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朱攀登和丁貝兒、李樹生身後的杜愛國不及細想,已閃身截上,通天九曲鉤和雙節棍同時擊出,欲迫孔暢停手。
但見孔暢的身子迅由兩人中間急射而過,僅差兩分朱攀登的通天九曲鉤就要鉤到孔暢左肋,杜愛國的雙節棍便要打在孔暢肩頭了。但兩人都只覺眼前一花,孔暢已不見了蹤影,朱杜皆知不好,同時轉身急掠過去。
孔暢已到了李樹生和丁貝兒身前不遠,這只是眨眼間的事情,丁貝兒雖還未反應過來,李樹生卻已一拳迎上。
孔暢稍閃,右掌反切李樹生脖子。李樹生生怕孔暢傷了丁貝兒,不閃不退,雙拳齊出,猛擊孔暢胸口。
此時朱攀登和杜愛國也已掠至孔暢身後。朱攀登一鉤橫掃,喝道:「前輩,你幹什麼?」
孔暢猶如不聞,身子急射向一旁,躲開了朱攀登一鉤、杜愛國一棍以及李樹生那兩拳,左掌「呼」地直擊向又衝到他面前的李樹生。
丁貝兒正愣間,忽覺肩頭一緊,已被趕來的丁佑爭拉退一丈。
同至此處的淨賺凝住身形,和丁佑爭緊望著李樹生、朱攀登、杜愛國三人合鬥孔暢。
丁貝兒又看了正相鬥的李樹生幾人一眼,向丁佑爭道:「爹,怎麼了?」
丁佑爭盯著孔暢,沉聲道:「別怕,有爹爹在此,誰也傷不了你!」
韓山、王會志、丁氏兄弟和後來亦出棚朝此而來的趙東禮先後奔到,站在丁佑爭等身旁密切注視著正鬥得如急風暴雨般的李樹生、朱攀登、杜愛國和孔暢四人。
只見孔暢雙目血紅,臉上的肌肉抖個不停,猶如胸中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燃燒一樣,漸漸不顧生死,越攻多守少!
孔暢號稱風雲烈火狂,這正是從他仗以成名的一套至剛至強、極具威力的風雲烈火掌中化來。當年孔暢便是以這套絕技在江湖排行榜上爭得一席。此刻他全力使之出來,仿若數十隻手掌狂舞不休,端地厲害之極!
若只是李樹生、朱攀登、杜愛國三人中任一人或兩人與孔暢相鬥也許都已落敗或有此跡象,但他們卻是三人合鬥孔暢一人。孔暢掌法雖凌厲威猛,卻不及劍挑天下丁佑爭,在李樹生三人合擊之勢中,已如落網之兔般無處可逃!
越打下去,孔暢出掌越快,並且攻勢漸亂,破綻一處處顯了出來。
朱攀登和杜愛國皆躲過孔暢如瘋如狂朝二人各攻出的一掌後,一左一右齊攻而上。孔暢向下一縮,左肩處又露出一處極大破綻,朱攀登想也不想,揮鉤掃上,正好架在孔暢肩頸之處。
淨賺忙道:「切莫傷人!」
朱攀登本就沒有打算殺了孔暢,鉤及其身後便凝身喝道:「前輩停手!」
孔暢喘著粗氣停下身來,如野獸般的目光盯了朱攀登半晌,忽展身暴退!
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大吃一驚。朱攀登欲收鉤以免傷及孔暢,但只是手腕微動間,孔暢已暴退而出,只聽「嗤」地一聲,孔暢的左肩已由鉤尖上對穿而過,鮮血頓如湧泉般噴出!
孔暢彷彿不知疼痛般一退兩丈,也不看肩頭創傷,狂笑著大叫道:「誰也打不過我,我才是天下第一!」呼喝間展身又衝了上來。
本不明白孔暢為何如此的人們聞言更是驚得呆住,俱想孔暢是不是瘋了,怎地喪心病狂地說出這等狂妄之極的言語來?
李樹生、朱攀登、杜愛國見孔暢不顧生死再次攻來,正欲迎上時忽聽趙東禮大喊道:「點他**道!」
孔暢原本就不是李樹生三人聯手之敵,此刻又受了傷,左臂已遠不如先前靈便,不到十招便被李樹生點了三處**道而動彈不得了。
孔暢咬牙切齒,似急於動彈偏偏無法動彈,喘氣間不停叫道:「我的武功天下無敵,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淨賺等都圍了上去,趙東禮先為孔暢上藥包紮了一下肩傷,然後捉住其手臂為其把起脈來。
不一會兒他放下了孔暢手臂,滿面俱是凝重之色。
大夥兒均知趙東禮正在想其中一個重要的關節,是以人人閉口無言,未敢出聲打擾。
杜愛國聽孔暢叫舞不休,忍不住出手點了他的啞**。
孔暢立刻空張大了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瞪眼半晌忽噴了一口鮮血,「撲通」倒在地上。
大夥兒一驚,趙東禮忙到孔暢身前蹲下一探孔暢鼻息,又為之把了把脈方鬆了一口氣,站起道:「只是暈了過去。」
朱攀登道:「趙大夫,孔前輩他……」
趙東禮凝視著眾人,半晌後道:「見到剛剛孔先生的舉動,相信大夥兒和在下一樣都一定以為孔先生已經瘋了,可是在下把過脈後才知,原來孔先生的的確確真的瘋了!」
「什麼?」雖然眾人看到孔暢的失常舉止時雖曾想到這一點,但那只是一時的激憤之情,此刻聽到了自己激憤之中所想的東西竟是真的,眾人情不自禁俱都大吃一驚!
丁佑爭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場子四周的人都探頭探腦地張望著,有許多人都已忍不住亂哄哄地叫了起來,雖言辭各異,但所言之意無不是在相詢孔暢究竟怎麼了。淨賺合十揚聲宣了一聲佛號,使四周平靜下來,道:「江湖三大名醫之一、聖手大俠趙東禮趙施主已為孔施主把過脈,咱們且聽趙施主如何說。」
場中頓時變得寂靜無聲,落針可聞,人人均睜大兩眼等著趙東禮說話。
趙東禮望了四週一眼,提氣道:「如果在下估計得不錯的話,孔先生精神失常只怕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啊!」場中人猶如當初聽到了天月門秘笈驚現江湖的消息般再次聳然動容!
丁佑爭道:「孔暢既已精神失常,為何還能舉辦這爭奪天月門秘笈的大會,並若無其事地坐著觀戰呢?」
趙東禮道:「在下已為孔先生把過脈,孔先生的脈象顯示他確實已得了一種顛狂之症,不過他這種瘋病和羊角風等病相似,只是間歇性地作,作時便完全失去控制,做出如剛才那樣失常的行為,而清醒時卻大體上如一個正常的人一樣。而且每一次過病清醒後,孔先生還可以清楚地記得他病時的所作所為。如果無什麼外界刺激,這種病通常十餘天作一次,最長可一個月作一次,可一旦有了外界刺激,就能短時間內連續作,甚至每刺激一次,就作一次!」
場中人眾已完全呆住。
眼前這個事實比當初孔暢要出售天月門秘笈的消息,更難令人相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