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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西蜀大亂 文 / 一代帝王劉義隆

    元嘉九年(公元432年)七月,劉義慶乘平乘船沿江西行到達江陵。在他到江陵後不久,與荊州比鄰的西蜀就暴了一場大的擾亂。

    益州刺史是振武將軍劉道濟,他是五年前病亡的原雍州刺史劉粹的弟弟。劉道濟在西蜀,任用奸利小人長史費謙、別駕張熙和參軍楊德年等人,他們在西蜀傷政害民,大肆聚斂錢財,致使百姓怨聲載道。劉義隆得知此事後,立即下詔給劉道濟,告誡他:

    「聞卿在任,未盡清省,又頗好財貨;若萬一有此,必宜改之。近聞西蜀民情不甚和睦,卿當以法御下,深思自警,以副本望。」

    劉道濟接了詔書後,自覺西蜀這地方天高皇帝遠,因此他陽為奉旨,實際上卻政化如初。

    這時流民許穆之詐稱自己是晉的宗室,真名叫司馬飛龍,晉末逃亡到仇池(在今甘肅成縣西北,魏晉南北朝時氐族楊氏世代居此)投附氐王楊難當。當得知劉道濟在益州綏撫失和,百姓怨恨之後,他得到了楊難當的兵力資助,從仇池進入綿竹(在今四川綿竹一帶)煽動百姓造反,隊伍很快展到千餘人;接著他們攻破巴興縣,殺死縣令王貞之,隨後又進攻陰平郡,陰平太守沈法興慌亂中燒城而逃。但造反的隊伍畢竟還不成氣候,劉道濟派遣軍隊斬了司馬飛龍。

    起初,劉道濟想任命五城人帛氐奴和梁顯為參軍督護,但他的長史費謙堅決不同意。此時遠方商人多到蜀地做買賣,有些商人買賣貨物價值達數百萬錢,但費謙等限定各人攜帶布、絲、綿等物不得過五十斤,馬匹無論善惡,一律限定在蜀錢兩萬之內;同時官府又建立冶煉作坊,一律禁斷百姓私自鑄造,官府卻貴賣鐵器。於是商旅怨聲四起,百姓人心思亂。

    帛氐奴等人既懷宿怨,又見此景,於是聚眾起事。這時候恰逢劉道濟任命羅習為五城縣令,帛氐奴就對參與起事的眾人說:

    「羅令是劉使君的心腹,但你們仍然聚眾作亂,一旦暴露,禍患不測。你們應該結盟為誓,相互約束。」

    眾人認為言之有理,就殺了牛來結盟誓。看到眾人殺了牛,帛氐奴和同伴趙廣又借此恫嚇眾人:

    「官府嚴禁殺牛,眾所周知,但你們公然違抗禁令,假使羅令稟告劉使君,卿等將被斬盡殺絕!」

    這原是一群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沒有主見的人,因此聽了這話,人人驚懼,不知計從何出。在這種情況下,帛氐奴與趙廣乘機進一步欺詐說司馬飛龍仍然在陽泉山中,諸位若能共建大事,那麼功名可立,不然的話,只能坐以待斃。眾人原本就有反抗之心,聽了這話,一個個就相勸隨從帛氐奴與趙廣共建大業。數日間,造反的人數就展到了幾千。

    在趙廣的率領下,他們先進攻廣漢(治所在今四川射洪南)。劉道濟立即派遣參軍程展會、治中李抗之率五百人前往增援廣漢,結果被殺得匹馬未還。趙廣等人初戰得勝,鬥志高昂,又乘勝直向涪城,巴西人唐頻聚眾響應,來勢洶洶。這時巴西·梓潼二郡(西晉永嘉後僑置巴西郡,與梓潼郡同治涪縣,合稱巴西梓潼二郡)太守王懷業也派遣軍隊抗擊,同樣戰敗失利,王懷業及其司馬與南漢中太守韋處伯都棄城而逃;相鄰的涪城太守阮惠、江陽太守杜玄起、遂寧太守馮遷聽說涪城失守,也都聞風棄城而逃。與此同時,蜀地百姓紛紛響應趙廣。

    劉道濟見此敗象,驚恐不安,立即大規模召募士兵,但只得到四千餘人,而趙廣的軍隊已展到了幾萬人。劉道濟見寡不敵眾,也只好乖乖地閉城自守。

    趙廣本來依靠欺詐起兵,現在聚眾已達數萬人,但眾人仍然不見司馬飛龍是何模樣,於是相互猜測,眾心不穩,有人甚至想要分散。趙廣害怕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再難半途而止,就硬著頭皮帶領三千人及儀仗向陽泉山進,詐稱恭迎司馬飛龍。

    到了陽泉寺,趙廣一個人率先進入寺中半是勸半是嚇地對和尚程道養說:

    「道人只須自稱是飛龍,就可坐享富貴;若不從,道人立即成無頭鬼!」時人稱和尚為道人。

    程道養惶恐戰慄,不得已答應了。於是趙廣等人推舉程道養為蜀王、車騎大將軍、梁·益二州牧,建號泰始,依朝廷制度設立百官;又任命程道養的弟弟程道助為驃騎將軍、長沙王,讓他鎮守涪城。趙廣自號鎮軍將軍,以帛氐奴為征虜將軍,梁顯為鎮北將軍,同黨大帥張寧為秦州刺史,嚴遐為前將軍;隨後就奉迎程道養回成都,這時人數已展到十多萬。

    他們一到成都(宋王朝益州治所),就把它圍得如鐵桶一般。見有如此甕中捉鱉之勢,趙廣就令人向城中劉道濟喊話,要求交出費謙和張熙,說:

    「只須送出此二人,我等立即棄甲歸田!」

    成都城池雖說不上金城湯池,但也可以說足夠堅固,因此縱使城外喊破嗓子,也不過如狗咬刺蝟無從下口。最終,趙廣索要二人的喊聲並無人理睬。

    劉義隆遙知蜀地大亂,急忙任命少府甄法崇為益州刺史以取代劉道濟,但東西相距遙遠,建康的大水暫時也灑不到成都的烈火。

    劉道濟還不知道朝廷有新的任命,他派遣中兵參軍裴方明、任浪之各率千餘人出成都西城門決戰,結果兵敗而歸。到了十一月,裴方明等再次出戰,攻破了趙廣部將的兵營,燒了他們的糧草。參軍梁雋之守衛著成都城的南樓,看到趙廣的部將楊孟子率領著千餘人駐紮在城南,就屢次和他通話,又把書信射落到對方軍營中,曉之以利害禍福,邀他入城;楊孟子答應了,私下進城會見劉道濟。劉道濟大喜,當即任命他為主簿,並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他做人質,預定日期進攻趙廣。趙廣得知此事後,楊孟子不得已率領他的千餘人逃向益州的西部郡晉原。晉原太守文仲興因此有了兩千多兵力,十分高興,就和楊孟子合力守城。趙廣見楊孟子叛逃,把久攻成都不克的怨氣全傾瀉到他的身上,急令部將袁玄子率重兵進攻晉原,結果袁玄子反而被文仲興斬了。趙廣又派遣帛氐奴急攻,夜以繼日,文仲興寡不敵眾,與楊孟子同時戰死。

    裴方明又出城東門,攻破趙廣三座營壘,斬數百級。趙廣東門雖敗,但他人多勢眾,敗後又能重新聚合。裴方明又假裝出北門,等到趙廣急忙聚兵於北門,他又回軍出東門攻擊趙廣大本營,殺死千餘人,斬了趙廣所任命的僕射蔡滔。時值成都大霧瀰漫,裴方明又揚言出東門決戰,暗中卻派遣主力從北門出攻趙廣城北、城西諸營壘,趙廣的部將大敗奔散。不得已,程道養收合七千餘人退回廣漢,趙廣率五千餘人退回涪城。

    成都被圍之初,別駕張熙曾勸劉道濟出賣了官倉穀物;如今被圍已將近百日,官倉儲備已空,裴方明不得不率兩千人出城尋找糧食,不料在途中遭趙廣伏擊,裴方明大敗,匹馬逃歸。趙廣的奔散之眾再次聚攏,他們乘勝追擊,裴方明在夜間跑到城西,城上的人認出了他,他才得以拽著繩子爬入城內。

    劉道濟為他設了晚餐,裴方明哽咽著不能就餐。這時劉道濟已病重,他強拖著病體勸勉裴方明說:

    「卿算是大丈夫嗎?小敗何傷?賊勢已衰,臨川王的荊州援軍即將到達。卿既已平安返回,一群小蟊賊又有何憂!」

    說畢劉道濟又把自己身邊的數十名護衛撥給了裴方明。

    因追趕裴方明不及,聚攏而來的趙廣及其部眾在城外大叫:

    「裴方明已死,來取屍!」

    城內守兵聞言大驚如失依靠,劉道濟就令隨從點燃火炬簇擁著裴方明遠近巡視,城中將士看到裴方明無恙,這才安下心來。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劉道濟拿出自己所聚積的財物令裴方明招募士兵,但城中謠傳劉使君已病死,無人應募。參軍梁雋之建議說:

    「將軍氣息微弱,外界議論紛紛。現在軍師屢敗,妖賊未滅,若一旦不測,則危禍立至。將軍不如稱疾病漸癒,讓身邊侍者暫時回去,不然城就難保了。」

    劉道濟認為此言有理,就把三十多名侍者叫到身邊,說:

    「我病已久,你們服侍我已很疲勞;現在既已好轉,你們暫且回家休息。如果需要,我再叫你們。」

    這三十餘人回去後,他們的父兄、鄰人都問「使君已死幾日?」這三十餘人都說「使君疾病漸癒,誰說已死?」於是人人轉告,城內百姓這才安定下來,應募的人一天就達到千餘。

    元嘉十年正月,趙廣再度率大眾包圍並急攻成都。此時劉道濟已經病死了,裴方明、梁雋之以及劉道濟的故舊門生幾個人共同把他的屍體埋在後齋內,秘不喪;又讓一個字跡和劉道濟相似的人每日書寫教令,酬答簽疏不異常日。因此,即使是與他同居一府的妻子、老母也並不知道他已經死亡。

    二月,程道養在毀金橋升壇祭天,裴方明率三千人馬突然襲擊,程道養等雖然死戰到傍晚,但仍然大敗而逃,他們不得不再度退保廣漢。

    這時,平西將軍、荊州刺史劉義慶所派遣的部將揚武將軍、巴東太守周籍之率領兩千援軍抵達成都,趙廣只得固守廣漢,分守郫川,處處連營。周籍之又會同裴方明攻克郫川,趙廣不得不退據郡城,插上毛竹來固守,他的部將張巡又從涪城率兩萬人來幫助趙廣守城。裴方明等斬竹開道攔擊援軍,結果張巡戰敗,趙廣退守郫縣。後來見郫縣城池毀壞難以固守,趙廣又轉移到箭竿橋;裴方明與周籍之等連續攻破了他的六座營壘,然後又乘勝追擊一直追到廣漢,趙廣等只得逃往涪城和五城。

    到了四月十四日,裴方明等人才在成都劉道濟喪,此時距劉道濟病亡已經百日。

    五月,裴方明率軍向涪城挺進,張巡渡水拒戰,裴方明大勝,並活捉了程道養的弟弟程道助——此時他已改名叫司馬龍伸,隨即斬了他。

    趙廣見大勢已去,也各自四散逃命,蜀地的擾亂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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