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翔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啪啪兩聲,把兩瓶啤酒啟開,伸手遞給了任天一瓶。
「阿天,有什麼事情說吧,我聽著呢。」
任天接過啤酒,對著瓶口小小的喝了一口,開口說道:
「你那個夜總會是不是一個黃窩?」
孫翔好不避諱,點了點頭:
「是。」
任天嘴角勾了勾,接著問道:
「可那不是你的主要來錢道,對不對?」
這一回孫翔明顯的一愣,詫異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這句話已經是承認了任天說的沒有錯,他只是不明白任天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任天微微的一笑說道:
「你做的太不專業了,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針孔攝像頭的東西?你在那些包廂裡面裝了那麼大一個攝像頭,雖然掩飾得很好,可是也免不了會被有心人現,到那時你的麻煩會比你賺到的錢多。再說了,你一個小小的夜總會,用得著養那麼多的服務生嗎?有心人一看也知道你的那些服務生是幹什麼的。你這個生意做得不穩妥,不做也罷。」
孫翔越來越詫異,奇怪的問道:
「咱倆一直在一起,你什麼時候到其它的包廂裡面去看了?」
他們一直呆著的那間包廂是孫翔的夜總會裡唯一一個沒有安裝攝像頭的房間。
任天白了他一眼說道:
「早晨的時候我出去上廁所,隨便推開幾個包廂看了看。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哪兒知道。」
想起了昨晚旖旎的場景,孫翔嘿嘿的笑了起來:
「別說,你觀察得還真仔細,一般人可是看不到我隱藏的攝像頭,我都藏在燈光的後面,表面上還做了處理。哎,阿天,你別說這錢來的還就是容易,那些當官的一見到我給他們放的小電影,嚇得連魂都掉了,要什麼給什麼,只要是他能辦到的,立馬就屁顛屁顛的給你辦了。看到我那輛車沒有?就是交警大隊扣押別人的套牌車,我只用一個u盤就搞出來的,嘎嘎、、、、、、」
任天痛苦的摀住了耳朵,在桌子底下伸腿就給了孫翔一腳:
「別叫了,好好說話。」
孫翔嘿嘿的一笑,止住了鴨子的叫聲。
任天放下了雙手,正色的說道:
「你賺這個錢樹敵太多,不定哪天就著了別人的黑手。那些人要是整你,絕對是不死不休,否則的話你再把他們給抖落出去,大家都沒有好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你那個擺在明面上的黃窩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任何人想要辦你的時候,那都是一個很好的借口,甚至是當場擊斃你,再給你安上一個拒捕的名頭都有可能。」
孫翔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想了好半天才嘿嘿笑著開口說道:
「這事兒我原先也想過了,不過沒想到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給他們的u盤都留了拷貝了,我不信那幫兔崽子們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整我。嘿嘿,沒事兒,這來錢多快呀,我這才幹了半年多的時間就賺了、、、、、、」
「呯」的一聲,任天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杯子盤子都跳了起來,把孫翔嚇了一跳。
任天指著孫翔的鼻子罵道:
「你自己是豬腦袋,你以為那些當官的跟你一樣也是豬腦袋呀?你留不留拷貝,用腳丫子想都能夠想得出來,就因為你留了拷貝,才會有人想方設法的辦你。就算是你沒有留拷貝,他們也會認為你留了拷貝,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想死你就滾回去等死,我保證你活不到二十三歲。我就當從來不認識你,滾!」
孫翔很少看到任天這麼大的脾氣,再聽到任天所說的事情如此嚴重,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水,看著暴跳如雷的任天,諾諾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阿天,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吧?」
任天瞥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猛灌了幾口,冷聲問道:
「你說呢?」
從小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一個行文一個行武,對任天的腦瓜靈活,孫翔還是非常佩服的。
孫翔現在也有些怯了,衝著任天問道:
「阿天,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任天閉上了眼睛,伸出兩根手指使勁的掐著自己的眉頭,疲憊的說道:
「你先跟我說說這半年你都敲詐了些什麼人吧。」
孫翔低下了頭想了想,開口說道:
「其實那些攝像頭我也沒有裝多長時間,三個月前猴子給我出了這個主意我才安上的。你也看到了我那個地方,大官沒有到我那兒去的、、、、、、」
「少廢話,直接說人名、現在的官職、大概的年齡,別的我都沒有興趣。」任天不耐煩的打斷了孫翔的話。
「澤峽工業區的工委副書記劉振江,大概有五十多歲。牛嶺公安分局治安大隊大隊長徐虎,差不多有三十左右、雙魚鎮副鎮長周吉安大概有五十、文州市交警大隊二大隊隊長徐博文,大概有四十來歲,哦,我那輛車就是他給我辦出來的。菜籃子集團採購部苗經理,應該有四十多歲吧,沒了,就這五個人。」
任天睜開了眼睛,恨恨的瞪著孫翔說道:
「還就這五個,媽的,這五個哪一個伸伸手指頭都可以要了你的命。特別是那個徐虎,你就每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他不想著把你盡快除去那才怪。他才三十來歲,上升空間還有很大,怎麼會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你一個小混.混手裡?」
「不會呀?他現在跟我的關係鐵著呢,沒事兒我們倆就在一起喝酒,還去泡過幾次桑拿。他應該沒有問題。」孫翔辯解道。
任天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瞅著孫翔說道:
「你們兩個人還一起找過小姐吧?」
「當然,泡桑拿哪有不找小姐的。」
任天冷笑著說道:
「泡桑拿的地方肯定是他帶你去的吧?你帶他去別的地方他一定會找一大堆的借口推脫掉,對不對?」
孫翔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喃喃道: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有兩家新開業的桑拿,我叫他去嘗嘗鮮,他好像是都有事情。阿天,這裡面還有什麼道道?」
「要你命的道道。」任天冷著個臉衝著孫翔說道:「去你介紹的地方,怕你再給他下套。跟你一起去找小姐,是要麻痺你的警覺,等到他從你嘴裡套出你拷貝的東西放在哪兒的那一天,就是要你命的那一天。也許他即將升職的時候,也有可能會置你於死地。」
孫翔的臉色變了幾變,咬牙切齒的罵道:
「這個狗.日.的,怪不得要請我昨天晚上出去喝酒呢,要不是昨天跟你在一起,我就和他一起出去了。我聽說這個狗.日.的馬上就要升分局的副局長了,原來這個狗日的請我出去喝酒是沒安什麼好心,瑪德,我現在就去辦了他。」
說著話,孫翔忽的一下殺氣騰騰的站了起來。
任天冷眼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想死你就去,辦不了他你必定死。辦了他你也活不了。」
孫翔渾身的殺氣登時就跟被煙頭燙破的氣球一般,砰的一下子就爆了。
孫翔傻傻的看了任天半晌,頹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稍稍有些慌亂的開口問道:
「阿天,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任天瞇著眼睛看著他,輕輕地說道: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出去躲一躲,躲他個三年兩載的,中國是流官制,三兩年他就不知道到哪兒去當官了,到時候這件事兒應該也就過去了。你惹得那些人估計兩年不見你也就把這事兒忘了。」
孫翔急了:
「那哪行,我好不容易置下的家業,差不多有七八十萬呢。」
任天瞪著他罵了起來:「錢重要命重要?」
孫翔嘿嘿的笑著巴結的問道:
「阿天,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別的辦法,說出來聽聽。」
任天沉思了一下,接著說道:
「馬上把你的狗窩轉出去,越快越好,最多不要過一個星期,而且還要秘密的進行,記住,這段時間堅決不能和你敲詐過的任何人有接觸。然後還是躲,你的店轉出去了,人也消失了,過一段時間也就沒事兒了。不過,牛嶺那個地方你就不要回去了,最少在你還吃不住那些人的時候不能回去。」
孫翔嘿嘿的笑了:
「這好辦,三胖子早就想轉我的店,我一直都不鳥他,現在就轉給他得了,保證他樂得屁顛屁顛的。」
任天微微的閉上眼睛,開口說道:
「你那個破車也別開了,太扎眼。辦完事兒找個地方扔了,最好扔到火車站,讓他們以為你已經遠走高飛了。」
孫翔嘿嘿的笑著拍了拍任天的肩膀:
「阿天,我怎麼聽著你好像是專門回來給我敗家的呢?」
任天睜開眼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隨你的便,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