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煃看著滿面通紅的林欲楫,自然知道他對崇禎的忠誠,岔開了話題.果然一聽到這個,林老頭也氣憤了起來:「這些人都忘記先皇的恩德,總想著自己如何得利,先帝的身後事還請殿下做主了。」
「本藩可沒這個資格,小公主現下就在南京,本藩從旁協助倒是義不容辭。」
林老頭心中直抽,這個時候還裝什麼裝,誰不知道小公主對你言聽計從。再說一個小女孩能主持什麼大局:「全憑殿下做主。」
「呵呵,老先生忠貞之心,先皇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這蕭無是個人才,可願為本藩效力?」
「那是他的福氣,只是這孩子有些沒大沒小,還請殿下嚴加管教,莫要耽誤了殿下的事。」
送走了林欲楫,朱慈煃看著眼前的蕭無:「你的膽子不小啊。」
蕭無卻是一點也不緊張,呵呵一笑:「殿下何必呢,演戲很累的。您想要我的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何必留下我這麼個禍害呢?」
「你的膽子還真肥。」
「我也就這點優點了,呵呵。」
對於這看起來道貌岸然,卻一副嘻嘻哈哈的蕭無,朱慈煃面色一緊:「你怎麼知道本藩不會殺你,你說的可都是誅心之言。」
蕭無卻沒所謂的搖著扇子:「殿下要殺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而在下也在殿下眼中看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殿下不會殺我。」盯著朱慈煃的眼睛,蕭無一點沒有畏懼,這是一種很失禮的舉動,兩人畢竟身份差異太大:「殿下眼中有一種東西,那就是野心。這份野心或許不是那至尊之位,但不管是什麼,殿下都會用到我。所以我不怕殿下動手,即便殿下要我的命,也是成就大事之後。」
「到時候你不照樣是死?」
「死和死不一樣,我根本沒有可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但能實現這份理想,死有何懼。」
這還是個執著的傢伙:「你有什麼理想?求財?謀名?還是?」
「哈哈…………。」蕭無一陣長笑:「殿下太小看我了,我所要做的,不過是護我華夏之祖。」
朱慈煃的眉毛凝成了一團,這小子,看不出來,高人啊。難道他看清了後面的潮流不成?朱慈煃決定試探一下:「說明白。」
看著朱慈煃的表情,蕭無也嚴肅了起來:「殿下,現今大明之患,不在外,而在內。我大明已然是風雨飄搖,覆滅在即。若無一中興之主,大明之亡不遠矣。亡我大明者,民患者,但是在下以為,能得天下者,卻極有可能是女真人。一旦女真人定鼎中原,我漢家兒郎皆為奴才,我華夏衣冠斷絕,我炎黃風姿滅亡。一旦如此,則是禍患,潑天大禍啊。為我歷代祖先,在下雖一匹夫,卻願一力維護我祖宗之靈。」
朱慈煃越聽眼睛越亮,高人啊。居然看出來這天下大勢了,自己是因為知道些走向,而這傢伙,卻全憑自己的智慧能看到這一步,人才,真正的人才啊。嘴上卻是不緊不慢的說到:「你很不錯,可願為本藩效力?」
蕭無長揖到地:「蕭某半生坎坷,一身才華,無人賞識。這一番說辭,別人都當蕭某是異想天開,唯有殿下正色以對,殿下信任,蕭某自當效力。」
半生坎坷…………這小子,不過二十鋃鐺歲的樣子,還半生坎坷。還是林欲楫這老頭說的對啊,這小子本姓就這樣,嘻嘻哈哈的。現在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還這樣說,看來是和趙彥傑一樣有怪癖的人。
「好,你且休息,即日起為本藩參贊,替本藩出謀劃策。」
蕭無退下後,朱慈煃叫來了謝雲沛。吩咐他盯緊了蕭無,在去查一查這蕭無的底子,從祖上三代到蕭無小時候和別人打架,越齊全越好。這蕭無是個人才,但是自己一個藩王,就算潦倒,為什麼會投靠自己?就算有林欲楫這一層關係,可他是不是真心投效自己這還難說的很。現在可是風口浪尖,能不節外生枝是最好的。
「王爺,神機營的那批火器到了,現在分嗎?」
看著忠叔,朱慈煃卻搖搖頭:「去看看。」
得到這秘密之地,朱慈煃仔細抓起一桿火統,試了一下。果然是原始的很,不過在這個時代,能這樣就不錯了。前裝槍嘛,也不能太苛求了,只是這是火統嗎?還有雕刻………………
打開了好幾個箱子,抽查了一下,這不少火統之上都有裝飾,不像是殺人武器,更像是藝術品。看的朱慈煃臉上直抽,這不是找死嘛:「這些雕刻是怎麼回事?」
「王爺,這些都是軍兵為了求個綵頭讓匠戶們刻的。比如這個,這個叫旗開得勝,這個叫大聖護體;這個叫神龍遨遊…………都是軍兵們求上天保佑的意思,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這些人,都不要命了嗎?不知道槍管厚薄不均勻,很容易炸膛嗎。還祈求上天保佑,一旦投入使用,這祈求上天保佑的東西就能先要了他們的命:「你招募來的匠戶有製作火器的人嗎?」
「這類的不多,大部分製作火器的都是衛所的匠戶,不好招募。」
看著忠叔苦著的臉,朱慈煃歎了口氣:「唉………你檢查一下,沒有雕刻的下,有雕刻的一律重做。至於匠戶我來想辦法。」軍戶嘛,看來自己是該拜訪一下這未婚妻的家人了。馬老爺子一鎮總督,和他要幾個匠戶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扭頭一看,一排大炮引起了朱慈煃的興趣,信步走去。這大炮算不上巨大,可也不小。第一次看見這老火炮的實物,拍了拍了厚實的炮身。這種東西,放在後世估計沒人看,可現在卻花了自己大筆金錢。買火器的這筆錢,倒有一大半花在了這大炮的身上。五百兩一門,於永綬這王八蛋怎麼不去搶。這種貨色也這麼貴,看來想要好東西還是要自己動手才可靠,現在先將就著用吧。
四十門大炮排開,自然有一分凌厲之氣。這些大將軍炮能弄到就不容易了,若不是忠叔托了關係,那根本是買不到的:「忠叔,此事可有尾巴?」
「王爺放心,一切都處理的妥當,不會有後患。只是這些大炮該如何處置?也到軍營嗎?」
朱慈煃搖搖頭:「不,將大炮全部安置上一號福船。」
「這…………是。」忠叔愣了一下才應是,一號福船是剛買來的兩千料的船隻,只是沒有配備武器,可這些大炮一旦安上去,在配上士兵水軍,就是一條武裝到牙齒的戰艦了,這時候王爺要武裝戰艦做什麼?再說一艘船上裝四十門大炮,這越也著實震住了見多識廣的忠叔。
這段時間朱慈煃仔細研究了一下《武備志》,書中對戰艦的記載分為六種,最大的是一號福船,吃水二丈;其次是二號福船,吃水最少一丈;三號哨船;四號冬船,也叫海滄船,吃水八尺;五號名鳥船;六號名快船。
這一號福船,高大如樓,底尖上闊,尾高昂,兩側有護板。全船分四層,下層裝土石壓艙,二層住兵士,三層是主要操作場所,上層是作戰場所。運載量大,航行平穩,最大的缺陷就是度比較慢。雖然以往戰船之上不過十來門火炮,但是稍加改裝完全可以裝下更多的大炮。
這第一艘船朱慈煃也打算是當成訓練船來用,畢竟這是作戰理念的不一樣。以往的更多的是接弦戰,箭矢刀槍為主,火器為輔,以後卻是火器為主的時代,誰的火力強誰就佔優勢。
「火藥呢?」
忠叔上前扯開一堆油布:「在這裡呢,火藥很多,足夠用的。」
朱慈煃看了一下,這防潮處理做的,很不錯啊,總算有些值得稱道的地方了。而這大包小包的分開,看樣子也是定量的,隨時可以取用:「派人看好,晚上裝船。」
朱慈煃處理這些火器的時候,南京城中也迎回了快馬趕回的史可法,一場風暴也在南京凝聚了起來。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