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天,你最近與林老大人可有聯繫?」
「沒有,自從得到先帝去世的消息之後,老大人就一直閉門在家,不問時事。enxuemi。」
看來這林老頭還很重情啊,當然這樣的人很好:「你去請他來一趟。」
「來福州?」
「還有八公先生,也去試試吧。」
「明白了,正好還要去泉州一趟。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朱慈煃搖搖頭,自己手下的人還是太少了,至少是能放心使用的人太少了。這是自己的弱項啊,現有的人手是用的團團轉,恨不得一個頂三個用,典型的是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了。可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沒名義,大頭兵倒是好說,一招一大把,只要出錢出糧,要多少有多少,可有知識有見識的人太少了,這個時代的教育制度還真是落後啊。
若不是因為這落後的教育制度,讀書人又那裡來的這麼崇高的地位?又那裡輪得到復社那幫人興風作浪?自己是不是該興辦教育了?這個問題開始困擾朱慈煃了,難,很難。先不說現在的教育方式在朱慈煃看來落後無比,就算現在開始興辦教育那也要好幾年以後才能有所收穫,可現在他等不起啊。
同時,自己要興建造船廠、興建火器局、招募人員、養軍隊裝備等等,那一項不是吃錢的無底洞?自己的老底子都快掏空了,撥不出錢來搞什麼教育啊?就算有錢,自己辦起了學校,又有多少人來就學的?自己勢必不會辦那種讀四書五經做八股文的學校,如此一來,會有多少人來讀書?這個時代讀書為了什麼?為了做官,自己不教授做官的本事,誰來?
想到這裡,朱慈煃對古代人也是非常之敬佩。為什麼中國早在秦朝就進入封建社會,而封建社會持續了一千九百年而沒有進入其他社會形態呢?就是因為科舉。
西方世界因為愚昧落後,所以在那裡,是貴族就永遠是貴族,是平民就永遠是平民,基本沒有沒有晉陞的可能性,只能一輩子為貴族當牛做馬。正因為這樣的關係,絕望的平民在飽經很久的壓迫之後,才喊出『要自由,要平等』的口號,而出現新的社會形態。
可這一問題在中國就沒有了,因為有科舉。要知道,在同時代的西方,平民根本沒有受教育的權力,他想做官也不可能。而在大明,只要家庭合適的都會讓孩子去讀書,去趕考。因為一旦考上了,就從平民躍升到貴族階層了。在有一線希望與無數例子在的情況下,淳樸的百姓們就沒有喊出『要自由,要平等』的口號,而順從的接受著改朝換代的結果。
僅僅是一線希望,有和沒有就造就了兩個社會形態。在這一點上,無疑是中國的統治者高明出很多。在穩固統治的同時也現更多的人才。
而朱慈煃也仔細研究過現在的情況,他認為,大明完全有能力進入初步的工業時代。現在的匠戶們手藝已經到達一個連機器都比不上的精巧程度,讓人瞋目結舌。只要有合適的引導,讓人們接受這種思想。大規模的工業將在大明的土地上全面開花。而工業的開展需要大量的人才,可朱慈煃恰恰卻人才。想要有這種新的人才,除非自己辦的學校,否則沒有可能得到。
而現在實現工業化對自己卻並不利,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自己開展工業獲得好處了,馬上會有人跟人,敵人們更是會使用這一點來擊敗自己。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現階段還是不要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種種原因之下,考慮良久的朱慈煃決定先將教育問題放一放,等自己有足夠的力量了在說。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海軍的建設,不管是要實現海外的控制,還是以後對抗滿清南下時的長江防務,海軍都是重頭。
而目下,這福州知府一職,就成當務之急了。奚峰明已經上表朝廷,以有疾請辭。當然這是鄭森對朱慈煃妥協的表現,而這新的知府一職,也交給了朱慈煃。
朱慈煃也是感歎,這鄭森不愧是日後的鄭成功,有魄力,夠大氣。在合適的時候,一個福州城啊,就這樣一咬牙就丟給自己了。這可不是一兩銀子一袋米。是一座數十萬人口的大城啊,日後更是整個福建的省會。到此,朱慈煃對於老娘給自己安排的親事也不反對了,若不是因為自己是馬士英的孫女婿,鄭森會將這福州給自己?想的美…………
不過自己也不好表現的太直接,至於這福州的新知府,便讓朝廷來派人吧。做個樣子的事情嘛,朝廷派個人來不過是給別人看,這人選上自然是自己的人,以馬士英的能量,辦成這件事還是不會有問題的。即便是馬士英的人,到了福州,還由得了他嗎?這看似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可在大義上卻佔據了足夠的份量,畢竟現在的弘光朝廷已經被天下大部分人所肯定,有這個帽子頂著,除了福州的勢力集團,別人還不會將自己放在心上。
自己畢竟是一個藩王,若是堂而皇之的干預地方政策,立刻會被口水淹死。即便是弘光朝廷拿自己沒辦法,自己也沒必要觸這個霉頭。現在已經到了一個軍閥割據的狀態了,朝廷只是一頂大帽子,沒有勢力,說什麼都是空的。
來到福州西面選定的地方,大量的人員正在這裡干的熱火朝天,一棟棟建築拔地而起。朱慈煃大體看了一下,這蕭無辦事,果然讓人放心。在閩江邊上,可以利用水力,這是以後的一個巨大資源;道路很完善,可以毫無障礙的將原料運過來。這裡就是馬上要成為福州火器局的地方,也將是這一階段火器的主要供給地。
朱慈煃看了一下路面,還是有些不滿意。這裡依然是土路,雖然很寬敞,也很平整,但是一旦到了雨天還是有影響。福州又是個多雨的地方,這問題要解決啊。可惜沒有水泥,沒有瀝青,有這兩項其中任意一個,這道路的問題就解決了。條石當然也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那耗費的人力物力太多了。
而且,就算光這附近的路修好了又有什麼用處?這煤礦鐵礦又不在福州。嗯,有必要擴大碼頭,在將這裡到碼頭的道路修建起來了,海運,這個優勢怎麼能不利用呢?
「王爺,王爺。常家兄弟回來了,請您回府。」
看是忠叔親自跑來稟報,朱慈煃心中也有底了,這弘光朝廷的北使團,現在只有兩手空空的去北京了。心中也是高興,十萬石糧食啊,就這樣給滿清人,這不是資敵是什麼?說是給吳三桂?給吳三桂和給滿清有什麼區別?這廝現在是滿清的平西王,不是大明的遼東總兵。
一回到府邸之中,常氏兄弟帶來的果然是好消息,船隻已經帶到了福州。打壞的船已經送到船廠去修理了,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恢復。一下得了上百條船,可真是讓人高興。
而忠叔這個時候卻潑了冷水:「王爺,這船隻怎麼能弄到福州來?這不是找麻煩嗎。」
「怕什麼?」朱慈煃眼睛一瞪,有什麼好怕的。現在自己的造船廠已經有了規模,雖然還不能造船,但是修理改造船隻卻不成問題。誰有膽量問自己這些船是那裡來的?朝廷知道了又如何?總比拉到天津被滿清人打劫了好:「讓船廠的人,日夜開工,改。」
朱慈煃不知道的是,這北使團的上百條船,在歷史上確實是被打劫了。不過不是滿清人幹的,而是鎮守淮安地區的東平伯劉澤清干的,在他扣留了這些船隻自己用之後,朝廷還不是屁辦法沒有,可見當時地方軍閥的囂張與朝廷的不作為了。
對於王爺的決定,誰也不能說什麼。在看完秦俊的報告之後,朱慈煃對整個戰鬥也有了瞭解,原來如此。隨口問到:「抓陳洪範的牛大、牛二呢?」
「為了給大家贏得足夠的時間,他們兩人一直看著陳洪範,最後自殺了。」
朱慈煃沉默了一會:「去將牛家人全部接進王府,養他們一輩子了。」牛家兄弟是對自己很忠心的護衛,既然為了自己的目標犧牲了自己,那他們的家人自然該由自己照顧。
對於朱慈煃這個決定,忠叔沒有反對就去辦了。別說多幾個人,在多幾百人王府也養的起。而王爺這一步,卻能換的侍衛們的忠誠,即便為王爺死了,自己的家人王爺照顧,他們作為廝殺漢,還有什麼心願呢?
倒是一旁的棒槌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王爺果然是好運道。」
是啊,在別人看來,以這麼少的人數去打劫,又能將上百條船都弄回來,這運氣已經是好的不能在好了。朱慈煃卻是一皺眉:「運道?那裡有什麼運道。為了這次行動,你知道我們在南京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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