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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4章 有女曰侯氏 文 / 重掌大隋

    送走席辯母子,楊侗索性放下手頭工作,去了一趟恬香殿,這宮殿乃是譚婉清靜養的地方,譚毅這幾天忙著挑選士卒,沒有一段時間也無法忙完,所以照顧譚婉清一事一直都是他安排的御醫和幾名宮女在負責,楊侗忙了一陣,也感到整日對著奏章枯燥無味,因為基本上沒什麼好消息,便打算走走了。

    越王妃知道楊侗忙,在他處理政務的時候不喜人打擾,便非常乖巧的呆在自己宮中或是陪著劉後,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派人來摧他過去。

    今天天氣倒是不錯,風雪停了,太陽一出來,便都逐漸消融化掉,宮中許多地方都可瞧見細細的化雪水流,但東都畢竟是天下最豪華、最巧妙的宮殿群,許多地方的景色裝扮得就如同春天一般,冷風也被完全遮住,行走在宮內,不但感覺不到寒冷,反而時時有暖風吹過。當年宇文凱興建東都時,便都作了巧妙的設計,通風系統、排氣系統、御寒供暖系統、納涼防署系統等等,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

    邁開步伐,一面走一面欣賞著宮中美景。身後施施跟著幾個太監、宮女。說到景色,當推西苑為最,內中不單有最大的宮殿群,還是最大的皇家園林,遊獵場所。內中有一苑,名曰芳華苑,苑旁有一池,名叫積翠池,又稱凝碧池,效東海而建,東西五里,南北三里,周十餘里,內中有仿造的方丈、蓬萊、瀛洲諸山,山上又有通真觀、集靈台、總仙宮等建築,又有浮橋、水殿往來。當年楊廣曾於積翠池旁集齊天下散樂,開了一個盛大的表演會。這些地方都是窮盡巧妙、奢華,當年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造成這浩然東都。

    一路來到恬香殿,這兒已經比較靠近西苑了,景色秀美,林木建築相得益彰。到了宮殿門口,兩名候在殿外的小黃門見狀,忙跪拜行禮,身後太監正要大聲喧告,被楊侗搖手止之。他在門口站了會,隱隱聽到內中傳來的歡聲笑語,心道莫非是譚婉清在和宮女們說笑。

    含笑著步入宮室,卻看見一名女子正在廳中表演舞蹈,譚婉清和一眾宮女在一旁觀賞,見到妙處,便忍不住拍手稱讚,大聲叫好。

    這女子楊侗從來沒見過,但觀她的身姿卻是極盡優美,其舞姿更是扣人心弦,令人情不自禁地進入忘我境界,心弦跟著她的身姿起伏跳動,見到妙處,卻又忍不住要大聲叫好,拍動雙手。

    楊侗被她的舞姿差點帶到那種身臨其境的境界,只是他定力一向較好,連忙回回神,穩住心神,但譚婉清等人就明顯被深深吸引到這種舞姿當中去了,楊侗站在廳口這麼久,竟是沒有一人覺。

    楊侗反正是來散心,見狀也就不打擾她們,自己也就這麼站在廳口觀賞。他一面觀賞舞蹈,一面瞧著譚婉清泛著笑意的臉龐,心道若是譚大哥見到譚姑娘這麼開心,也該滿意了。

    這一曲舞足足舞了小半時辰,不單看的人進入忘我狀態,便是舞的人也是盡情投入,舞到後來,還輕輕吟唱,歌聲婉轉動聽,如若黃鶯,楊廣就算定力再好,也禁不住的要擊節而歎。他向來不喜舞曲,就是怕玩物喪志,但是此時此刻卻生不起厭煩之心。

    聽到鼓掌之聲,這名女子禁不住的往門口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門口站著的不是越王還能是誰?當即心頭一慌,忙跪倒在廳中,口中道:「賤妾見過殿下。」

    譚婉清等一見楊侗來了,譚婉清心中歡喜,朝楊侗盈盈一拜,道:「見過越王殿下。」她雖然來自民間,但在宮中數日,也見多了其他人行禮,故也做得有模有樣。

    「殿下千歲。」

    眾宮女一齊下拜。

    楊侗哪會讓譚婉清行禮,如今他正要仰仗譚毅,忙搶步上前,將她扶起,道:「譚姐姐,勿須多禮。」

    譚婉清二十歲的樣子,比他大五歲,一聲姐姐,卻也當得。

    譚婉清容貌也是極為秀麗端莊的,在與楊侗如此近距離之下,眼眸兒不禁別往它處,臉上如同喝醉了酒般出現一抹酡紅,緩緩站起。

    楊侗收回雙手,道:「譚姐姐身體怎麼樣了?」

    卻也奇怪譚婉清難不成還害羞麼,自己才多大呀。

    譚婉清道:「好多了,殿下,怎麼不讓侯家妹妹起來。」

    楊侗別頭看去,那女子還跪在廳中,身子動也不敢動。

    楊侗對她道:「起來罷!」

    原來這女子姓侯,乃是西苑十六院中其中一名主人,當年楊廣大造宮室,每名宮室中都住著一名美妙女子,但是宮中美人何其多也,這女子等了許多年也沒等到楊廣來臨幸,如今楊廣去了江都,更是不可能再去造訪她的別院,所以每日感慨,常常顧影自憐,呆在這深宮別院當中,如同坐牢一般,自己空有滿腹才華和絕美的姿顏,卻整日對著牆壁深宮,見不到君王顏面,甚至這幾日想過要自盡,以了卻這無窮無盡的等待。

    那句「長門七八載,無復見君王。春寒入骨清,獨臥秋空房。」正是她自己所寫。誰能料到,楊侗安排譚婉清,卻將她安排在臨近侯氏的別院,這處地方也就突然間熱鬧起來。侯氏便暫時按下求死之心,趁著空閒來到譚婉清的宮室,一來認識這位姐妹,二來也好打那無聊的時光。

    個中因由,也由譚婉清慢慢講述給了楊侗來聽,當然她不知道侯氏的求死之心。

    楊侗端祥著這名女子,的確是有傾世之容,輕輕道:「你姓侯,卻叫什麼?」

    侯氏來結交譚婉清,未嘗就不存有認識楊侗之心,聞言心中歡喜,道:「賤妾名叫侯英。」

    按道理講,這別院當中的女子都是楊廣的女人,但楊廣南下,這輩子也回不來,整座皇宮中的女人自然也就是楊侗的女人。

    楊侗道:「你即能寫出『春寒入骨清,獨臥秋空房』之句,想必文采也是了得,限你十步之內成詩一,詩成本王就帶你走,不成,本王就治你擅自出院之罪。」

    譚婉清率先『啊』了一聲,道:「殿下,十步之內如何成詩?」楊侗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般道:「本王即開了口,就不會更改。」

    侯英倒是沒說什麼,而是開始靜靜思索,旋而移動足步。

    「一步、二步、三步。」譚婉清在心裡默默數著。

    楊侗好整以暇,坐到椅子上,淡淡看著移動步伐,卻細細思索當中的侯英。

    「五步、六步、七步。」

    已經七步了,譚婉清開始替她著起急來。

    「八步,九步。」

    侯英在走了九步之後,停止走動,看著楊侗,突然之間淚眼朦朧,啟動細唇,開口道:「長門七八載,無復見君王。

    春寒入骨清,獨臥秋空房。

    颯履步庭下,幽懷空感傷。

    平日新愛惜,自待聊非常。

    色美反成棄,命薄何可量。

    君恩實疏遠,妾意徒彷徨。

    家豈無骨肉,偏親老北堂。

    此方無羽冀,何計出高牆。

    性命誠所重,棄割良可傷。

    懸帛朱棟上,肝腸如沸湯。

    引頸又自惜,有若絲牽腸。

    毅然就死地,從此歸冥鄉。」

    侯英念完,淚眼瞧著楊侗,特別是念到『引頸又自惜,有若絲牽腸。毅然就死地,從此歸冥鄉。』之時,更是淚如雨下。

    譚婉清亦是邊聽邊流淚,她絕然想不到這女子心中竟是如此悲苦,甚至有了尋死之心。

    楊侗瞧著淚流滿面的侯英,心中最後一絲偽裝被擊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挽起衣袖,輕輕替她拭去臉龐上的淚漬,道:「你無須引頸,亦無須就死,本王今生今世,絕不棄你。」

    侯英大哭一聲,淚如決堤之洪水,毅然撲到楊侗懷中。

    多年高牆深宮生活,今朝得遇君王,一夢成真,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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