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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斷奇案(24) 文 / 不羈少年

    相比較韓山,眾人對宣習瑞的看法則就大大不一樣了。宣習瑞的功夫走的是詭異多變、陰柔綿疾的路子,和韓山相比倒有一點相似之處,那便是兩人的功夫都是以柔為主,非那種大開大合的剛猛硬功。

    即是徒手,自要近身相搏。宣習瑞在韓山開始反擊後於其劍光中左閃右避,上躥下縮,忽拳忽掌,或指或爪,似精通數門武功般,將他這一雙手上所包含的技藝揮灑得淋漓盡致,直看得牛代棠等眼花繚亂,目不暇給。雖已知宣習瑞暗藏絕藝未顯,而不是和揚州這幾名高手的功夫上下所錯無多,在看到宣習瑞的真正功夫後,除了曾經為護鏢而和宣習瑞這劫鏢之人一戰的牛代棠外,候育江、葉如詩等還是吃驚難消,大感意外!

    拼這半晌,表面上好像宣習瑞和韓山鬥得難分難解,不分軒輊,李永軍等卻看得出從整體上而言,宣習瑞略遜於韓山一籌。想到韓山平日的沉著和冷靜,李永軍幾人便對之充滿了信心,皆敢肯定此戰不出意外,韓山已是贏定了!

    躲了宣習瑞一掌,又還刺兩劍,韓山心台靜明,無任何他思他想,眼中腦中已全是宣習瑞的攻招擋著及如何運劍破敵之法。他手隨意動,精準絕妙地將宣習瑞的進攻一一化解並矛以反擊。愈到後來,他出手愈是迅敏順意。漸漸地他的手臂仿若已脫離了思想可自主活動般,腦中已空明一片,卻仍能一劍劍流星閃爍、柔風吹雨般灑刺而出!

    宣習瑞初時還能應對自如,但隨著韓山劍勢漸密,在其精妙劍招之下慢慢開始手忙腳亂、左支右絀起來。越拼下去,韓山之劍對他造成的壓力越大,這看似十分隨意的劍式使他感覺處處受制,難以施展。在這百忙之中他尋隙所出的攻擊大多還未攻實,便不得不撤招回救韓山又刺來擊他必救的一著,剩下少許攻全的拳招掌式卻又完全不起作用,無不被韓山輕易躲開,隨後便又要面對韓山在躲招之時順手攻來的一劍,或躲招之後不等他再行攻出已然出手的反擊!

    形勢至此,連牛代棠、候育江等也看出這一戰韓山勝局已定了。

    宣習瑞攻出第一掌起,兩人紛紛密密拼戰至此,也已鬥了四五百招。處此難再逆轉的戰況之中宣習瑞漸漸心灰意懶,這份心情自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他的出手。韓山接連數劍攻來,一度使他陷入險境之中,差點兒便遭落敗。在這惹人提心至喉的緊要關頭,宣習瑞將心一橫,於瞬息之間忽然收手一下凝身立定。

    在這種情況下這樣做實無異於自殺,廳中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場內的劍光跟著倏地消失不見,韓山亦身如峙岳地立於當場,手臂平伸,長劍正對準了宣習瑞胸膛,劍尖已然刺透衣裳,幾乎貼住了其肌膚,但從不見鮮血流出的情形可知韓山並未傷及宣習瑞一絲一毫。

    人人已都知韓山武藝高強,不過就如此戰開始韓山毫無徵兆地還手一樣,現下他能在這種沒有任何跡象顯示的狀況下及時收手,反應之快,變化之急,別說揚州,就整個江湖而言,也實是少有人可比了。

    見這一戰平推而進,由初時的不分軒輊到韓山佔盡上風,掌握全局,並且毫無懸念地取勝,哪怕是宣習瑞自知不敵先行停手也罷,廳中人或者鬆了一口氣,或者對這並無意外的過程稍顯失望,不論反應如何,卻都一致認定了這正是最完美的結局!

    以身試法者,最終落入了法網,為正義所伏,稱此為完美的結局乃是理所當然。

    宣習瑞面色平淡,望著韓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韓少俠智慧過人,武藝高強,敗在你的手上,我心服口服!」

    他所言的敗在韓山手上,除了這一戰外,自也包含了所設此劫案為韓山查破之事。葉律為和孫泰年也都在查此劫案,所以他們亦算是宣習瑞的對手,但這場多方交手,韓山、葉律為、孫泰年在明、宣習瑞在暗的鬥爭中,真正大獲全勝的,卻只有韓山一人。

    韓山從宣習瑞的言語及神態中感覺出了一些東西,就在這時,宣習瑞忽抬起雙臂用兩隻手一起抓住了韓山指於他胸前的劍鋒。廳中人「唔」地一聲驚呼,便見宣習瑞身子一衝,一下挺身撞上,「噗」地已使韓山長劍洞穿了他的胸膛!

    這是個並不算少見的結果。宣習瑞和很多劣行敗露後的人一樣,不待法律對他進行審判,先行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韓山雖了預先察覺出了什麼,不過他並未阻止宣習瑞是因為宣習瑞這樣做肯定已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以此來為他保留些許顏面吧。反正阻止了他自殺,也改變不了他最終必死的結局。

    宣習瑞又撤身從韓山劍上退出,踉踉蹌蹌地轉過身去,望著葉夫人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此事只我和……翔兒為之,不關……他人的事,誠兒……他們母子……麻煩你……多為照顧……」

    這也算是一個臨死之人最後的請求,只是宣習瑞如此謀害葉夫人等,葉夫人會不會答應呢?

    在眾人的注視下,葉夫人起身緩步向宣習瑞行去。葉如詩怕宣習瑞臨死反噬,攔住道:「娘!」

    葉夫人推開葉如詩,走到宣習瑞面前,盯了其半晌,道:「不論你犯下什麼樣的罪惡,現在既已知錯,有一點你可以放心,誠兒和畫兒的親事並不會改變,我會親自為他們完婚!」

    宣習瑞面顯感激之色,道:「那我就……死而無憾了。」說吧,吐出了最後一口氣,仰身向後跌倒於地,面色平靜,就此瞑目而逝。

    其實人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追求和渴望,但如果克制不了心中那份的**而任之無休無止地蔓生,誰又敢保證自己不會走上邪路呢?宣習瑞若能換一種方式來對待生活中出現的困難,待日後宣誠和葉若畫成親後,葉夫人只此二女,陪嫁肯定不會少,這豈非也算做和他設此劫案的目的殊途同歸,擁有了一大筆財富?那麼他來揚州這數十年的努力並未白費,以前的簡鼎石已經成為過去,決不會有人再提起,他依然是眾人心目中古道熱腸、多行善事的宣員外,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韓山想,假如人人都能如我,為生活中已有的幸福而知足,他自然就會擁有更多的幸福和快樂。知足常樂或許不是體現快樂永恆的一種最好的方式,但絕對是最好方式中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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