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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斷奇案(19) 文 / 不羈少年

    聽到候育江這番話吳知府並未表示出什麼,葉夫人、葉律為、葉如詩心中卻均是一動,都沒有想到韓山竟為了葉如詩甘和官府為敵!葉夫人和葉律為這時也才明白,為什麼聲稱還要再來的候育江那次離開後一直到今晚這之間再也未在葉府出現過了。

    迎著望向他的所有目光,韓山面色不改,平靜地道:「對於這樁劫案而言,和候總捕頭和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孫師爺在和解之後所講的,有關那葉府貨倉失火和浣心師太失蹤這兩件事的一番話。」

    宣習瑞問道:「韓少俠由此想到了什麼呢?」

    韓山道:「孫師爺講這兩件事,目的不外乎引在下兄弟走到他所查的路子上去。而他講的這兩件事,一個反映出葉府急等錢使,一個暗示武功高強的葉夫人好友浣心師太無故在七巧蓮花燈被劫前後消失不見,相連接在一起仔細一想,並不太難就可使人聯想到是否因為葉府急等錢使,以致葉夫人派浣心師太於半路劫去了七巧蓮花燈,最後可使飛鶴鏢局按保價相賠好解葉府之急。這也就是說,孫師爺的觀點就是葉夫人乃是這樁劫案的幕後主使。」

    這半晌未言的孫泰年接口道:「當時學生所派去於家集一帶打探浣心師太的人還未回來,學生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敢認定葉夫人就是這樁劫案的幕後主使,所以地向韓少俠等講時,才不敢講得太過明顯。現在想來,不論如何,都是學生判斷失誤,慚愧,慚愧!」

    韓山道:「把孫師爺所講的觀點和在下的推論聯繫到一處,事情便成這個樣子:宣先生和宣大少聯手為此劫案,而案情中卻有許多特徵都顯示葉夫人乃是幕後主謀,這又是為了什麼?莫非宣先生在為案之前,就已經決定嫁媧於葉夫人,才會出現這麼多的巧合麼?一想到這一點,在下腦中忽然一亮,隱隱已感覺找對了方向,以此為根本把以前所查到的全部放於一起綜合整理考慮推想了一番後,一切便都豁然貫通了。緊跟著又接連幾日做了一番調查,對於宣先生為此劫案的前因後果,可說是全盤瞭然於胸了。」

    宣習瑞道:「韓少俠不妨講講看,宣某為此劫案的整個過程是怎樣的呢?」

    韓山看著宣習瑞,道:「要講這個過程的話,先要講的便是你為此劫案的動機!」

    宣習瑞點頭道:「不錯,這正是這整個事件的根本之所在,宣某為什麼要做這一樁劫案呢?」

    這也正是廳中之人最想知道的。對於宣習瑞才是這樁劫案的幕後真兇,這一點,哪怕他已親口承認,吳知府、牛代棠等仍無法接受一個如此古道熱腸之人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尤其是葉夫人,怎麼也想不通宣習瑞竟會設此毒計陰謀來陷害自己,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很簡單。」韓山目光不離宣習瑞的臉上,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宣習瑞道:「韓少俠的意思是,宣某做此劫案是為了錢了?」

    韓山道:「正是。」

    宣習瑞迎著韓山的目光,未再說出話來。廳中人已然感覺出,宣習瑞正用這種方式來承認韓山又一次說中了。

    韓山道:「那日葉二小姐在說起宣大少去昆明花天酒地時,還說了一下宣先生家裡的狀況。在下前兩日也做過相應的調查。這些年因為宣大少揮金如土,每年至少數萬兩的開銷。另外貴府裝飾豪華,僕役眾多,一年下來裝修維護、吃喝薪俸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而宣先生除了城外那四千畝良田外就無別的收入了。據在下所查,這四千畝田地所產糧食一年也不過可賣銀一萬多兩。兩下相比,宣府入不敷出,看似富甲一方,實則年年虧損啊!經宣大少揮霍這幾年,宣先生的積蓄應該也花得八**九、所剩不多了。經此下去,只怕連宣府的正常運開支運作都難以維持。在這個時候,宣先生自然十分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來保存宣府在外人面前所表現出富裕之態以及閣下的顏面才行。」

    他看了葉夫人一眼,接著道:「也許是宣先生早就已貪圖起葉府的錢財只是沒有機會,不過在下認為這種可能並不大。最有可能的是,去年葉府貨倉失火後,宣先生就當時宣葉兩家之間的關係忽生出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便是為此劫案之陰謀了。憑在下所推測查探到的這一切可知宣先生設此劫案時是如何的費盡心思。先宣先生故意和宣大少演了一出南下收賬的好戲,實則支使宣大少遠赴蘭州劫持了曲公子要求葉夫人送寶。宣先生自然十分清楚葉夫人和其姐姐間的情誼,敢肯定她一定會將七巧蓮花燈送去的。然後在飛鶴鏢局的送燈鏢隊出後借口去尋宣大少一路跟蹤尾隨,直至陝西於家集出手劫寶。」

    「請恕宣某冒昧插言。」宣習瑞打斷道,「如果真如韓少俠所說,那麼宣某在設此計時,又如何敢認定舍內弟妹會請飛鶴鏢局送此寶呢?」

    韓山道:「要送這般貴重的東西,自然需要會些武功的人以策安全才行。葉夫人若送此寶,不外乎三個選擇:一,請浣心師太去送,二,找宣員外你去送,三,找外界勢力去送。葉夫人極有恆心毅力、膽識才幹,這是整個揚州城的人都有所耳聞的。在遇到這種事時,連在下這外來之人也猜得到葉夫人必不甘輕易就範,真的就乖乖地送寶物過去,更莫說宣先生了。可是不送去又怕會使曲公子受到傷害,在這種左右兩難的狀況下,葉夫人該怎麼辦呢?在下根據葉府這種種情勢,猜想她一定會一邊送寶一邊派人先行過去查探,看能否在寶物到達之前將曲公子救出消除事故。而這也是最合適的一種辦法,只要有條件,相信大多數人應該都會這樣做的。不用猜想也可知宣先生當時一定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如果這樣的話,誰該去送寶,誰又該去查探呢?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浣心師太自是最好的去查探之人。一來她一方外之人無牽無掛,二來她和葉夫人之間也是情誼深厚,三來她又是葉夫人的至親好友中除宣先生外唯一武功高強之人,相比之下,她甚至比宣先生更為葉夫人所信任。所以浣心師太去蘭州查探曲公子被劫之事已是不用再懷疑了,至於葉夫人會找誰送寶咱們只用考慮一下宣先生和外界勢力這兩點就是了。先別說葉夫人不一定會找宣先生送此寶物,就算真的會找宣先生的話,宣先生自也不可能答應下來,因為他還要在半路上劫去這七巧蓮花燈,他總不可能自己劫自己送的東西吧?那麼有關宣先生就不做更多設想了。既然不能用浣心師太和宣先生,最後就只有找外界勢力去送這件寶物了。當今世界,要送貴重的東西,或大批金銀財寶,自然推鏢局。飛鶴鏢局乃江浙第一大鏢局,牛總鏢頭號稱鶴舞金刀,多年送鏢極少出錯,可謂外界勢力中最合適之人選。葉夫人選取飛鶴鏢局來送這盞七巧蓮花燈,經咱們這樣推論一番,也算是盡在情理之中,乃葉夫人多方考慮、慎而思之之後所能做出的唯一選擇了。」

    宣習瑞緩緩點頭,目光中儘是讚賞之色。而且韓山所做的葉夫人找何人送寶這一番分析也全然不差,令葉夫人、葉律為心生敬意,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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