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的暴亂終於還是壓制不住了,宦官們為了對付大將軍,扣押侍郎,殺死尚書令,打傷太傅,偽造聖旨的惡行,在東城迅的傳播開來。
傾向於大將軍的各個貴族、世家、富商幾乎都打開了各自的家門,他們完全的無視了雒陽城的宵禁令,各家的的家奴、院工排著隊地往出走,手裡還都拿著武器,叫囂著湧到街上,向朱雀門前進。
面對如此龐大的人潮,緹騎也退縮了,根本無法阻攔。幾條街的人都站滿了,怎麼攔啊?踩都得被踩死。
與此同時,敲著鑼,打著鼓的太學生志願團也開進了雒陽南門,四五千人的大部隊行進的並不快,但是氣勢實在太大了,連守城門的士卒都嚇得直咧嘴:「這是要幹什麼啊?」
張奐變臉的度當然比這些後援團來的快得多了,虎賁們一結束戰鬥,他就指著城樓上的王甫:「王黃門,看來你今天幹了不少事啊!!」
王甫現在大腦還有些不是太清醒,他剛才看到張奐讓弓箭手停止射擊的時候,曾經有一些疑惑,可是當他看到那些虎賁軍把步兵營殺得狼狽逃竄時又疑惑全解,甚至還有些激動呢,他認為這都是張奐的策略。
所以當張奐問他話的時候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隨口說了一句:「啊!!不少,不少!!」
可是他回答得太快了,這句話完全可以被曲解,張奐根本沒等王甫再說什麼,就一指城頭:「給我進攻!!」
張奐的手下基本上都是長水營和越騎營的人,其中長水營是輕步兵營,人數最多,足有上千,他們有刀有弓,甚至還有攻城器械,當然是攻城的主力兵種了。
而越騎營全都是烏桓人,個個會騎射,雖然騎兵不能登城,但是他們的弓箭依然是對攻城有很大幫助的。
可這時候王甫的身邊有什麼人呢,虎賁軍二十人,張炬這樣的大將一個都沒有,再然後就是兩名小太監。
這些人相對於張奐手裡的人馬數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尤其是當烏桓騎士的弓箭射上城頭的時候,王甫身邊的人只剩下了不到一成。
那些人不是被射死了,而是全都跑了,只剩下兩個小太監陪著王甫挨箭。
那些虎賁軍統統投敵了,他們剛才跑下去,是去給張奐開城門了,在他們看來,沒幫著張奐的部隊一起抓王甫,已經算是對的起他了。
王甫是太監裡少有的會武人員,不過武術也不精,雖然能殺死像尹勳這樣的官員,但是讓他玩滴水不入的破箭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的胳膊和前胸一次性的中了兩支箭,那兩個小太監就別提了,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根本就沒扛過來。
這對王甫的打擊太大了,他根本想像不到張奐會突然反目。
他知道以現在的形式他是跑不掉了,張奐擺明了要殺人滅口,因為他就是那個聯繫張奐的人,所以他乾脆在第二波弓箭來臨前,就大頭朝下從城牆上摔了下去。
不過,臨死前他給張奐製造了一個大麻煩。
他留下了遺言:「張奐,你別忘了,你也是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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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節他們轉移的很快,但是畢竟年紀大了,走路不利索,所以在他們進入長樂宮的時候,張濤他們也攆了上來。
曹節他們一進去,立刻命令守衛的虎賁將所有宮門關上,防止外面的叛軍攻打進來。
他們現在可不敢大意,唯一的保命神器可就在這座大殿裡了,丟了這兩個人,他們就全完了。
長樂宮是皇太后的寢宮,是北宮裡的第二大宮,又稱東宮,僅次於皇上的辦公地點西宮,這一點和後世是完全相反的。
桓帝死後並沒有留下太子,也沒有親生兒子,整個東漢權力最大的就是這位前皇后竇氏了。
所以她借擁立新皇的機會把竇家的幾個成年男子都封了侯,借此鞏固自己的勢力,而她就住在長樂宮裡。
曹節他們剛進去,張濤他們就到了,而張奐的大軍才剛剛進入朱雀門。
之所以這樣跟皇宮的佈局有關,北宮大於南宮,而北宮的朱雀門是整個雒陽的中軸線,南宮在中軸線的東側,所以復道在北宮的東側,因此張濤他們的路近,也就到的快。
不過,他們並沒有見到曹節他們,因為曹節他們進的是長樂宮的西門,而張濤他們第一時間到的是南門,中間有上百米的距離,雖然宮內空曠,可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大的障礙,所以兩邊的人彼此都沒有現對方。
宮裡太空闊了,張濤他們想選擇一條能避開宮內的視線,偷偷翻進去的地方,可是他們圍著整個長樂宮轉了兩圈都沒有找到,只是現這些太監們看得很嚴,每面宮牆上都站著好幾個守衛。
不過這些守衛們防守的並不是很仔細,他們只是在宮牆上面來回地走動,不時的向下面望兩眼,所以張濤他們想賭一把,偷偷的接近宮牆,先躲進宮門的屋簷下,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進去。
不過,他們的計劃很快就失敗了,這些守衛中間顯然有一個人的眼神特別好,竟然遠遠的看見了張濤他們,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開弓放箭。
「喂,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沒事的話趕緊離開,要不然我們可就開弓放箭啦!傷到你們那就不好了!」宮牆上的侍衛開始警告了。
張濤一聽,只能停了下來。他一抬手,止住了眾人的腳步,自己帶著這一幫人慢慢的退了回去。
先離開弓箭範圍是真的,他可不想在這兒挨一箭:「我們是誰?我們是南宮的侍郎和太傅府的屬吏,當然還有還有一些羽林軍。」
對面的人顯然覺得有些意外:「什麼?」
就在這時候,對面的宮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瘦削的身影,估計他是聽到了剛才那個守衛的話才上來的:「別費勁了,我們是不可能放你們進來的。」
一聽那種又尖又細的聲音,張濤就知道這肯定是個太監。
張濤也知道這些太監不可能放他進去的,可是就這麼退走確實不太甘心,畢竟都到長樂宮底下了,離解救太后和皇上僅有咫尺之遙,難道我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