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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三三章 魏的太子走上了斷頭台 文 / 一代帝王劉義隆

    魏的太子拓跋晃已經二十四歲了.

    太子晃十三歲時,太子妃閭氏生拓跋濬(即後來的文成帝),至於今,太子晃已經有子十二人。

    自從拓跋燾西征涼州時起,太子晃就已監國——太子代君主管理國事,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太子晃在精察治政之餘,往往也多行不法之事。尤其在拓跋燾出征遠方時,留在平城監國的太子晃在給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的誘使下,每每騷擾百姓,**民女;他又好搜刮財物,營立私田以取其利。因為在任城平的唆使下太子與百姓爭田地,太子太傅高允勸諫他:

    「天地無私,故能覆載萬物;王者無私,故能養育萬民。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於山,藏珠於淵,示天下以無私,訓天下以至儉,故美聲遠揚,千載不衰。今殿下國之儲君,四海屬心,言行舉動,天下所則,而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販賣市街,與民爭利,謗聲流布,不能遮掩。天下,是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獲?竟與販夫販婦爭此尺寸之利!昔虢之將亡,神乃下降,賜之土田,終喪其國;漢之靈帝,不修人君之重,好與宮妃列肆販賣,私立府庫,以營小利,難免顛覆之禍。前鑒若此,甚可畏懼!

    「為人君者,必明於擇人。《書經》云:『無近小人。』孔父有云:小人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武王愛周、邵、齊、畢,所以王天下,殷紂愛飛廉、惡來,所以喪其國。歷觀古今存亡之際,無不由之。如今東宮俊材不少,而近來殿下侍御左右者,恐皆非在朝之選。故願殿下稍察愚言:斥去邪佞,親近忠良;所有田園,分給貧下;畜產販賣,盡散於民。如此,則美名日至,謗聲可除。」

    太子晃看了,置之不理。他不但無所收斂,反而又讓仇尼道盛去向中常侍宗愛索要戰爭中掠奪來的財物。

    這宗愛是拓跋燾的心腹宦官,一年前,宗愛看中了白登山東邊大塊的土地,已經準備了收購的錢財,但太子知道了,搶先一步以低價買了去,那著實讓宗愛氣了一場。但他轉而一想,太子是國家儲君,太子想要什麼,還能去爭?不要說田地,就是性命……將來太子即位,他要誰的腦袋,誰還能捂著脖子躲起來?因此他對太子是既恨又怕。仇尼道盛來要財物的時候,宗愛先少量給他,後來太子胃口大開,又讓仇尼道盛再去索要,這時宗愛就以皇家之物為由不給他,仇尼道盛就仗著是太子的親信,竟然對著皇上的親信破口大罵:「老閹!」國家上下,誰敢對著能左右皇上的閹官如此無禮!宗愛聽了,心中鬱結著一股怨氣,只等著那個作的時候。

    要想算計人,只要留心就是了。宗愛派手下的小太監在平城內外四處打探有關太子、仇尼道盛和任平城等人的劣跡,準備著向主子稟告的材料。太子和他的諸多親信原就不是無縫的蛋,他們的那些不法之事,沒有人較真也就罷了,若一旦有人較起真來,哪裡還能躲得了,藏得住?宗愛這一查,還真讓他查出了兩件大事來。

    幾年前,拓跋燾圍剿蓋吳時,因在長安佛寺現佛徒私藏的大量兵器,又現佛徒與婦女*亂的密室,就曾盡誅長安沙門,焚燬佛像,下令禁佛:敢有禮敬佛神及私造泥佛、銅佛者滅族!那時太子晃因虔誠信佛,就延緩宣佈來自長安的詔令,也因此,平城遠近的沙門多得以逃匿,民間也得以收藏佛經佛像。此次宗愛手下經過深入細緻的打探,果真在仇尼道盛家中現了佛經佛像,不僅如此,他們還在東宮的一個偏遠的殿內現了一尊佛像——自禁佛以來,天下已不太能看到佛像,而東宮竟然還擺放著一尊銅鑄佛像!宗愛得知這一消息後,如獲至寶。欣喜若狂的宗愛為此還厚賞了那個混入東宮的小太監牛慶。牛慶也是重金收買了那個供職於東宮的同鄉小太監,那同鄉小太監因為得罪了太子受到了嚴厲的責罰,這才在和牛慶說梯己話時洩露了此事以排解不滿——其實這事在東宮也不止一個兩個人知道。牛慶得了厚賞後,飲水思源,就分了一小半給了那同鄉小太監,那同鄉小太監得了這賞以後心有不安,就悄悄地離開了東宮,從此不知所蹤。

    這還只是第一件事,另一件事則足以讓拓跋燾七竅生煙且欲置之死地。

    拓跋燾新近得了一個美人,那美人是大臣家的女兒,為人聰明伶俐,深得拓跋燾喜愛。拓跋燾外出,就一定讓她隨行。此次南下,那美人微染小恙,因此拓跋燾就讓她留在平城靜養。太子在父皇得到這個美人之初,就在殿內見過,雖是父皇寵妃,但他垂涎已久。在去年六月拓跋燾北征陰山時,他就曾讓心腹太監入宮買通美人身邊人。那心腹太監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他花言巧語,說太子身強力壯,甚得女人歡心,太子有子女二十餘人也是一證;他又悄悄說主上如今一日老似一日,而太子不久就將擁有天下,等等。那美人本就像許多美人一樣,原就沒有什麼心計,經這麼一番花言巧語,很快就動了心,也沒過多久,太子就得手了。太子不近美人便罷,一旦近了,只覺春光短促,一離開那美人,他就朝思暮想,甚至茶飯不思。只要父皇安居平城,他就盼著周邊有事,希望父皇快點出征而美人和自己留在平城;父皇出征了,他就在宮中默禱戰爭能持續下去,希望父皇遲些回來甚至永遠也不回來。

    久而久之,那美人也只想著身強力壯的太子,只希望能把這美夢永遠做下去。

    拓跋燾南征,美人雖有小恙,但原無大礙,只因心有所繫,於是她就裝出個七八分,這才得以留在平城和太子繼續偷歡。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每次要能順利出宮,或者能讓太子順利入宮,這在戒備森嚴的宮禁,真正操作起來難度之大就可想而知了。好在似有天助,他們的每次偷期密約都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麻煩;偶爾有個小差池,太子也都能以威逼利誘化險為夷。

    事情出在太子入宮之後。美人懷孕了,但懵懂無知的十多歲的美人卻並不知曉,就在二人在密室中顛鸞倒鳳的時候,不幸生了:美人流產!這把太子嚇壞了,一時間他不知所措。俗話說:無毒不丈夫。考慮到利害關係,這時太子冷靜了下來,隨之對美人的心也冷卻了許多。就在美人*著的時候,他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狠命地掐死了美人。在東宮處理一具屍體,就像殺死一條狗一樣,可是在後宮就難辦了。他慌亂之中叫來了那買通的奴婢,兩人趁著夜深人靜,就把美人的屍體扔倒了一個枯井裡,然後太子匆匆逃離後宮。

    皇上的寵妃在一夜間蒸了!這一下把所有的太監都嚇得毛都豎立起來了。高牆深宮中的一個弱女子,她能插翅高飛嗎?從床鋪上留下的大量的血跡,太監們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東窗事的時候,拓跋燾已班師過了黃河。宗愛立即帶著宮中衛隊火去迎接拓跋燾並稟告此事。

    拓跋燾的震怒是可以想見的。但宗愛覺得主上的怒火還未燒到極限,於是又火上澆上一瓢油:東宮官員行為異常,陛下暫且不要急著入都,入都恐生變,不如握重兵於外,然後再作打算。拓跋燾一直是信任宗愛的,對他的話往往是言聽計從,但現在他猶豫了:這幾個月的功夫,平城竟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事情竟會展到這步田地?他一向是果敢的,他要繼續往京城進,但他做好了部署以防萬一:詐死。

    於是宗愛受命,又匆匆回平城傳令:主上箭傷復,於路駕崩,太子去迎喪。

    太子晃不知是計,果然帶著他的東宮官屬仇尼道盛、任平城等出平城迎喪。在路上,太子晃還在悔著:早知如此,就不該掐死那美人。不過轉而一想,覺得父皇一死,自己即了大位後天下什麼不是自己的,還犯得著再去偷期密約嗎?還會在意一個小女子的損失嗎?於是他心中釋然了。

    可是到了那裡,結果卻出其意料:他沒有看到任何哭喪的場面。

    是秘不喪,像趙高對秦始皇那樣嗎?正在疑惑著,他看到了父皇從氈房裡走了出來,和他隔著一段距離。他一時還覺得是在夢中,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是父親的鬼魂嗎?是宗愛耍的什麼花招嗎?就在他這麼疑惑著的時候,他的衛隊就被皇上的衛隊分隔成了幾塊,然後就被一一拿下了。當然,太子自己也不例外。

    容不得作出任何分辯,更容不得作出任何激烈的反應,太子晃就被囚禁在一個特製的鐵籠子裡。在鐵籠的外面,那些隨從的東宮官員一一被斬了。臨刑的時候,仇尼道盛、任平城等還哀求似的看了看主子,但主子已經被關押在鐵籠子裡了,境況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太子則看了看宗愛,宗愛對他卻彷彿不屑一顧似的,乜斜了一下,就站在皇上身邊,諂媚地笑著。

    太子晃被押著回到了平城。

    打撈上來了寵妃的屍體,拓跋燾還嫌證據不夠充足,就下令搜檢東宮。不出所料,他的衛兵果然搜出了銅佛以及太子令人從諸營強索的財物。隨即,受拓跋燾的旨意,宗愛親自部署安排著,斬了東宮所有太子所親近的官員以及後宮裡被太子買通的奴婢和太監。太子太傅高允沒有被殺,一是因為拓跋燾對他的信任,二是因為搜查出了他寫給太子的諫書,可以證明他已經盡到了責任。

    最後,太子晃也被送上了斷頭台。

    宗愛站在遠處看著,臉上掛著旁人不能覺察的奸笑。斬了太子,宗愛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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