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更夫手中的更鼓響了幾聲,將這黑沉沉的御街上的寧靜打破,更夫懶洋洋的低著頭向前走著,一條大黃狗豎著毛茸茸的尾巴,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與那更夫的表現差不多,月亮也顯得懶洋洋的,懶懶的斜躺在半空,若明若暗的月光照在御街上,將人和狗的影子拉得老長。
「喀——喀——喀——」一陣腳步聲從御街的另一頭傳過來,一隊武裝到牙齒的兵丁遠遠的走了過來,他們手中拿著的長矛還有那遂槍槍口上的刺刀在月光下出讓人不安的寒光。
待那隊兵丁走到身邊,更夫趕緊閃在路邊,他向著那群目光不善的兵丁們點頭哈腰道:「軍爺們慢走!軍爺們走好!」
與更夫的表現一樣,那隻狗好像也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惹不起似的,它立刻閃到更夫身後,垂著舌頭,看著那些兵丁。
「狗啊!」
「可惜小了點兒,不然的話弄上一鍋狗肉湯,那叫一個美啊!」
「別說了,再說老子又想吃了!」
「怎麼?在窯子的婊子們哪兒還沒吃飽啊?」
「哈哈哈……」
聽著兵丁們的談話,更夫知道自己必須早點兒離開這裡,所以他慢慢的轉過身去,輕輕喚了聲那條狗的名字,便領著狗低著頭繼續向前走。
兵丁們也向著御街的另一頭繼續開進,他們與更夫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終於,雙方誰也看不見誰了。
更夫回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街道,隨後搖了搖頭,接著又咳嗽兩聲,又將手中的更鼓再次敲了起來。
一人一狗,沿著長長的御街,落寞的走著。
「汪——汪——汪——」那條狗忽然站在一條小道的道口,身子向前傾著,用力的叫了幾聲,將那已經走到前邊老遠的更夫又給叫了回來。
「怎麼啦?」更夫蹲下身子,用手摸著狗背上的毛。他覺得狗背上的毛全部豎了起來,似乎這條狗現在很緊張。
更夫竭力向小道裡面看了半天,但那小道極為窄小,月光無法照進去,因而他什麼也看不見。
「嘿嘿!」更夫站直了身子,冷笑了兩聲,他望著那狗,說道:「你個扁毛畜生!要你多管閒事?這抓賊捕盜的事兒可不該咱們管!」他大聲呵斥了一句,接著便轉過身子,又向前走去,手中的更鼓敲得更響了。
那條狗又哼哼了幾聲,見那更夫已經走遠了,它便不再停留,它也轉過身子,向著更夫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了看那條黑沉沉的小道,隨即便頭也不回的向那更夫快步奔去,片刻間就趕上了更夫。
待那條狗離開小道口後不久,那小道中傳出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從那小道中奔出一個漢子。他站在小道口向著御街兩邊望了望,隨後他向身後輕呼兩聲。
又有兩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們三人互望一眼,隨即便順著御街向著與那更夫相反的方向快奔去。
不多時,三人便已奔到一間老宅子邊,其中一人走上前去,輕輕在那老宅子的門上叩了三聲,緊接著又叩了三聲。
「咯吱」,那老宅子的門打開了,三人迅閃進了門裡。
「嚓——嚓——嚓——」火石與火鐮相擊,一盞油燈被點燃了,一名年輕人端著油燈領著三人向後屋走去。
跨過幾道門檻,三人跟著那端著油燈的年輕人進了後屋。後屋中早已點著一盞油燈,而且屋子中已經坐著兩個漢子,他們見那三人跟在那年輕人身後進了屋子,便站了起來,向著那三人抱拳行禮,其中一人說道:「幾位深夜冒險前來,謝某感激萬分。」
那進屋的三人也立即回禮,其中一人說道:「哪裡的話,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必這麼見外,何況此次本堂遭難,正是大夥兒同心協力共渡難關的時候,莫說是夜裡前來與兄弟們相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絕不眨下眼睛!」
「兄弟謝鐵剛,三位中只認得一位朱兄,其他二位還是頭一次見面。」謝鐵剛向著那三人說道。
「我來為謝兄弟引見一下。」一名漢子指著身邊的兩人說道,「這位是韓天鐸,另一位是楊平步,他二人俱是朱某的師兄,陳香主曾囑咐我在軍營之中拉些可靠的弟兄,朱某的這兩位師兄均是可靠之人,因此朱某先將他們拉進來了。」他望著謝鐵剛身後的兩人,說道:「朱某不常在堂中走動,因而不認得多少堂中兄弟,請問二位是……」
「在下秦逵松。」
「在下王田禾。」
兩人向對方做著自我介紹,那王田禾還追問一句:「不知朱兄尊姓大名?」
不待那人回答,謝鐵剛已替他說道:「這位就是上次立了大功的那位朱世靖兄,那小高太監就是被他誆出軍營被咱們捉住的。」
眾人相互寒暄一番,隨即很快切入正題。
謝鐵剛說道:「這幾日城門緊閉,我等無法出城告之總舵主天貴堂中的變故,謝某如今已是心急如焚。當日我等逃出之後,我就在第二天前往軍營尋找朱兄,但卻沒有找到。」
朱世靖說道:「那日我聽說東廠挑了東西關碼頭,就知道事情不妙,後來我就找到二位師兄,與他們到城中四處打探去了,所以謝兄弟沒能找到我。如今城門緊閉,不僅百姓不能出城,就連軍將也不能出城。」他話鋒一轉,問道:「怎麼這次本堂竟會遭此重創?事先竟然沒有一點兒覺察?」
謝鐵剛搖頭說道:「一言難盡。可恨那童清風,竟敢背叛本堂,引著東廠和官軍將本堂兄弟殺戮殆盡,而且正是由於他的背叛,本堂在東廠埋下的暗線也被殺了,所以本堂事先一點兒警覺也沒有。」
「童清風?」朱世靖驚訝的說道,「他不是本堂的執法長老嗎?」
謝鐵剛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那個王八蛋!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為本堂上下數百口人償命!」他抬起頭,看著朱世靖,說道:「依我看朱兄還是別回軍營了吧,免得出現意外。」
朱世靖低著頭想了片刻,隨即說道:「不必擔心,我在本堂沒怎麼露過面,那童清風我也只是聽陳香主說起過他的名字,卻連面也沒有見過,況且我也是暗線,只有陳香主和你知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回去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他頓了一頓,問道:「不知今晚謝兄弟找我等來有何要事?莫非你們想衝出城去?如果真想沖的話,那朱某也捨命陪君子了!」
謝鐵剛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可不是那種只會蠻幹的莽夫,如今城門都由皇帝最親信的禁軍把守,本堂損失慘重,就我們幾人,要想衝出去比登天還難。我找諸位前來,是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與諸位商議。」
「何事?」朱世靖問道。
謝鐵剛說道:「幾位都是患難之中的好兄弟,我自然也不能瞞著諸位。」他頓了一頓,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冷,他說道:「其實本堂不僅在左夢庚的軍中有暗線,而且在沐天波的軍中也有暗線。本堂蒙難之後,我就找到那沐天波軍中的暗線,讓他留意沐天波的動靜,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前日一早,那暗線找到我,他告訴我一個消息。據他說,在沐天波府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此人既非沐天波的家眷,也非其軍中的將領,甚至連兵丁也不是,可是此人卻在沐天波府進出自如,那暗線覺得奇怪,便加意用心探察,後來他終於得知那人自稱『童某』,雖然他未能探知他們之間的密謀,可是他還是覺得可疑,於是便急忙來找我,將那人的相貌說了一遍。他這麼一說,我就已猜出那個人可能就是本堂敗類童清風!」
「童清風?」朱世靖眉毛一揚,他追問道:「你可肯定?」
謝鐵剛點頭道:「我開始也不太肯定,可是第二天我親自帶上秦逵松與王田禾二位兄弟,摸到沐天波府附近的御街上,在一座茶館等了整整一天,終於讓我等到了那個敗類!」說到這裡,謝鐵剛緊握拳頭,用力打在桌子上,再也說不下去了。
站在他身邊的秦逵松見他停下話,遂接著說道:「那童清風得意的很,隨身帶著十名東廠的衛士,穿著三品官服,坐著四人抬的轎子,就從我們三人眼前經過,雖然那沐天波府離我們還有二十多丈遠,可是我們看的清清楚楚,那從轎子上下來的就是他!」
王田禾也應和道:「對,那小子一臉的奸笑,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謝鐵剛的情緒平靜下來,他說道:「我見那童清風就在眼前出現,當時真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祭奠陳香主和眾位殉難的兄弟,可是秦兄弟拉住了我,叫我不可莽撞。後來我們又等了好一陣,那童清風方才又從沐天波府中出來,那沐天波還親自相送,看起來他倒很得沐天波的器重。」
「呸!什麼東西!」王田禾氣憤的吐了口吐沫,「咱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想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他幹掉,但卻沒有想到,他身邊的那些東廠衛士寸步不離他的左右,咱們也就沒有絲毫機會下手。」
謝鐵剛點了點頭,說道:「我打算晚上再動手,卻不料童清風回東廠後不久就又出來了,這次他可沒穿官服,他穿的是一身便服,而且還騎著匹馬,身後跟著十個東廠衛士。我有心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就一直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跟到了朝陽門。」說到這裡,謝鐵剛露出個沉思的表情,他沉默片刻,便又說道:「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些東廠的衛士只將童清風送到城門邊後,他們就轉身就回去了,而那童清風在將一個令牌和一張手令交給那守衛朝陽門的禁軍後,那關閉多日的朝陽門居然開了,童清風立刻就催馬衝了出去,隨後那門又關上了。」
朱世靖見謝鐵剛停下話語,遂問道:「莫非他出城去辦什麼差事去了?」
謝鐵剛的眉毛擠得更緊了,他面色憂慮的說道:「最讓我弄不清的是他到底出城幹什麼?當時我也是一頭的霧水,與秦、王二位兄弟商議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直到天色將晚,那沐天波軍中的暗線來找我,又向我知會了一個消息,我才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朱世靖急忙追問道:「什麼消息?」
謝鐵剛說道:「他說沐天波將他的兩個兒子都派了出去,一人統領一支沐府親兵,兩支親兵共約兩千人,他們全部開拔到朝陽門,將附近的一些百姓趕走,隨後就在百姓們留下的房屋中躲藏了起來。」他望著朱世靖,問道:「朱兄,依你看,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朱世靖抓了抓臉,想了一會兒,然後才猶豫著說道:「莫非他們想加強朝陽門的防禦?」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不對,不對!如今城外的洋夷已經被擊退,根本用不著加強什麼防禦了!」他又沉吟片刻,說道:「我猜不出來,還是謝兄弟快些講出來吧。」
謝鐵剛說道:「其實我也不能肯定,我只是猜測。那童清風出城去,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兒!而那沐天波的親兵在其走後,就又急急忙忙的趕到朝陽門附近佈防,而且還藏身於民居之中,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他看著桌子上的油燈,低聲說道:「其實諸位可以想想,那沐天波為何要將本堂消滅?而在此之前,那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人又為何突然被殺?為何從那時起,南京城門就緊閉不開?如果將這所有的事情都聯繫起來的話,那麼就能隱隱的覺察出一個大陰謀。」
謝鐵剛回頭望著朱世靖等人,眼睛中閃爍著一絲憂鬱。
朱世靖也有些明白過來了,他喃喃道:「莫非……莫非他們想對付的人竟然是總舵主?」
謝鐵剛有些驚奇的看著朱世靖,說道:「你也這樣想?」
朱世靖睜大了眼睛,說道:「我只是猜測,莫非謝兄弟也是這麼想的?」
謝鐵剛點頭道:「不錯,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最好。你想,那黃得功與李成棟均是總舵主的結拜義兄弟,他們三人手握重兵,身居高位,可以說沒有他們的,桂王就不可能登基稱帝,而那桂王若想坐穩江山,就必須依靠這些權臣的扶持。不過,臥塌之側豈容他人安枕?假如桂王不能除去他們三人,他怎麼能放心?」
「你是說,這一切均是出自桂王的授意?」朱世靖滿臉驚疑的問道。
謝鐵剛說道:「你可以想想,假如不是桂王的暗中指使,那東廠能聽沐天波的話?那城內的禁軍能夠與沐天波的人馬配合的那樣默契?他們雙方能順利的將城西一帶封鎖的滴水不漏?」
朱世靖低下頭去,沉思片刻,隨即又抬起頭來,說道:「這麼說來,是那桂王命人炸死了黃得功與李成棟?」
「正是!」謝鐵剛走前一步,將聲音稍微壓低一些,說道:「也只有桂王才能從中得到好處,黃得功與李成棟死後,他們帶進南京城的八萬人立刻被編入禁軍,如果再加上之前編入禁軍的左夢庚人馬的話,那麼如今桂王已經擁有十餘萬人,甚至比之沐天波的人馬還要多些。」
朱世靖認真的回想起之前所生的那些事情,漸漸的,他的心中也豁然開朗,他猛抬起頭,望著對面的謝鐵剛,說道:「看來事情果然如謝兄弟所言!那桂王和沐天波想要對付的人正是總舵主!」
謝鐵剛讚許的說道:「朱兄所言甚是!依我看,那童清風此次出城,極有可能是想誘騙總舵主,想將他擒住,或者乾脆將他殺害。」
朱世靖搖了搖頭,說道:「不過,總舵主在鎮虜軍中,身邊防衛甚嚴,恐怕童清風不會得手吧?」
謝鐵剛也搖頭道:「不對,那童清風絕不會這樣硬來,要不然那沐天波的親兵也不會偷偷摸摸的藏在朝陽門附近了,依我猜測,他們可能是想照葫蘆畫瓢,就像前些日子對付黃得功和李成棟一樣,在這南京城中加害總舵主!」
他頓了一頓,隨即話鋒一轉,說道:「前幾日下午我去找那沐天波軍中的暗線的時候,他給我說起一件事,那件事我開始時沒有注意,可是後來卻越想越不對勁,看起來也是很可疑。」
「何事?」朱世靖急忙追問道。
謝鐵剛沉吟片刻,隨後說道:「前幾天,那暗線正與沐天波府中幾個看後門的家丁套近乎,想從他們口中探聽些消息,正說話見,十幾名東廠衛士駕著輛馬車到了沐天波府後門,他們從車上抬下來個麻袋,跟著沐天波府中的管家將那麻袋抬進了沐天波府中。那暗線覺得此事蹊蹺,便留心探聽,後來他將那東廠衛士請去喝酒,從一名喝醉的東廠衛士的嘴裡探知,那麻袋中裝的竟然是鎮虜軍派到南京城的信使!」
「什麼?鎮虜軍的信使?」朱世靖心中一驚,「那後來怎麼樣了?」
謝鐵剛說道:「後來他曾想去將那信使救出,但卻找不到機會,而且第二天那信使就又被裝在麻袋之中弄到別處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那暗線總不放心,於是加緊探聽此事,他將那管家灌醉,從他的嘴裡總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謝鐵剛歎了口氣,說道:「原來,那鎮虜軍早就派了兩名信使,他們來南京就是向朝廷索要火藥的,但他們一進城,就被那守衛城門的禁軍給拿下了,而後城門又被關上,接連兩名鎮虜軍的信使都被這樣擒住,那暗線看見的那名信使應該就是第二個信使。他本想打聽更多的情況,但那管家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他怕打草驚蛇,就沒再繼續問了。」
朱世靖小聲說道:「這麼說來,他們可能真的想對總舵主不利了!」
謝鐵剛點頭說道:「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斷絕城內外的消息,不讓總舵主知道城內所生的事情,不讓總舵主知道黃得功與李成棟已經身死的消息,這樣一來,總舵主自然是不會想到桂王想對付他,那童清風就能輕易的將總舵主誘進城來了。」
「將總舵主誘進城來?」朱世靖隨即點了點頭,「不錯,否則的話,那沐天波也不會派出親兵躲藏在朝陽門附近了!」
「那如何是好?難道我等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總舵主被他們謀害嗎?」秦逵松顯得很著急。
「不過,鎮虜軍戰力甚強,桂王應該有所顧忌才對。」韓天鐸沉吟道。
謝鐵剛皺著眉頭,說道:「如今鎮虜軍戰力強大,而那桂王不過剛剛登基,雖然禁軍已經重建,但是禁軍缺乏訓練,即使將禁軍與沐天波的人馬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鎮虜軍的對手,所以對於他們來說,硬拚不如智取,不如就將總舵主誆進城來,只要將總舵主制住,那麼就能逼鎮虜軍就範。不過,如今城門緊閉,根本就無法衝出去。前幾日,那聚寶門外為迎接黃得功、李成棟人馬進城而臨時架起的木橋又被拆毀,如今城外只有那朝陽門外還有木橋,如果咱們想衝出去,就只有從那裡沖,但是目前就憑我們幾人,恐怕真的難以衝出城去。」
秦逵松見謝鐵剛沉默下去,便說道:「沐天波府上的那名暗線又送來些沐天波府中的消息,不知謝兄有何主意?是否幹掉沐天波?或者挾持他,逼他們就範?」
謝鐵剛搖頭說道:「我還沒有想出好主意來,那沐天波防衛甚嚴,恐不易得手。」
屋子裡立刻又陷入一片沉寂。寂靜中,只能聽到人們的呼吸聲和那油燈燈芯燃燒時所出的輕微的辟啪聲。
朱世靖沉吟道:「可是即使咱們知道朝廷有這樣的陰謀,那又有什麼用?莫非就憑咱們幾人就能將其破壞?況且這一切只是咱們的猜測,真實情況如何,咱們也不得而知。」
韓天鐸說道:「就算他們沒這麼打算,可是咱們也不能不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況且咱們這幾人又不可能衝出城去報信,所以與其束手無策的坐在這裡,不如守在城門邊,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吧?」
謝鐵剛咬了咬牙,說道:「沒別的辦法了,看來咱們只能孤注一擲了!從今晚起,咱們就要盯緊朝陽門,一旦總舵主入城,咱們就想辦法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