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在三丈開外停下,仔細審視了小雲一番,心想「此人曾被帝獨天兄妹聯手擊中,帝獨天斷言他必死無疑,但此時他看上去仍是生龍活虎,豈不怪哉?」哈哈一笑,說道:「雲教主終於來了,老夫早已恭候多時!」
小雲道:「彭莊主,你和我教創教祖師之間的是是非非,我無權作出評論,但你創建『無稽山莊』,縱容『六十元辰』為非作歹,奴役他人,禍亂江湖,實乃罪大惡極。一個多月前,貴莊勾結魔教等其它邪惡勢力,偷襲『真武觀』,致使我教前任掌教紫晟真人以身殉教,三百多名門徒死於非命,擁有千年歷史的『真武觀』化為一片瓦礫,此等血海深仇,豈能不報?紫微今日前來,不為別的,只是要向彭莊主討一個公道!」一番話羅列彭祖和「無稽山莊」的種種罪惡,表明出師有名,並且正大堂皇。
彭祖微微冷笑,說道:「好一個『討一個公道』!老夫被你教的創教祖師,無緣無故關押了幾百年,我是否也有權利『討一個公道』?你教的創教祖師負我於前,老夫報復於後,我有報仇雪恨的權利,所以,我就是滅了你們道教,也稱不上是罪大惡極!」向小雲瞥了一眼,目光中儘是揶揄之色,接著道:「老夫請問雲教主:假如今天老夫宣佈退出江湖,並解散『無稽山莊』,保證今後不再繼續為惡,雲教主是否就能網開一面,既往不咎呢?」
小雲聞言已知彭祖的此番話極為厲害,明顯是在擠兌自己。他保證今後不再繼續為惡,就證明他從此變成了好人,既然他不再繼續禍亂江湖,自己討伐「無稽山莊」的第一個理由已很難成立。假如自己不同意既往不咎,就表明自己此番前來征討「無稽山莊」只是為道教自己報私仇,和江湖公義毫無關係,出師絕非正大堂皇,自己也絕不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但假如自己同意既往不咎,彭祖和「無稽山莊」就不必為此前所犯下的罪惡付出絲毫代價,如此,豈不就中了彭祖的詭計?彭祖明知自己不會同意,仍要如此問,無非是要向眾人證明自己只是一個執著私仇的人,並非大公無私,也就不足以擔任江湖領袖,借此羞辱自己!
小雲心念及此,仍是緩緩搖頭,說道:「彭莊主必須為此前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所以縱使從今天開始彭莊主不再繼續為惡,紫微也不可能網開一面!」彭祖哈哈大笑,大喝道:「既如此,咱們直接開打就是了!你又囉哩囉唆、假仁假義的廢話什麼?總拿仁義道德去衡量別人,自己卻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李耳的徒子徒孫一向如此,老夫早已習以為常!」
小雲神色毫無變化,說道:「彭莊主,今日一戰絕難避免,為了少傷人命,不如只由你我二人決一死戰,輸者聽憑勝者的裁決,你認為是否公平?」彭祖冷笑道:「我是真小人,絕非偽君子!既然眼下我方在人數上佔優,老夫就是要以多為勝,如和你單打獨鬥,豈不成了傻子?」飛身後撤,大喝道:「全體出擊,殺敵一人,賞銀千兩!」
彭武,彭夷,「六十元辰」,三千多名莊丁和一千多名修真者飛身上前,裡三層外三層,將道教眾人團團包圍起來,紛紛祭起法寶,起強攻。每一人皆是反應敏捷,站位準確,各按一定次序出手,絲毫不亂,顯是此前曾經過一番演練。五千多件法寶猶如暴雨傾盆,從四面八分瞬間而至,道教眾人毫無防備,有十幾人當即受傷。榮鋒和榮銳各自駕馭「庚金少陽劍」和「辛金初陰劍」奮力阻擋敵人的法寶,榮鋒大喝道:「大家不要亂,結陣!」七十八名「疾風勁旅」成員奔走如飛,布成「群星分光陣」,祭起「度厄寶刀」展開反擊。
張太初左一閃,右一晃,好歹躲開了敵人的輪攻擊,雖未受傷,但也被攻了個手忙腳亂,自感大**份,心裡怒火勃。「哼」了一聲,祭起護身至寶「蟾魄飛星」,揮舞「赤帝鎮魔杵」,飛身奔入敵陣,起攻擊。「蟾魄飛星」並無實體,如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在人群中往復飛行,敵人根本無從抵禦;「赤帝鎮魔杵」縱橫翻飛,勢大力沉,殺傷力也是極強;此時張太初猶如虎入羊群,二寶並用,威不可擋,敵人沾上必死,挨上必亡,轉瞬間已被他擊斃了五六十人,好歹出了一口惡氣。
敵人的此番攻擊其實等同於偷襲,道教一方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包括張太初在內,無一不是倉促應戰,不免顯得十分狼狽。唯獨小雲絲毫不受影響,敵人攻勢才一動,「元始太極輪」已飛出體外,在身前左右盤旋飛舞,銀光亂閃,撞擊聲如雷炸響,竟將飛抵近前的法寶一一擊碎。敵人的攻勢如海潮一般,一輪一輪紛至沓來,小雲仍是毫無損,「元始太極輪」威力之強,防守之嚴密,使在一旁觀戰的彭祖大吃一驚,心想「此人的功力竟比以前高出了十幾倍,八成已在李耳之上,估計我和帝獨天也絕非他的對手,今日大事不妙!」
小雲不想殺人,但殺戮仍是無所不在,他不禁暗自歎息,眼見敵人眾多,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反擊,己方人員難免傷亡慘重。他不再猶豫,右臂一振,以「青龍」為的十干神一一顯出龐大無比的原身,駕起風雲雷電,裹挾雨霧霜雪,向「無稽山莊」一干人起攻擊。龍吟悲涼,鳳鳴高亢,虎嘯雄渾,十神的咆哮之聲迴響在青天雲海之間,幾百丈方圓內石走沙飛,鮮血,碎肉,斷臂殘肢四處飛舞,慘叫和哭喊之聲交織成一片,幾千名敵人潰不成軍,四散奔走,在十干神的肆意屠戮之下,毫無抵抗之能,眨眼就已死了一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