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安慰了妻子幾句,說只是自己不小心踩出來,讓她多休息,別太操累了,安慰了幾句後,就被電話叫到了局裡。
局長開會,說這件案子很離譜,但是要用唯物主義的思想來看待問題,一定不要相信迷信,要以科學的眼光來處理事物之間的辯證關係。一通廢話之後,局長將趙雷叫到了一邊。
「趙隊長,我知道你辦案經驗豐富,經手的案子從沒有出過錯,我要你在三個月內破了案,給受害者家屬一個滿意的答覆!」
趙隊長最惱火的就是局長這重官腔,敷衍了一陣後,趙雷就風風火火的趕到案現場。現場小劉正在維持秩序,許多村民圍上來觀看,小劉忙的不可開交。
見到隊長回來,小劉立即上來,說:「隊長,案子有新情況了,在陳明貴家現了一件懷疑是文物的東西,是一些竹簡,上面的字不認識,我已經包起來了,您看看?」
趙雷二話沒說,就讓小劉把黃黃的竹簡拿到了趙雷眼前,趙雷一看,媽的那是文物嗎?簡直就是破爛!隨即趙雷就把那些破竹簡當成普通證物,送到了局裡。
除了那些黃褐色的竹簡,還有幾件破布,趙雷見到那些破布,到是覺得破布像是文物。
立案偵察後,案子一點線索都沒有,經驗豐富的趙雷初步認定,是陳明貴盜竊國家文物,事後與同夥分贓不均,導致被殺,兇手心狠手辣,其手段殘忍異常,不是人性所為。
從頭到尾,趙雷「漂漂亮亮」的將案子結了,這也解釋了周法醫那通話的涵義。結案後沒幾天,家裡又生了奇怪的事,不是水溫升高,就是家裡斷水,反正都和水有關係,趙雷意識到事情還沒完,就想上街去找個懂點道術的高人前來宅子看看。
趙雷當時在街上轉,身上穿著便衣,走著走著,迎面就來了位道士,此道士身體瘦弱,歲數頗高,滿頭的白,牙齒也快沒了,手裡拿著百招牌,上面寫著卜卦二字。道人身上的道袍還能告訴趙雷他還是一位道士。
趙雷一看,就知道這種人八成是騙子,不能信。剛想轉身走,就被那位江湖道士給叫住了:「前面這位警察同志,面色蒼白,似乎中了邪障了!」
聽這話趙大隊長突然站住:「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的?」
那道人眉毛奇平,神色自然,走到趙雷身邊,道:「先生家中可出了怪事?」
此言一出,趙雷立即意識到眼前的是位高人,立即將他帶到家中,讓高人仔細看看宅院風水。那道人看了一會,隨即搖了搖頭,告訴趙雷說家中鬧了水煞,破了陰陽,接著又問趙雷是不是接觸過古代的什麼東西。
趙雷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堅決否認接觸過什麼東西,仔細一想後又對道人說明案子的事,但是沒說詳細的情節,只是講了個皮毛。
道人還給趙雷講,說趙雷是翻了水煞,亢龍有悔,盈而必亂。說話的時候道人搖頭晃腦,神呼其神。趙雷仔細聽了之後,請教了不少人,才明白道人說那些話的意思。
道人的意思是說,人好像一個杯子,水裝滿了之後就很容易灑出來,而半杯水則不容易灑落。
趙雷想了很長時間也沒想明白是什麼意思。
道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給了趙雷一張符之後就走了,連卦金都沒收。當時趙雷很奇怪,那有道人算命不要錢的?
說到這裡,孫林問:「那道人是不是照片中的人?」
趙雷點頭道:「是,就是他,在山裡時候我見到他,他什麼也沒說,就進了墓,後來我就不知道了,我以為他死了,就私下給他燒了點金銀元寶。」
孫林道:「沒死,他還活著,那麼後來怎麼樣了?」
趙雷說,「後來,後來我被降職了。」孫林忙問為什麼。
「原因是迷信,局長不讓我接這個案子,理由是我草草結案,讓我準備離職,幹一些文職之類的,你也知道,我幹了幾十年的刑警,突然讓我轉文職,我那受得了?正好那時候古墓案被現了,我就偷偷的跟著已經轉正職的小劉去了現場。」
「那陳家莊的事怎麼樣了?」孫林還想知道陳家莊的案子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那件案子後來我草草的結了,但是後來生了更奇怪的事,陳家莊的牲畜,牛養馬雞豬都奇怪的死亡,我知道後,到了現場去看那塌下去的地方,才知道那是一處墓,年代是魏之前,好像是三國的。」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孫林道。
「行,不過要偷偷的去,現在陳家莊的人對那地方有忌諱,說是沖了祖先,不讓生人靠近。」趙雷說。
「那沒關係,我偷偷的進,偷偷的出,對了,我還要帶上一個人!」孫林想起來方九對墓中風水很有一套,不帶上他很虧。
趙雷答應了孫林的要求,說只要能把當年的案子弄明白,什麼都好辦,而且,他對道人也抱有虧欠之心,孫林這時候成了趙雷的救星,能不能平反當年的冤假錯案,就靠孫林了。
一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才吃完,吃完後,趙雷就讓孫林準備準備。孫林二話沒說,就找到了方九家。
而方九卻去辦了一些事還沒回來,等到半夜1點多,方九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背著包,見到孫林,就對孫林說那面鏡子能值很多錢,有一外國人想要買,出了一百多萬人民幣,但是方九愛國,硬是狠了心沒賣。
孫林說方九你他媽的還真愛國,盜墓可恥,愛國可敬,你讓我罵你好呢,還是尊敬你好?方九嬉皮笑臉說正常一點就行,將孫林讓到家裡之後,就問有什麼事。
孫林將趙雷的事說了一遍,方九聽了眼睛一亮,道:「我操,有墓?還是在公安同志的帶領下挖的?好啊!去!去!什麼時候動身?現在?」
孫林罵道:「你他媽的就那點出息,準備準備,一個星期後下去看看,我猜八成是墓裡有降頭,那陳明貴肯定是中了什麼降了,才被活活燙死的!」
趙雷這段時間就在局裡疏通人員,前後打點,利用關係為孫林下墓做鋪墊。為了不讓有人去打擾他,趙雷直接以此案有新的神秘線索為由,將那片廢棄了的麥地封鎖了起來。
孫林將王巖送到了老家。正好,他也為了看望一下奶奶和家人,還有垂陽。到家後孫林才知道,垂陽在村子裡的威望比村長還要高,只要村子裡有什麼事,都要請垂陽過去主事,紅白二事都少不了他。當年我爺爺是村會計,村裡那家媳婦出嫁兒子取親老人歸西,都要請我爺爺過去幫忙。而垂陽在我家安頓後,就替了我爺爺的位置,為村子裡辦起了事,但是分文不收,還替人家看風水。
好人垂陽就那樣在村子裡立了足,贏得了不少口碑。我回家後,垂陽正在為老魏家剛仙遊的魏老爺子看墓穴。
找到他,他已經換了裝束,穿著中山裝,跟村長似的,道貌盎然。我見到他後,一番寒暄後,我把我遇到的一切事情細細的給他講了一遍。
垂陽皺了眉頭,說:「巒山中有地精,當年我除了一個老蛇,沒想到還有老樹妖,不過血降頭我倒是見到了,那些屍體也是我排的,目的是以屍鎮屍,希望屍能把血降頭壓住,沒想到你們進去後就破壞了墓裡的陰陽平衡,這也是劫數,對了,我在『仙宮』裡畫的畫你們見到沒有?」
「見到了,是不是在大堂裡畫在神熏池像上的那一層?」
「對,那是我為了避開神熏池的巫術,就在畫上又圖了一層,但是沒想到自然脫落了,幸好那個捻子救了你們,等到了週年,我替他度度,也好了了你的心事。」
孫林又問垂陽當年給趙雷說的那亢龍有悔是什麼意思。垂陽道:「當年我雲遊,見到陳家莊風水地脈倒流,七關也被封了一關,所以,村子裡的畜生因為地脈缺了一關,就會慢慢的死掉,我見到後,探明了事故原因後,就故意在街上等趙隊長,其實我不能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我只會看風水捉鬼,預知未來那種事我還辦不到。當時我就看出來他身上沾著濕氣,也就是屍氣,滿身都是屍味,時間長了家裡肯定鬧出事來,於是就給了他一張符,結果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後來我順著陳家莊的地脈摸了一遍,居然現通到了山裡,而那山也是巒山,現在地圖上的名字好像叫什麼巒峰,巒山裡的墓是疑塚,當年和我一起的王老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後來我進去後,就遇到了地精,本來我想滅了它,沒想到被他弄瞎了眼睛。」
孫林問:「那你知道巒山古鏡嗎?」
垂陽一聽,道:「什麼古鏡,那都是傳說,當年在巒山的時候,那位王先生就想找古鏡,那傢伙,藉著考古的名字去挖墓,真是不知羞恥,斯文敗類,後來好像中了什麼招,死沒死我不知道,我尋了他的魂沒尋到,估計沒死,但是也差不多了。巒山古鏡嘛,我聽說過,傳說而已,當年祖師端嬰偷抄陰陽拓本的時候,就對道家仙人葛洪的煉丹留念已久,後來傳下來一個傳說,據說『五芝』能長生,當時我猜想,那位神秘的王先生,可能就是為了找五芝,而古鏡,就是傳說中的『金芝』。」
「『五芝』除了『金芝』還有的是哪五個?」
「我研究了很多年,以我的學識看,『五芝』可能是『金芝』古鏡、『木芝』鸞鳥、『草芝』大魁、『肉芝』千歲、『菌芝』泉側這五種。」
孫林聽著垂陽的描述,那位王先生很有可能就是墓裡的老先生了,那他找五芝真的為了長生,而五芝真的能讓人長生?
垂陽摸著孫林的後腦勺,道:「孫林,看你也長大了不少,這次我就和你一起去,算是給你正式的傳授一下我們廣成教的道法,也算是把你引進門,那墓可不是一般的墓,當年那降屍魂可能回回到中降的地方,你們這次去凶多吉少哇!」
孫林點了點頭,有垂陽一起去,那當然再好不過了,有老手跟班,加上豐富的經驗和高深的方術,有鬼怪自然不怕。
孫林把從墓裡帶出的藍石頭給垂陽看看。垂陽翻轉了半天後,道:「這是藍寶石,想不到那墓中還是天然寶石礦,不過被你們炸掉後,想必再沒人能進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