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般的竇妙沒有還嘴，看來這真的是事實。
只不過她知道的，遠比曹節說的要少：「大將軍要掩蓋的第一件事，就是殺害貴人田聖。」
曹節看了看竇妙：「這你不反對吧。」
竇妙轉過頭去不看曹節，那意思就是你隨便說，我不置評。
看著懷裡的小皇帝，曹節慈愛的摸了摸劉宏（靈帝）的小臉，肉嘟嘟的手感很好：「曹公公，你的手有點兒冷。」小皇帝說道。
「年紀大了，氣血弱了，比不得您，還蒸蒸日上呢！自然有些冷。」曹節笑瞇瞇地說。
「先帝沒有子嗣，你信嗎？」曹節笑著問懷裡的小皇帝。
「曹節，你住嘴……」竇妙急了：「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沒得教壞了孩子。」
「我會教壞皇上嗎？我敢教壞皇上嗎？你做得出來，就別怕人說啊！」曹節反駁道。
「田聖貴人死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都快四個月了。慘哪！！！」曹節痛心疾地說：「先帝的骨血啊！說不定還是個皇子呢！！」
「就算能生下來，也得等半年，大漢等得起嗎？就算等到了，一個剛出世的娃娃能當皇帝嗎？就算剛出世的孩子可以當皇帝，你能保證他一定是男孩兒嗎？」既然撕破臉了，竇妙也就不要臉了，問起來一套一套的。
曹節一笑：「這話你不應該問我，該問你的父親。不過，他還能不能回答你就很難講了！」曹節開始反擊了，他知道竇妙的弱點，這個女人就是個精神分裂，一會恨不得要他的父親兄弟統統死掉，一會又念及他們的好處，思念不已。
這會兒被關了起來，她怕的就是父兄有事，這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了只有她的父兄才是她的依靠。
「怎麼了？他們出事了嗎？」竇妙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嗯。」曹節點了點頭：「先是你那笨蛋堂兄，被虎賁射下馬來，緊接著就是你那個喪心病狂的父親。」
「我跟你拼了。」
「啊！！」的一聲尖叫，竇妙站了起來，就像惡狼一樣撲向了曹節，嚇得小皇帝一個哆嗦鑽進了曹節的懷裡，緊緊地攥住曹老太監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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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濤、趙苞等幾百個人在臨近長樂宮的某個大殿的屋簷底下坐了下來，等著大將軍的部隊過來。
現在他們可以鬆口氣了，畢竟不用他們去衝鋒陷陣了。雖然功勞小了，可是危險也小了。
要知道僅僅是剛才在復道上那一場小小的戰鬥，張濤這邊就死了兩個人，還傷了五六個。
雖然由於張濤他們的努力，對方死傷的人比這多多了，但是這也無法讓死去的人活過來不是。
現在明知道可以不用流血，當然誰也不想再受傷了，就連一臉彪悍的張濤也不想再費那個勁了，畢竟功勞已經夠多了，沒必要讓別人去嫉恨。
幾百個人坐在屋簷底下黑壓壓的一片，這時候他們全都放鬆了，就開始有說有笑了。
大的**個人一堆，小的三兩個人一堆，熟悉的人坐成一個圈，聊天打屁，看起來十分輕鬆。
還有些人折騰了一晚上，現在累了，就靠在牆上假寐。
本來氣氛挺好，可是偏偏有人找麻煩，不讓這些人休息。
一聲接一聲的尖叫，一聲接一聲的慘叫，由遠而近地傳來。大部分都是太監的聲音，偶爾還有些童音，慘叫出的距離越來越近，弄得正在假寐的人也無法裝下去了，畢竟這些聲音太刺耳了。
慘叫中還夾雜著一些屠夫的怒吼，還有一聲聲地狂笑，聽的出來這些人就是洩來的，整個事件已經變質了。
張濤心想，大將軍也不管管，再這樣下去就成兵禍了，到時候可不只是殺太監這麼簡單了，估計還會有強姦宮女、嬪妃，搶劫宮室財務這樣的事情出現，如果真的變成那樣，這件事就不好收場了。
實際上不光是張濤有這種想法，趙苞、餘光等人也一樣，他們聽的出來，現在的情況漸漸有些失控了，已經不僅僅是殺太監這麼簡單了。
自打有太監喊救命開始，還不到十分鐘，已經有女人奔跑呼號的聲音傳過來了。
而且顯然軍隊方面也現這樣下去不行了，開始出現壓制暴行的人了。
他們在吼聲中要求別人「停止殺戮，否則格殺勿論」，這樣的的聲音不絕於耳，而且越離越近，但是效果明顯並不好。
一撥撥的太監、宮女慌不擇路的奔跑著，不少人都聚集到了長樂宮外，尋求太后的庇護，但是長樂宮就像一座監獄一樣緊緊地關閉著冰冷的大門，任憑底下的宮女、太監再怎麼哭喊就是不開。
宮牆上的守衛倒是有人想幫忙，可是那些太監明顯是怕混進奸細，所以一直不許。
等了一會兒，終於有人現在這裡待下去也是毫無希望，於是開始轉投他方，當然這些人裡也有跑到了這個宮殿跟前的。
不過，他們並不是第一撥跑到這裡的人，在他們之前就有一撥十幾個小太監和幾個宮女的跑到了這裡。
他們彼此攙扶，結伴而行，向這座宮殿跑來，他們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五六個北軍士兵，不時地射出兩支弓箭，將前面奔跑的人射倒，然後再跑到那人跟前砍下他的頭顱。
雖然張濤他們也很討厭宦官，但是這樣殘忍的屠殺是更加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們只能挺身而出，讓那幾個太監、宮女跑進自己的圈子，並且攔住那幾個北軍官兵。
趙苞這個人屬於那種正義感頗強的人，最喜歡救助弱小，所以他一下子就站到了第一個，舉起手中的長槍指著那幾個亂兵：「你們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在宮裡肆意殺人的！」
因為除了越騎營其他北軍的穿著都差不多，所以張濤他們也沒分出這些人是屬於哪部分的，但是這樣的暴行，不管是誰允許的，張濤都會制止，看到趙苞站了出來，他也緊跟一步走上前來。
本來張濤還想說點兒什麼，但是幾個北軍官兵的話瞬間激怒了他。
「吆喝！！這還藏著不少呢！哥兒幾個快過來看看，是不是太監？」
「是！我看一定是！！不信你們看這幾個小白臉都沒有鬍子，一定是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