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張炬的那些手下,這些人之所以被張炬帶過來,就是因為他們都是張炬的嫡系,手底下都有那麼兩下子。
再加上這些人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也都和張炬有脫不開的關係,所以這樣的一批人看到張炬死在賈詡手裡,他們能不急才怪。
「真是可憎!」張濤看到這些傢伙衝上來,立刻向後退去。
他光顧著和張炬交手了,根本沒注意自己完全是空手,剛想要反衝鋒,卻現手裡連一件像樣的武器都沒有,赤手空拳的衝擊虎賁高手,張濤還沒那麼笨,所以他立刻退到一群人後面,找餘光要武器。
張濤剛退回來,餘光就順手將一把佩劍遞了過來。
而前面也開打了,趙苞又是沖在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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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武那邊的軍隊衝上來了,張奐這邊的隊伍也想衝上去,但是張奐壓住了他們的步伐。
現在衝上去是找死,竇武的軍隊這會兒可是哀兵。
選擇這個時候跟這些人肉搏是非常不明智的,基本上就是嫌自己命長,因為哀兵在最開始衝鋒的時候根本就不怕死。
不過,放箭是可以的,先採取守勢,消耗對方的一部分實力才是真的。
只要對方搶到了那兩具「屍體」,而又死了一部分人的話,對方的士氣就會下降,不會再那麼玩命了。
在這一點上,張奐是有絕對自信的,畢竟這麼多年的仗打下來,他掌控戰局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可對面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竇武和竇紹現在都已經生死不知了,那麼戰場的最高指揮官就落到了屯騎校尉馮述的身上。
可是,馮述根本約束不了這些人,他真正能控制的只有他自己的部隊。
步兵營也好,大將軍的侍衛也好他都控制不了,這些人根本不聽他的話。
至於那些後續趕過來的侍郎和士人,更是無組織無紀律的代表,他們一看大將軍倒下了,立刻熱血沸騰,血管瞳仁,也不管自己根本有沒有穿盔甲,舉起佩劍就沖,真的是比那些士兵的戰鬥**還強。
但是他們的熱血很快就被如雨的箭支吞沒了,沒有盔甲而且只會揮舞佩劍的人遇上弓箭,幾乎是中一箭倒一人,對士氣的傷害實在太大了。
所以當他們把竇氏父子搶到的時候,已經倒下了幾十人了,不少人都倒在血泊中呼號掙扎。
而步兵營和屯騎兵明顯要好得多,步兵營的人披著重甲,屯騎營的人都是騎兵,度快,走位飄忽,所以衝到同樣的位置,僅僅是個別的人受了些傷,而這些人也能咬牙堅持,根本無關大局。
不過,由於那些侍郎和士人的冒失行動,他們這一方的士氣卻受到了極大地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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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喊殺連天,宮內怎麼能沒有感覺呢!何況是在這麼寂靜的夜裡。
幾個老太監明顯是坐不住了,他們不能總是等王甫回來打報告啊,那也太慢了,所以就不停地向外派出心腹的小太監打探消息。
可是這些小太監帶回來的沒有一個是好消息,就像是他們的運氣都用盡了。
幾個消息裡最讓他們坐不住的就是「侍郎們已經被解放了,他們的陰謀暴露了」,這個信息。
這條消息的到來等於正式的宣佈了他們計劃的失敗,事態已經完全失控了。
這也幾乎是判了他們這些人的死刑,所以大家全都面面相覷,目光中都帶著絕望,場面十分的悲壯。
「現在怎麼辦?」曹節官職最大,年紀也是最大,他坐在中間,問周圍的幾個宦官。
幾個人全都搖搖頭,好像在這個時候集體失去了靈性。
鄭颯不是個很聰明的宦官,而且他的級別也不夠,只是勉強棲身於此,平時做什麼都要看別人的臉色。連點兒言權都沒有。
所以他只是個炮灰,否則也輪不到他去對大將軍宣讀聖旨了。
那可是個非常危險的活,要不是這小子機靈,估計早就折在大將軍府了。現在他的肩膀上還裹著厚厚的白布呢,上面隱隱透著血色,對他來講這就是榮譽。
這時候他終於能言了,忍不住就抱怨了兩句:「大家都別想了,到了這一步,凡是今天坐在這個屋子裡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劫難逃,竇武肯定會把我們一個個全殺掉的。」
在座的全都是一愣,雖然大家都知道鄭颯說的是事實,可誰都不願說出來。尤其是曹節,他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呢,他還有無數的金銀財寶,他可不想這麼早死。
「怎麼了?不信嗎?」鄭颯擠出了一點兒笑容:「剛才歃血為盟的時候,我好像沒見誰退縮啊。情勢大好的時候。不都顯得挺高興的嗎,現在怎麼都蔫了?」
曹節有些怒了:「閉嘴,鄭颯。我讓你說的是解決辦法,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道,而且現在也不是聽你說風涼話的時候,畢竟你的家族小,可我們這些人還有一大家子子孫後輩呢。」
張讓平時就比較暴躁,這時候更是壓抑不住了,他不知犯了什麼病,突然站起來大喊:「當初就應該聽我的,在大將軍府把竇武殺了就完了。你們非要站住什麼大義,現在好了吧!!大家全都等著完蛋吧!!」
長樂宮五官史朱瑀,他就是那個拆看大將軍奏章,引爆這場戰爭的人,實際上,就算沒有他這場戰爭一樣爆,他只不過是根導火索而已。
現在他也坐不住了,畢竟就是他的動作引了本次事件,他不拋出大將軍的奏章的話,這些人可能還會隱忍幾天,準備得更充分些。
所以他不希望大家把炮火都對準他。
「咱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太后和皇上了,他們可千萬不能落在竇武那些人的手中,否則咱們就真的連一點兒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認為這幫衛士還會幫咱們嗎?」曹節突然明白過味來了,老傢伙的腦子還是很靈的。
「肯定不會,這年頭除了咱們自己家的家奴,肯為咱們拚命的恐怕不多。」趙忠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