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家半夜十二點多了,睡的很少一直碼字,兩章一起出來,請大家繼續支持,謝謝。更新快
喬治遠遠的望著李秉衡邁著輕快的步子向這邊而來,情不自禁的去看阿曼達,只見她也現了李秉衡的身影,臉多了幾許神采,抿著嘴微笑著朝著對方揮揮手,白皙的手指細長,在傍晚的霞光下晃了一下,頓時覺得有些刺眼,不由低下頭去,心裡默默地歎息著。對李秉衡這個人從開始的下意識的抵制,到後來慢慢的對他開始真心欽服,敵對的心思早淡了下來。默默的想著:阿曼達常念著要做一隻自由的小鳥,那個什麼該死的荊棘鳥,自由嗎?連自己都無法追求屬於自己的自由,更何況她。想到阿曼達講的關於那個荊棘鳥的故事,心裡隱隱的痛了起來。
杜桑常常的有意無意的在阿曼達面前提起三月的回國期限,雖然阿曼達表面沒有顯露什麼情緒的變化,但自己都能感覺到在這個地方有著許多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東西,現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隱隱的對蘭芳這個國家的將來有些期待,對李秉衡這個人的神秘也很感興趣,常常覺得一年的時間太短,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叫做意猶未盡。更何況在這個地方找到許多歡樂的阿曼達,常常會在她臉現許多在英國不曾有的愉悅神情,相比約克郡的那些古老城堡還有倫敦的那些矯揉造作的腐朽的沙龍與酒會,這個地方的確一年四季陽光普照,讓人懶懶的不想離開。
「嘿,李先生,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來這邊。最近這裡的治安實在太糟糕了,難道你為之忙碌的政府就是這樣的無能嗎?」杜桑看到李秉衡後,頓時找到了怒火宣洩的對象。
「夠了,杜桑,不要這麼的無禮,記住你貴族的身份。」阿曼達對杜桑每次都朝著李秉衡莫名其妙的挑釁很是不滿。
李秉衡微笑著朝著杜桑說道:「是嗎?這邊的治安真的很糟糕嗎?好像我們的工作人員最近經常接到居民舉報,說老是有人大聲喧鬧,打擾休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到?這樣的人的確太沒有風度,我想在你們英國,遍地紳士的英國人是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生?」
杜桑雖然心眼小,但卻聰明,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臉一陣青一陣白,悻悻的嘟囔著:「那當然,在我們英國又沒有猴子,肯定不會像這邊一樣。」
「好像是貴國的生物學家達爾文先生提出的人類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我估計他之所以取得了這一成就,英格蘭人種想必給達爾文先生許多的靈感?當然,我並不是說英格蘭人長得像猴子,請別誤會。」旁邊陽台端納懶洋洋的聲音如箭般射了過來。
「你…,哼,別忘了,澳大利亞也是大英帝國的一部份。」杜桑鐵青著臉說道,每次他都在言辭犀利的端納面前敗的很慘。
「對不起,我是澳大利亞人,當然,目前我也是蘭芳人。」端納抬頭望著天空,悠悠的說道。尖尖的下巴與脖子形成一個銳利的角度,顯得很瀟灑不羈。
蘭芳國並不承認雙重國籍,但會經李秉衡批准給與一批特殊人物以雙重國籍的承認,端納、漢斯等人都在其中。
李秉衡樂得如此,每次端納都能在關鍵時刻解圍,為並不願意舌戰的自己省去不少口舌之爭。「阿曼達,願意出去走走嗎?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次的事情。」前段時間他向阿曼達提出讓她出任教育次長,為她本來就在做的工作正名,但她卻以不願意告知的原因拒絕了。
「當然,新建的公園很不錯呢。我還沒有時間去好好走走。」
看著兩人結伴而行,杜桑急得像只熱鍋的螞蟻,站起來就要跟去。
「杜桑,你不是還有事情忙嗎?阿曼達交給李先生保護就可以了,我們正好偷會懶,做點自己的事情。」喬治意味深長的說道。
杜桑轉過身驚詫的看著他,彷彿從沒認識過他一般,腳步停下來再也無法挪動半步。
「阿曼達,次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目前你的國家跟這邊關係很緊張,新加坡那邊有沒有通知你們離開?」
阿曼達搖搖頭,用手理了理被風吹到額前的幾縷秀,聲音低柔婉轉,讓人聞之心靜,「安德烈總督來電報徵詢過我的意見,並且詳細詢問了我們在這裡的處境與待遇,要求我們盡快回新加坡然後回國。」
「那你怎麼回答他的?」李秉衡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
阿曼達抬起長長的睫毛,微笑著說道:「如果我父親他們知道我在這個國家出任公職的話,除了把它當成一個荒謬的笑話,還會敦促我盡快回國。如果我現在回國的話,那還沒有完成的大量的工作就沒人做了。」
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雖然並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她話中的意思暗示著她並不想離開這裡,至少是在一年期限到之前。彷彿有默契一般,兩人誰都沒有提過那個該死的期限,李秉衡也不忍心提起,每次想到這個期限,心裡就會一陣的不舒服,而隨著期限的臨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還有兩個月多點,自己就要離開這裡了嗎?阿曼達的心中反覆糾纏著這個問題,美麗的眼睛似嗔似怨的橫了身邊的那個木頭人一眼,低下頭去,抱緊胸前的厚厚的籍。每天她都有在公園中的河邊小凳坐著,靜靜地讀會的習慣。最近因為老是有人騷擾,好長時間沒有來這邊。
黃昏的天空美麗無比,如火燒過一般,漫天絢爛,到處都是低垂的雲霞,如五彩錦緞般的迷人。
「李,我答應了。」阿曼達突然輕輕的說道,昂起的下巴被潔白的頸項襯托著顯得無比高貴。
李秉衡心突的一沉,苦澀的滋味忽然從心底蔓延到了嘴裡,仍然不敢置信的求證道:「你答應什麼?是…是出任教育次長嗎?」
阿曼達認真的點點頭,總是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睛裡浮幾許複雜的神色。
「你不怕英國那邊知道後會催你回去嗎?想必你的家族已經對你在這個危險的國度待下去無比擔心,早晚會採取措施讓你們盡快回去,是嗎?」
阿曼達側著頭,一邊的頭全部攏到耳後,露出了十分勻稱的耳朵,無比動人。沉默著歎了口氣,忽然抬起頭向他說道:「要不是一年期限快到了,想必他們已經派人過來強制我們回去了。」
李秉衡心頭一震,之前兩人都迴避這這個問題,想不到終於還是要面對,胸口猶如被壓了千斤巨石一般,眼前慌亂中彷彿有金星閃爍。翕動著嘴唇想說點什麼,遲疑了幾個呼吸,忍不住脫口而出:「阿曼達,可以不回去嗎?」神情舉動完全失去了平常的瀟灑沉穩,焦急的神色在眉頭隆起川字。
「我想我找不到理由不回去,畢竟當時跟我父親說好來這邊一年,然後就一直待在英國,直到,直到…」想到回去後就要面對的古老的城堡、家族的土地與產業管理、與某個貴族家族或者新興的大資本家的授勳家族聯姻,一時間心亂如麻,心頭煩悶,迷人的眼睛裡縈繞著幾分哀傷,即便沒有看著李秉衡,仍然使他的呼吸急促,心如刀割。
此時黃昏的霞光正是最燦爛的時候,雖然坤甸的夜晚來得很晚,再有一個多時辰也不見得天黑,但此時的情景卻有些蕭索起來。
「李,我們去集鎮那邊走走。熱鬧的地方會讓我們忘記煩惱,母親還在的時候,她常常告訴我要多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別人臉的歡笑,也許會使得我們臉的悲傷受到驅逐。看著別人臉的悲傷,或許自己的悲傷就顯得不那麼重要。」阿曼達想到自己的母親,心裡面還是有些酸楚,但母親走後就告訴自己要當個堅強的姑娘,再也很少有人能見到悲傷的情緒在臉出現。
早在數十年前坤甸的集鎮的店舖便十有**是華人開的,如今蘭芳立國後,商品更加繁多豐富,需求也越來越廣,人流比過往多了十倍不止,華埠集鎮規模一再的擴大再擴大,周邊的許多地方都在形成新的集鎮,但仍然是生意興隆。
正在附近的嚴雄接到碼頭幫派手下的報信後,趕到了集鎮,「那個洋妞真的只跟一個東方人一起在這裡的街閒逛嗎?」
報信之人訕笑著說道:「斷然不會有錯,兄弟們沿途跟著的。」
在坤甸橫行霸道慣了的嚴雄奸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老頭子他們正商量著怎麼對付想讓我們絕戶的那個勞什子總理,今日正是大好良機,將那英國妞先姦後殺,暴屍街頭,讓洋人的報社幫我們去宣傳去,看那幫逆賊該怎麼辦。想不到今天讓我撈了這功勞,讓他們都知道我可不是靠著老頭子才有出息。」
顧盼自雄的嚴雄其實在附近的華人眼中不過是個草包,只不過仗著老頭子嚴老祿與一幫赤腳兄弟幾十年經營的勢力為非作歹,雖然並未如何為禍地方,但平日裡囂張與驕狂、整日裡惹是生非還是讓很多人憎厭萬分。
不用嚴雄號施令,隨同的爪牙已經有人佈置好了一切。由於蘭芳國禁止民間擁有武器,所有持有武器的人必須擁有馬宗漢手下直屬的槍支管理處頒給的執照,所以這幫人手中還是日本人為了在蘭芳搞風搞雨隱秘運過來的老舊南部王八盒子手槍。
李秉衡與阿曼達慢慢的在街踱著步子,看著身旁川流不息的人群,頗有感慨地歷數著這一年多來坤甸的變化。
兩人有默契的沒有提及剛才的話題,而是盡情的享受著在人群中完全忘我的感受。
「英國妞旁邊的那個不會是日本人,不管他了,活該他倒霉,我先把他斃了,你們就去把那個英國女人搶了就走,往東邊的老四的院子裡躲。」不遠處角落的小巷子裡,嚴雄揮舞著手槍號施令。
幾名黨羽準備妥當後,嚴雄用手槍對準了渾然不知大禍臨頭的李秉衡。
「砰」,一聲清脆的槍聲在集鎮空響起,驚動了過往的行人,蘭芳建國後坤甸街頭的第一聲槍聲,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或是一場動亂的開始,此時仍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