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喪失抵抗意識的匈奴人奔向四周的驚恐叫聲在營地中傳開,老韓上身一俯往前一躍,右手刀橫甩將一個慌不擇路的高舉戰刀向自己撲來的匈奴人攔腰砍死!周圍再人敢靠近他,老韓抬頭速的四週一打量,發現了姆娜闥爾勒遺留在地上的包裹及裡面的東西,看看那琳琅滿目的財物上均殘留的血跡,再看看其中一些還帶著未來得及清理乾淨的人體殘留器官,老韓的心頭一陣名火起!
他又往地上左右兩片敞開的包裹裡面的東西瞟了一眼,倏地上前兩步拉拽住一匹受驚後在營地中漫目的瞎竄的匈奴馬,翻身上馬後抽出馬身上的馬槊直穿起包裹的兩片,高挑起包裹後縱韁騎駛到營地中間位置,朗聲喊道:「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想想那些被他們劫掠的村寨,想想那些被殘忍殺害的辜百姓,想想那些慘遭蹂躪的可憐婦女!今天的桑罕部落,不許一個匈奴人走脫!按草原上的規矩,被你們殺掉的惡人的不義之財盡歸勝利者所有!」老韓淡淡的聲音傳遍草原:「今天,就是桑罕部落向那些辜生靈們贖罪的日子!」
老韓的一席話讓血肉橫飛的戰場詭異的出現一個暫停的場面,幾個「墨獒」的主要將領一開始聽聞老韓的話後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沒用多少時間,他們就和同樣詫異的「墨獒」勇士們一切被鼓舞,摩拳擦掌的霍霍捕殺匈奴人。而匈奴人則是徹徹底底陷入了絕望。
重獲ziyou,獲得武器,揚威戰場,今天早些時候還是任人宰割的最卑賤奴隸,沒想到現在竟然是百戰百勝的常勝軍人,而老韓竟然還把敵人財物的收繳權也給了自己。「墨獒」們自上一代做奴隸開始便從未享受過這種尊重、信任、榮譽、財富,他們的內心就像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嗷嗷」大叫著策馬馳追,盡心圍捕剩下的敵人,不少「墨獒」嫌馬匹在雜物堆積的營地中不便於速追擊,乾脆飛身從馬上躍下,在一聲聲讓人聽著牙酸刺耳的「嗆啷」聲中,紛紛自腰間抽出戰刀在帳篷間敏捷的徒步追殺……
營地中終於恢復了寧靜,已沒有一個桑罕部落的活人留存於世,他們得到了應用的懲罰。
從哈什米,陀思穆達,達術蘭卡和彌麥勒的寨兵,段達立珠帶領的大隊負責押運馬匹的騎兵,到格姆魯特湖畔哈都蒙松鎮守的桑罕部落大營,在草原上強大到令人側目的桑罕部落就這麼悄聲息的,在匈奴腹地被老韓和他的「墨獒」們在一步步精打細算中被一口口吃個精光,哦,當然,現在說全殲桑罕部落還為時過早,遠處兩個小黑點在速靠近。
嗯,應該說是一個大黑點和一個小黑點。賀賴鷹不愧為鮮卑拓跋部的斥候營統領,在剛才那種混亂不堪的危險環境中,竟能牢牢盯著匈奴人的一舉一動。雖然哈都蒙松以己為餌吸引了「墨獒」們的注意,但他隱蔽迅速的將匈奴男孩送出去的舉動還是沒逃過有一雙鷹隼般銳利眼神的賀賴鷹。
被綁得跟個粽子似的匈奴男孩一臉頹喪的臉上兩個眼睛驚恐的圓瞪,時不時偷偷劃過幾道狠厲的眼神。立了功的賀賴鷹不像往常一樣嬉皮笑臉,轉而臉上一片凝重與嚴肅,他的左前臂處滲出幾絲血跡。
老韓詫異的瞟了他一眼,「竟然受傷了,出什麼事了?」
賀賴鷹猛得把俘虜扔到地上,「本以為是個孩子,追上後沒反抗,我就想直接押著他回來,誰知趁我上馬的功夫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把刀上來偷襲我,要不是反應,還真被這小兔崽子得逞了。」
頓了頓,賀賴鷹的眉頭皺的緊了:「麻煩的事還在後面,這小子本以為偷襲得手後叫囂了一句說有一支大部隊正朝這裡過來,一兩個時辰內就能到達這裡。」
此話一出,包括老韓在內的所有人臉色急變。
老韓幾個箭步衝上前去,直視著那個匈奴小子:「來的是什麼人?」
匈奴青年本來正怵目驚心的看著血腥滿地,屍橫遍野的營地,此時地面上已再一個囫圇站著的人,馬上的黑甲箭手們滿臉冷漠的一言不發,手中微張著弓弦在營地裡四處巡視,持刀的武士們見到還有呻吟喘氣的,便毫不留情的上前補上一刀,乾淨俐落的嫻熟動作看得讓人發寒。匈奴青年的內心沒有多少悲傷,滿滿的全都是震驚,以桑罕部落的實力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淪落到幾乎被滅族的境地,不足百里內就是匈奴的單于帳和匈奴鐵騎的大本營啊,這幫強大的敵人何以敢下手如此冷血利落。就在此時,看到剛才在陣營裡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的殺神突然圓瞪雙眼站在面前,匈奴人登時本能恐懼得跟得了帕金森一般渾身直顫。
看著嘴唇發紫,臉色發青,渾身打顫卻死死咬住下唇不說話的匈奴青年,心裡說不出的冷酷煩躁,「如果你是我的敵人,這樣硬骨頭的表現會讓我讚許,可你們桑罕人就是一群畜生,對待不聽話的畜生,我只能採取另一種方法。」
老韓緊緊盯著顫抖得加劇烈的匈奴人雙眼,右手自刀鞘中緩緩抽出戰刀,匈奴人的眼睛隨著望去,突然就驚恐的瞪大了!刀從鞘中抽出的時候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自刀身和鞘倉中正不斷滴淌鮮紅色的粘稠血液!
匈奴人的雙眼緊緊盯著那帶血的戰刀,它,它竟然朝自己靠近了,不,不,它竟然貼到自己的臉上!那讓人發麻的銳利刀鋒正劃過自己的脖頸,胸口,肋骨,腰腹……
「他們都說我有藝術家的氣質,」老韓微微一笑,謙虛的搖了搖頭,「我好不容易才剛剛下定決心,要畫一幅超現代的人體結構生理解剖方面的連環畫來回報給大家。」
帶著冰寒死亡氣息的刃鋒,帶著鮮粘稠感覺的血液,帶著冷酷戲謔意味的注視,再加上老韓那藝術家氣質的突然綻放,對於一個心智還沒有健全的青年人來說,這就是地獄的全部景象。「饒了我!饒了我!我只是一個號手!」他嚎啕大哭起來,鼻涕流暢的淌進嘴裡也毫所知,「是哈都蒙松將軍剛剛告訴我的,來自科爾沁西部大草原鹿川部落的落羅,鷹戾部落的狗骨,屯崗部落的花荊,菟塱部落的葉彖四位小帥率領的四千鮮卑鐵騎正在來此的路上,本來是要參加桑罕部落主導的進襲大晉北谷郡行動的。他讓我趁亂逃出,疾速迎上去用敵襲緊急的號角聲引他們加前來,圍殲你們為部落報仇。我就知道這麼多,饒了……」
一顆噴濺著汩汩鮮血的頭腔子緩緩倒下。
傲犁逐ri收回戰刀,解決了聒噪的匈奴人,大家可以安靜的分析討論眼前的緊張局勢,因為他剛才注意到,聽到匈奴人話後的幾個鮮卑勇士均突然表現出震驚的失態之色。
看到老韓他們投來的詢問目光,獨孤熊晃蕩了一下大腦袋,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中露出一絲苦笑,長長歎了口氣:「他們終於還是走了這一步!」
「若事情真像這個匈奴人說得那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勿忸馬呆呆的呢喃道,眼神中竟透出點點哀傷。
「鹿川、鷹戾、屯崗、菟塱四個部落統歸被稱為『玄丏王』的鮮卑狡豬部落首領蘇霍僕大帥率領,狡豬部落在中部鮮卑部落中是大部落,蘇霍僕的大營正處在慕容部落與拓跋部落之間,我們兩個敵對的部落任何對對方的秘密行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也正因為如此,多年來,他一直以調和人自居,制止了多次鮮卑人之間的流血戰鬥,我們拓跋部落上下對蘇霍僕的印象不錯,把他當做有寬廣胸懷的朋友,對狡豬部落給予了數的幫助。」獨孤熊咬了咬牙,「可沒想到他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忘恩負義之徒。」
「就像這次慕容部竟能傾全族之力毫聲息的偷襲我盛樂城合林格爾草原的玉堎河石堡,我們後來也懷疑是狡豬部落的駐防地出了問題,但也僅限於猜測其疏於防備,導致狡猾的慕容部潛入過來,」賀樓豹緊了緊眉頭,滿帶憤恨的說道,「可我們早該想到,石堡被攻陷之際我們就向駐紮在哈爾合林,靠近狡豬部領地的三個拓跋部附屬部落接連傳信,讓他們跟隨我們緊急撤離,可直到最後也未見到他們的一人一馬,看來,凶多吉少了!」怒極的賀樓豹將手中槍狠狠扎進地裡,「那都是參加過統一哈爾合林戰役的精銳部落,裡面大部分都是戰鬥上十年的老兵了,我們將他們派駐在那裡就是為了幫助狡豬部落在廣闊的草原上防範外族進襲的,誰曾想卻遭到這樣的下場!恥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