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衙門位於順天府東側三百丈處,是一座新建的大宅子。原來的東廠衙門已經毀於戰火,但朝廷時刻都需要東廠的衛士監視官員和百姓們的言行,因此在桂王登基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修東廠衙門,而且為了顯示他重視東廠甚於重視行宮,所以這新建的大宅子比之東廠的老衙門更為浩大,更為森嚴,與其他的朝廷衙門不同,東廠衙門的大門是黑色的,給人的感覺十分的可怖。
作為東廠的衛長,盧德自然也在這新衙門裡辦公。雖然在戰後他並沒有得到陞遷,但他已經很滿意了,因為不僅林清華給了他很重的獎賞,而且陳子豪也給了他不少的好處,現在的他已經在南京城內擁有兩座綢緞莊了,雖說不上腰纏萬貫,但也可算是富家翁了。
由於桂王剛剛登基,為了顯示他愛民如子的形象,他並沒有命令東廠立刻就滲入民間,打聽百姓們的**,他給東廠的唯一任務就是監視那些大臣,所以,目前東廠的事情並不多,而且那些大臣們也沒有什麼異常動向,這就讓盧德這樣的東廠特務清閒了不少。
既然事情不多,那麼盧德就能得到空閒時間去親自打理他的綢緞莊,以便將來金盆洗手之後能夠有足夠的經驗做掌櫃。
盧德很高興,因為他現自己的兩個綢緞莊都已經開始贏利了,雖然這些天生意很差,但前些日子不錯,今日盤點下來,一個月居然總共淨賺了五百兩銀子,這已經比他的俸祿高了不知多少倍了,也比他以前收的各方孝敬銀子多很多,這實在是讓他有些激動。
盧德看著帳房先生從櫃檯下取出的那幾盤銀子,心中已打定主意,等明日上衙門報到時,就向上官請辭,讓自己的一個遠房侄兒頂替自己的位置,他自己則回來安安心心的經營自己的買賣。
正當盧德將那盤子中的銀子一個一個拿起來仔細打量的時候,一聲巨響傳來,嚇得他差點將銀子掉在地上。他與同樣驚異的帳房先生一起跑出店外,向著那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離此兩里之外的城北一帶,一股黑煙升騰了起來,那裡似乎生了大爆炸。
眾人正彷徨間,一名東廠衛士跑了過來,他向盧德說道:「盧衛長,岑指揮命你返回衙門。」
「何事?」盧德隱隱感到可能與那場爆炸有關。
衛士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某處生爆炸,死傷了很多人,朝廷準備派東廠去勘察。」
盧德轉身吩咐帳房先生看好店,隨後便隨著那衛士回到東廠衙門。他從衙門領了五十多人,在幾名禁軍士兵的帶領下前往爆炸處勘察現場。
這一忙就是大半天,直到中午已過,盧德才領著部下回到衙門稟報上官。當盧德回到東廠衙門時,衙門的院子裡已站滿了人,他們人人身著便衣,而且東廠的所有官員全部到齊。看到這個陣勢,盧德心中一驚,他隱隱感到必有大事生。
當盧德正試圖擠過人群,站到自己應該站的位置時,他卻被東廠指揮使岑天青給叫住了。
岑天青是盧德的頂頭上司,同時也是整個東廠權利最大的人,他本是東廠的副指揮,後來他的上司秦指揮使因為福王暴斃一事而受到牽連,所以他就成為了東廠的頭號人物,暫時管理東廠。後來東廠的另一個副指揮馬得林與他爭權,兩人勾心鬥角,互不相讓,不過,岑天青的路子很廣,又善於交結,所以最終他被朝廷正式任命為東廠指揮,而那馬得林則徹底敗下陣去,被貶到福建去了。
說實在的,盧德與岑天青的關係很一般,這是因為他是馬得林的好友,所以岑天青並不把他當成是自己人,雖然馬得林已經敗了,但岑天青仍然對於盧德有著很強的不信任感,若非盧德在東廠衛士們中很有人緣,而且他也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岑天青手上的話,恐怕也早就被貶到外地去了。
盧德當然不會蠢的去主動招惹岑天青,所以岑天青倒也沒法子抓住他的把柄,不過,盧德還是認為岑天青在暗中使壞,這才使得自己仕途不順,一直在當個小小的衛長。
當盧德滿心疑惑的走到岑天青面前時,他卻現岑天青滿臉的微笑。岑天青看著盧德,笑瞇瞇的說道:「盧衛長,聽說你弄了兩個鋪子,生意是十分的紅火啊!」
盧德抱拳敷衍道:「那是托朝廷的福,盧某才能夠混碗飯吃。這兩天盧某見沒什麼事情,就回去照顧生意去了,若是耽誤了公務,還請指揮責罰。」他心中有些惶恐,不知為何這岑天青會突然詢問起自己的生意來。
岑天青說道:「盧衛長過謙了,我可聽說你是一邊忙著生意,一邊為朝廷和皇上盡忠呢!」他嘿嘿的又笑了幾聲,接著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黃絹,高聲說道:「盧德接旨!」
盧德心中一驚,連忙跪下,口中高呼:「盧德接旨!」
岑天青將那手中拿著的聖旨展開,將那聖旨上的內容大聲念了出來:「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東廠衛長盧德不思為國忠,不僅敷衍公差,而且勾結匪類,與歹人合謀謀害朝廷重臣,在御街兩邊房屋埋設火藥,將黃得功、李成棟二位將軍炸死。其人心腸歹毒已極,著東廠指揮使岑天青帶人捕拿,就地處斬!欽此!」
「啊——」盧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忙站起身,爭辯道:「冤枉啊!小人何時與匪人勾結?小人何時在御街埋設火藥?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位將軍與小人無冤無仇,小人怎會謀害他們?這城北爆炸一案與小人無關啊!望大人明查!」
岑天青一揮手,立刻就從其身後湧上六名衛士,將盧德雙手反剪,摁在地上。
岑天青冷笑幾聲,他望著地上的盧德,問道:「你說你沒有勾結匪人,那我問你,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人是怎麼被炸死的?」
盧德大聲喊道:「小人冤枉!小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二人被誰所害,小人剛才領著弟兄們去現場勘察,雖然沒能查出真兇,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小人幹的啊!況且小人也不認得二位將軍,這謀害一說從何談起?」
岑天青說道:「看來盧衛長的記性不大好啊!那麼不如讓我來提醒你吧!」他提高了聲音,大聲問盧德:「我問你,前幾日我派你帶人去城北一帶勘察那些違反街禁令的刁民的房屋,你可去了?」
盧德心中一片茫然,他想了片刻,說道:「去了,但沒找到什麼謀反的蛛絲馬跡,也沒有找到他們試圖刺殺朝臣的證據。」
岑天青又是一陣冷笑,他說道:「沒找到?哈哈!是啊,你確實沒有找到,因為你根本就不想找到!因為你根本就是與匪人一夥的!」
「什麼?」盧德大聲喊道,「你這是栽贓!我死也不服!」
岑天青說道:「那我就讓你服!」他頓了頓,隨後抬頭看著院子裡的那些東廠衛士,大聲說道:「弟兄們!在你們面前的這個盧德,他不僅勾結匪人,而且還用火藥炸死了朝廷重臣。三天前,我派他去勘察那些刁民的房屋,他在那裡給我敷衍了事一番之後,就回來報我,說沒有現什麼異常,當時我也信了他,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竟然是與那歹人一夥的,他們在那些房屋中放置了幾萬斤火藥,趁著今日黃得功、李成棟二位將軍帶兵入城之機,用火藥將他二人炸死,其歹毒之心實在是讓人驚訝!早上諸位聽到的爆炸聲,就是這個盧德幹的好事!」
眾人聽完岑天青的話,方才得知早上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頓時議論紛紛,目光向著那地上的盧德望去。
盧德此時已是有口難辯,他掙扎的仰起臉,望著站在面前的岑天青,說道:「你,你誣陷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岑天青冷笑道:「誣陷你?嘿嘿!這聖旨可是皇上下的,本官只是承旨辦事而已,難道你的意思是皇上誣陷你?真是膽大包天!」他向著身邊的衛士喊道:「來人吶!不要再讓此人囉嗦,將他拖到門外,一刀斬訖!然後將人頭送往順天府,由順天府派人送往黃林二位將軍的軍中,讓黃得功、李成棟二位將軍的部下好好看看,看看到底是誰謀害了他們的將軍!讓二位將軍的部下知道,朝廷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謀了,就請他們等著朝廷的消息吧!」
衛士們得到命令,當即將盧德連拖帶拽的拉出東廠衙門的大門,抽出腰刀,一刀砍將下去,盧德頓時身異處。
岑天青隨後將腰刀抽出,高舉過頭,向著院子裡的部下高聲喊道:「弟兄們!朝廷密令咱們前往捉拿謀害黃李二位將軍的兇手,大伙不要害怕,那些反賊沒有多少人!事成之後,每人賞格一百兩紋銀!」他將刀一揮,又喊道:「弟兄們,操傢伙,給我衝!」
眾人在幾名岑天青親信的帶領下走出大門,跨過盧德的無頭屍體,向著遠處奔去。
岑天青在十幾名親信衛士的簇擁下走在眾人身後,當他來到盧德屍體邊時,他停了下來,看著盧德那依舊向外冒血的頸部,心中默念道:「盧德啊,盧德,你可不要怨我心狠啊,你投靠誰不好,卻偏偏投靠了那林清華,而且你還跟那林清華屬下的天地會勾勾搭搭,你這不是找死嗎?你到了閻王殿可不要說我的壞話,這一切都是沐天波命我幹的,要報仇你找他去好了。」
南京城東,朝陽門。
城門緊閉,城頭上站滿了士兵,而且在城牆腳下還站著數百名士兵,人人均是刀出鞘,彈上膛,虎視耽耽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與往日不同的是,這些守門兵丁的軍紀顯然比以前的兵丁強多了,沒有軍官的命令,他們都是一動也不動,連交頭接耳的人都沒有,這裡顯得靜悄悄的。
一陣馬蹄聲遠遠的傳來,很快接近了朝陽門,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幾名騎士騎著戰馬向著朝陽門奔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
一行人很快到了朝陽門邊,他們在門前數丈處停了下來。為一人催馬上前,隨即從後腰上抽出一塊令牌,遞給那守門的軍官,口中說道:「我等是楚國公屬下,此次特護送楚國公府中女眷前往揚州,還望軍爺行個方便,讓我等快些出城。」
那軍官卻並沒有接過他的令牌,他只冷冷的看了一眼,隨後說道:「對不住了,今日有令,無論是誰,一律不得出城。」
騎士顯然有些意外,他眉毛一皺,說道:「我可是楚國公屬下!」
軍官冷笑道:「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今日黃得功、李成棟二位將軍入城,除了聚寶門外,全城各處城門均關閉,除非有皇上的手諭,否則的話誰也不能出去!請回吧!」
騎士看了看眼前的這名軍官,問道:「這位軍爺好生面生,莫非是今日才調到這裡來的?原來守衛這裡的喬守備呢?莫非又調回水西門了?」
軍官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妨告訴你,我確是今日得到命令調來這裡的,我等可不是別的將領的屬下,我等是當今天子親自統領的禁軍人馬,只聽天子的話,只認天子的手諭,別人的帳我不買!」他斜眼瞧著騎士,又說道:「你也別打別的主意了,今日城中各處城門均是禁軍把守,沒有皇上的手諭,就是一隻老鼠也別想出城!」
騎士心中有些納悶,低頭沉思片刻,問道:「那,不知何時可以出城?」
軍官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一句話,天子什麼時候下令,什麼時候才能出城。你們要想出城的話,就再等等吧,也許十天,也許半月。」
騎士知道現在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出城了,他歎了口氣,隨即撥轉馬頭,欲帶領手下轉身返回。
就在這時,從城西北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濃煙升騰起來,將朝陽門邊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守城軍官不知生了何事,當即下令兵丁全部登城,以防出現意外。
騎士心中也是一驚,他隱隱感到有什麼大事生,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遂立刻領著手下護送著那輛馬車向著來處奔回。
南京城內,秦淮河畔,西關碼頭。
天地會天貴堂香主陳子豪站在碼頭的倉庫門口,正與幾名苦力打扮的人交談。
不多時,一名短衣打扮的人奔進碼頭,他徑直來到陳子豪身邊,向陳子豪使了個眼色。
陳子豪心領神會,吩咐那幾名苦力退下。
待那幾名苦力離開後,那來人方才向陳子豪行禮道:「屬下謝鐵剛參見香主。」
陳子豪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鐵剛面顯愧色,說道:「稟香主,香主給屬下的差事屬下沒能辦好,那些人沒有送出城去。」
「哦?」陳子豪有些意外,追問道:「怎麼回事?」
謝鐵剛道:「城門已經被封,沒有皇帝的手諭,任何人都不能出城。」
陳子豪一楞,他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是否是因為剛才的爆炸?」
謝鐵剛道:「不是,在爆炸前城門就封上了。屬下領著弟兄們護送那馬車趕到朝陽門,但卻被攔下,那守門的已經換成了禁軍,他們說沒有皇帝手諭不能出城,而且其它城門也是如此,屬下到了另外幾處城門,現那裡的守門官軍也都換人了。」
「是這樣……」陳子豪沉吟道,「莫非城中有變?」
謝鐵剛說道:「屬下也是這麼想的,雖然那禁軍說是為了迎接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人入城,但屬下覺得有些不大對頭,所以屬下不敢在別處耽擱,立刻就領著那潞王的兒女們回來了。」
陳子豪問道:「你將他們安置在何處?」
謝鐵剛道:「還是原來的那處老宅子,是屬下親自送回去的,沒有其他人知道,只要城門一開,那麼就能將他們全部送出去。只是屬下還是不明白,那左夢庚為何要將他們關在軍營之中?居然連朝廷都被蒙在鼓裡。」
陳子豪道:「這個恐怕只有左夢庚知道了,不過我猜可能跟他的陰謀有關係吧。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左夢庚被殺,那麼他的軍營也不會亂,咱們的人就不大可能把他們弄出來了。」
「掌櫃的!」一名苦力打扮的人慌慌忙忙的奔進碼頭,他跑到陳子豪身邊,與那謝鐵剛打了個招呼,隨後向陳子豪稟道:「掌櫃的,大事不好了!那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人被炸死了!」
「什麼?」陳子豪與謝鐵剛同時一驚,兩人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陳子豪忙追問道:「莫非是剛才的爆炸?」
那人點頭道:「是,就是那場爆炸,當場將兩人炸死,聽說他們的護衛兵丁也死傷好幾千呢!現在城北城西一帶都亂套了,他們的兵丁口口聲聲說要為將軍報仇,到處抓人搶東西,而且還殺了不少百姓呢!咱們在那一帶住的弟兄也有幾個被殺了,剩下的人都跑到城東來了。」
陳子豪問道:「是誰幹的?現在那裡的情況如何?」
那人道:「是誰幹的還不知道,不過屬下剛才跑來報信的時候,看見沐天波的人馬和一些禁軍的人馬正向那裡開拔,看樣子是準備彈壓了。」
聽到這個消息,陳子豪有些震驚,他揮手命那人離去,隨後沉吟半晌,試圖理出個頭緒來。
謝鐵剛有些焦急,他輕聲說道:「那黃得功與李成棟二人是總舵主的拜把子兄弟,現在他們被殺,恐怕其中有個大陰謀,可能有人想對付總舵主。」
陳子豪抬起頭來,望著謝鐵剛,說道:「不錯,我也有這個擔心。」
「香主,香主!」又一人從院子門中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高聲喊道。
陳子豪等人望過去,卻現那人竟然是那失蹤了多日的天貴堂執法長老童清風。
待童清風來到身邊,陳子豪有些不滿的厲聲斥道:「童長老,我以前不是說過了嗎?以後不要在碼頭上高呼香主,免得被外人聽去!你還是叫我師弟吧。」
「哎,師弟。」童清風有些手足無措的應道,「師弟,大事不好了,剛才我聽說那黃得功與李成棟被人給炸死了!」
陳子豪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我剛才已經知道了。」他頓了頓,忽然語氣變的有些冷,他盯著童清風的眼睛,問道:「你這些天跑哪裡去了?害得弟兄們到處找你!」
童清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低聲說道:「前幾天我的一個老鄉前來投奔我,他帶了不少銀子,想在這一帶尋些個好地,我礙不過面子,就忙著給他張羅買地的事兒,結果這一忙,就把堂中的事兒給耽擱下來了。」
陳子豪冷冷的說道:「你是我的師兄,又是堂中的執法長老,但你怎能這麼置會規堂規於不顧?」他停下話語,看了看童清風那張有些煞白的臉。接著說道:「這樣吧,你把符杖交出來,這執法長老你暫時別幹了,就由謝鐵剛代理吧,這幾天你哪兒也不許去,好好的在碼頭上琢磨一下。」
童清風當即垂手而立,口中說道:「是,屬下遵令!」他抬起頭來,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屬下還有一事需稟明香主。」
陳子豪點頭道:「你說。」
童清風從後腰拿出一根半尺長的紅漆木杖,交到陳子豪手裡,隨即說道:「此次黃得功與李成棟被炸一事,屬下認為極有可能是有人想暗算總舵主,所以屬下以為應立即召集堂中所有弟兄,共同商議此事,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危及總舵主安危。」
陳子豪有些驚異,他說道:「你也這麼想?這麼說來確實應該召集弟兄們商議一下了。」他轉身將符杖遞給謝鐵剛,口中說道:「你拿著符杖去將分堂堂主找來,命他們各自召集弟兄們,一定要在中午之前趕到西關碼頭來,準備商議要事。」
謝鐵剛不敢怠慢,當即跑出院子。
陳子豪看了看面前的童清風,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師兄,當初我是敬佩你功夫好,所以才讓你做的執法長老,但沒想到你卻……」
童清風當然知道陳子豪想說什麼,他不待陳子豪說完,趕緊說道:「師弟說的沒錯,我真的是辜負了師弟的信任,今次師弟免了我的執法長老一職,實在是我自己的錯,師弟不必自責。」
陳子豪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還是信任師兄的,希望你能就此改過,以後我們能攜手共建天貴堂,將我們陳氏長拳揚光大。」
童清風說道:「是,師弟的教誨我謹記在心,絕不敢忘。」他顯得有些著急,話鋒一轉,又說道:「師弟若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回趟倚紅樓,將我的東西收拾收拾,然後就搬過來,在這碼頭上好好的悔過幾天。」
陳子豪揮了揮手,說道:「去吧,以後幾天這碼頭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雖然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但也萬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