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門口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再說這些人也都是主政一方的人物,如果被別人看到經常出入飯店影響也不好不是麼?
幾個人稍稍寒暄了幾句,說了一通客套話就分開了,只是秦守正對任天的客氣又增加了幾分,他雖然還不知道任天的這個女朋友是何許人也,可是從王局長的態度上也可以分析出一二來了,這位『曉茹』姑娘的父親必定不是一個尋常的人物。
任天笑著目送秦守正一行人進入飯店,剛剛轉過身來,喬曉茹已經在一旁小聲地解釋開了:「這位王局長到我們家去過幾次。」
任天笑著捏了捏喬曉茹的手。文州和銳安距離這麼近,喬曉茹的身世被人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任天抬腕看了看手錶,不禁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已經快正午時分了,黃海平和周建軍他們怎麼還沒來?
這時,一輛烏黑珵亮的奔馳3oo駛進了停車場。在九五年能夠開得起奔馳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屬於人們常說的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一輛奔馳3oo駛進停車場自然引起了人們的側目,任天等人也不例外。
孫翔嘖嘖的紮著嘴,粗話不知不覺的就冒了出來:「媽的,什麼時候老子也混上這麼一輛車,到時候開出去那多牛逼。」
任天感覺到喬曉茹的小手緊了緊,很顯然她很反感孫翔這樣說話。
任天狠巴巴的瞪了孫翔一眼:「你要是管不住你那張臭嘴,以後就離我遠遠的。」
孫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任天身旁的喬曉茹,似有所悟的嘿嘿笑了起來:「嫂子對不住呀。我這人沒啥文化,勉強混了張初中畢業證。要不是國家提倡九年制義務教育,我估計連小學都畢業不了,我就屬於那種被義務了的人,嘿嘿。」
「屁話,沒上過學的人多了去了,有幾個像你這樣出口成髒的?」任天忍不住罵了起來。
「哎哎哎,你還說我,嫂子,你聽到了吧,他剛才也是出口成髒,切,還大學生呢,我看跟我這初中生也沒啥區別。」孫翔不服氣的指著任天向喬曉茹投訴了起來。
喬曉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真是奇怪,孫翔說髒話她就感到厭煩,可是任天說髒話她反而感到很親切。
「噓~」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了起來,馬上終止了幾個人的鬥口。任天等人望過去時,現那個吹口哨的人和另外兩個年輕人已經簇擁著一個年輕人走到了他們的近前,看那四個人直勾勾望著喬曉茹的眼神,很明顯剛才的那聲口哨是衝著他們來的。
「看你媽隔壁呀!」孫翔最見不得這個,已經衝著那四個人罵了起來。
「我草,你小子活膩歪了是吧,在這兒敢這麼跟我說話?」那個吹口哨的傢伙已經對著孫翔竄了過來。
「我草」,孫翔一把推開了阿茶,迎著那個傢伙就撲了過去。
「阿虎回來,大庭廣眾的,要注意身份。」被那三個人簇擁著的那個年輕人喝住了吹口哨的那個傢伙。
「阿翔」,任天也及時伸手拉住了孫翔。今天是要宴請客人的,如果在飯店門口跟人打起來不合適。而且任天也注意到這四個人就是從剛才那輛奔馳車上下來的,在沒有搞清對方的身份之前任天也不想多事兒。
那個叫阿虎的傢伙忿忿不平的站住了腳步,一雙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孫翔的臉,似乎要把這張面孔記住一樣。
「草」,孫翔瀟灑無比的衝著阿虎比了一個中指,瞪著眼退到了任天的身側。
「我日」,阿虎又要炸窩。
那個年輕人又喊了一聲阿虎,硬生生的把即將爆起的阿虎壓了下去,換上了一臉笑容迎著任天等人走了過來。
任天跨前一步,也是面含冷笑的對視著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站到了任天的對面,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任天,好半天才笑著問道:「剛到銳安來的吧?過來玩兒?」
任天饒有趣味的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人,應該說是同齡人,看起來比任天也大不了一兩歲的樣子,說不上英俊也說不上丑,可是人配衣裝馬配鞍,一身的高檔貨往身上一套馬上就增加了幾分氣質,可是任天從他的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不是官場上的那種味道,而是從這個小子笑瞇瞇的眼睛裡透出來的那種陰霾。
任天淡淡的一笑,開口問道:「有事兒?」
年輕人笑了起來:「沒啥事兒,提醒你一聲,如果是過來玩兒的現在說聲對不起,然後再擺上一桌酒賠個錯,也許還可以平平安安的走出銳安去。」
任天呵呵的笑了起來,衝著那個年輕人問道:「如果不是呢?」
年輕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不是···嘖嘖···那就有點兒麻煩了。」
說著話,年輕人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字一頓的蜷著手指記著數:「看·你·媽·隔·壁·呀,一共是六個字,算了,呀是感歎詞,抹去了,一個字一萬塊錢,一共是五萬塊錢,今天天黑之前送到愛神洗浴中心就沒事兒了。」
那個年輕人身後的三個人哈哈的笑了起來,那個叫阿虎的傢伙衝著孫翔囂張的說道:「小子,愛神洗浴中心知道吧?草,一個字兒一萬算便宜你了。」
任天看到孫翔又要暴起,一伸手壓住了他,笑著衝著年輕人說道:「愛神洗浴中心,呵呵,久仰大名,就是縣委丁書記的公子開的吧?」
年輕人呵呵一笑,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做了一個優美的英國式禮節:「不才,就是鄙人。」
任天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想要錢就到鑫呈鎮政府找我吧,我叫任天。」
年輕人看著淡定的任天,眨巴了眨巴眼睛,嘲笑著問道:「任天?任天是個什麼東西?」
任天笑了起來:「你回家問問你爸爸就知道了。」
「你是在罵我吧?」年輕人笑了起來,燦爛無比。
隨著年輕人的話聲,他身後的三個人也圍了過來。除了喬曉茹小臉泛白緊緊地拉住了任天的胳膊以外,孫翔和猴子兩個人也湊了上來,連阿茶那個小丫頭也一臉興奮的湊了上來。
「聊什麼呢聊得這麼熱鬧?任鎮長實在對不起,剛才出了點兒小意外耽擱了一會兒。」隨著說話聲,一輛警用摩托車停在了任天等人的身旁。
任天開心地笑了起來,黃海平你這個傢伙來得太及時了,再晚一會兒就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了,難道讓自己跟這幾個小子動手?
任天伸手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年輕人,笑著向正跨下摩托的黃海平伸出了手:「黃隊說笑了,我們也剛來一會兒。」
黃海平哈哈笑著跟周建軍一起快步向任天迎了過來,緊緊地握住了任天的手連聲道歉。這時也注意到了正在跟任天聊天的是何許人也,忍不住眉頭跳了跳:「丁少也在呀,你和任鎮長也認識?」
「任鎮長?」年輕人的眼睛瞇了起來。
任天淡淡的一笑,懶得理他,伸手延請黃海平說道:「黃隊請進吧。建軍,來,快進,今天咱哥倆好好地喝幾杯。」
黃海平不明所以的在任天和丁少的臉上掃了一圈:「沒什麼事兒吧?」
丁少呵呵笑著向任天伸出了手:「原來是任鎮長呀,怪不得腰板兒這麼硬呢,呵呵,認識一下,丁國春。」
任天淡淡的一笑跟他搭了一下手,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任天」,隨即轉向黃海平,笑著說道:「黃隊,快進吧,你不餓我可都餓了。」
黃海平猶豫了一下,衝著丁國春點了點頭,跟任天相互謙讓著走進了醉仙閣。
任天的態度讓丁國春眼睛中剛剛燃起來的一絲熱情馬上又消失不見了,他惡狠狠的衝著身後的三個人罵道:「跟個傻b一樣看什麼看,還不進去。」
說完,丁國春大步的走進了飯店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