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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三回 冤獄(2) 文 / 簪花紅袍傳

    轟鳴聲持續了半盞茶的時分,陡然停了下來,天地間再無一絲聲音,萬籟俱寂,安靜得使人毛骨悚然。眾人心臟緊縮,已不再呼吸。「砰」的一聲巨響,「帝輦谷」裡生了爆炸,一個直徑足足有幾百丈粗的黃色煙柱從「帝輦谷」中央盤旋升起,一直衝到幾千丈的高空方才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蘑菇狀黃雲,景象壯觀已極。周圍的十幾座山峰開始大面積崩塌,房屋一般大小的巨石四處飛射,威勢驚人,就是幾億斤炸藥同時爆炸也無如此強大的能量和破壞力。眾人雖是身在高空,仍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震的氣血翻湧,有百十人功力較低,嘴角竟滲出了鮮血。從空中望去,地面上砂土瀰漫,煙塵翻滾,已無法看清「帝輦谷」究竟在何處,更不知在谷裡作戰的三人究竟是死是活。

    半個時辰後,塵埃散盡,眾人凝目觀望,只見方圓五六十里的「帝輦谷」竟已不復存在,山谷四周的十幾座山峰已被徹底夷為平地,所有的岩石化為了粉末狀的砂土,再無一點殘留,一眼望去,原本是群山環繞的「帝輦谷」竟成了一馬平川的平原。在原先的谷底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約有一二百丈的大坑,黑黝黝的一眼看不見底,也不知究竟有多深。爆炸的威力如此之大,使眾人為之乍舌不已。

    小雲站在大坑的東南面,他神情平靜,目光猶如一泓秋水,清澈明亮,週身上下毫無傷,髻中的銀花泛起點點銀光,猩紅色的長袍上竟無一絲灰塵,依舊光鮮閃亮,寬大的衣袖隨風飄舞,身姿如蒼松翠柏,夭矯不群。在一片蒼莽的黃色平原上,他猩紅色的身影顯得尤為醒目,氣度無與倫比,直如飛仙在世。

    帝獨天兄妹就像兩條死魚,橫躺在大坑的對面。帝獨天為了戰勝小雲,方才出手時未留絲毫餘力,而使力越大他承受的反噬力也就越強,此時,他全身的衣服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撕得粉碎,週身**,肚腹破裂,內臟已成稀粥狀,除了頭顱基本完好,全身的傷口至少有幾百處之多,骨骼也斷成了幾百節,身體就像一灘爛泥,扭曲得不成模樣,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一代無敵梟雄,一代威壓三界九幽的「大魔王」,禍亂華夏的罪魁禍就此形神俱滅,結局十分淒慘。

    月無雙在出手時無意識的保留了三分力量,並未使出全力,所以承受的反噬力相對較少。加上在爆炸開始的瞬間,她及時祭起了「母神之盾」,憑借它的保護,好歹是保住了性命,但仍是身負重傷,暫時失去了神智。「母神之盾」乃是神器,是世間已知防禦力最強的一件法寶,但在替她承受了絕大部分的衝擊波和反噬力之後,仍是裂成了碎片,從此不再出現在世間。爆炸的威力極為強大,帝獨天的六頭獨角獸和月無雙的雷龍,儘管是神獸,竟也無一倖免,被炸得粉身碎骨,盡化飛灰。此戰,除了月無雙一人未死,魔教已是死亡殆盡,全軍覆沒。

    小雲此番憑一己之力戰勝了帝獨天兄妹的聯手合擊,破解了一向被視為不可抗衡的「混沌」,終於是一雪前恥,報了一箭之仇,並從此成為當之無愧的宇內第一高手。魔教既已被殲滅,終結亂世的目標已經基本實現,他的功業其實也已至巔峰狀態。「山至絕頂我為峰」固然是可喜可賀,但環顧無人,並且再無努力目標,豈不十分寂寞和無聊?山至絕頂,不論你再怎麼走,不論你走向何方,不論你再怎麼努力,四周皆已是下坡路,要想一直維持人在絕頂的狀態,豈不也是十分艱難?塵埃散盡後,小雲凝望早已面目全非的「帝輦谷」,心裡竟是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是喜是悲。

    懸在空中的二十多萬人眼見小雲毫無損,而帝獨天兄妹則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估計就是沒死,也無再戰之力,可見此戰肯定是小雲贏了,道教取得了「帝輦谷」之戰的最終勝利,禍亂華夏多年的魔教從此灰飛煙滅,太平之日已在眼前,眾人群情振奮,爆出如海嘯一般的歡呼聲,久久持續不絕。翥凰,清雅等五女更是淚如雨下,魔教已滅,小雲已能功成身退,她們所期待的幸福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眾人紛紛飛抵小雲身前,有的向他表示祝賀,有的稱讚他神功無敵,有的想和道教結盟,有的宣稱要向道教捐款,協助道教鞏固勢力,以便使正義的大旗永鎮江湖。除了道教人員,所有人在投向小雲的目光中既有崇敬,也有畏懼,心裡更有幾分擔憂,今日之戰結束後,小雲已成為無敵於天下的「神」,道教在江湖中也已是一家獨大,世間再無一人能戰勝小雲,再無一股力量能扼制道教,如果一人一教就此開始為非作歹,或是稱霸江湖,或是倡亂謀反,豈不又要天下大亂?

    小雲和眾人寒暄了幾句,見眾人仍是七嘴八舌說個不休,不禁十分頭痛,心想「帝獨天兄妹是死是活眼下仍不知曉,我必須前去看個明白,否則怎能安心?」向眾人說道:「大家等我片刻!」擠出人群,飛身掠過大坑,仔細察看帝獨天兄妹的情況。待看見帝獨天死狀極慘,他心裡一悲,所有謀求霸業者,如不成功,結局豈不大抵如是?見月無雙體表並無外傷,仍有脈搏,顯是並未死亡,他心裡又是一喜。如果親手殺死一個和自己有合體之緣的女子,畢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月無雙未死,難題也隨之而來,小雲暗暗尋思「她是殺害大師兄的兇手,又是禍亂華夏的惡人員,如果我放了她,別人會怎麼看我?我又怎能對得起大師兄?她方纔如果是死了也就死了,但她眼下已經身負重傷,我怎好再出手殺一個毫無抵抗之力的女人?她和我有夫妻之實,我又怎能下得了手?」一時間心裡委決不下,不知怎生處理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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