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泰的命令打破了傳統的海戰戰術,在今後形成了海衛艦隊自己獨特的海戰戰術,這一戰術將他們新式艦炮的優勢徹底揮出來,無論是遠戰還是近戰鬥揮出了可怕的戰鬥力
「光當!」一聲,克裡斯蒂娜號的二層炮艙裡,一門火炮被對方的炮彈打翻在船板上,車架式的炮架徹底粉碎,濺得附近到處都是。右側一名炮手還非常倒霉地被彈飛的炮彈擊中胸膛。被炮管彈飛的炮彈明顯沒有了原來的猛烈衝擊力,只是將這名炮手的胸膛砸得凹了進去,不過這樣的傷害也不是人體能夠承受的。他現在躺在船板上渾身抽搐著,嘴裡流出了大量的血液,眼見是活不成了。
不過其他炮手此時顯然沒有什麼閒心來關心他,他們現在都在努力地向敵艦投送著炮彈。這門火炮剩下的兩名炮手只是默默地對著他劃了一個十字就跑去幫其他炮組的忙了。見慣了生死的他們,知道此時自己更應該做什麼。
與他們相比,海衛的隊員們就顯得不夠理智了。此時巡江號的主炮艙裡一片愁雲慘淡。
「老張!老張!大夫!快叫大夫!」謝國忠抱著張力大聲地哭號著。一炮彈擊穿船壁厚砸在了左側的一門炮的炮身上,反彈回來擊中了正抱著炮彈向火炮走去的張力。雖然經過船板的阻擋和炮身的反彈後,炮彈的衝擊力已經減弱了許多,但還是當場擊斷了張力的脊柱,斷裂的背骨還刺穿了他的左肺葉。
「老···老李,幫···幫我···我照···顧好···好翠···蘭···蘭,還···還有···蛋···蛋子。我···我···」老張嘴裡冒著血沫,艱難地說著最後的遺言,不過這樣嚴重的傷勢最終還是沒能讓他說完。
「老張!老張!醒醒啊!你說過回去後還要請我去天香樓的啊!嗚~~~!老張~!大夫!大夫在哪兒!哇~~~」老謝使勁搖晃著老張,希望這個與自己作伴近八年的夥伴能夠醒過來,能夠與往常一樣繼續同自己鬥嘴。老謝傷心的大哭聲也感染了全倉的其他人,不少人也都開始抹眼淚。
「唉~!節哀順變吧!」姍姍來遲的軍醫給老張把了把脈,探了探鼻息後,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老張他還沒有死!你趕緊救他啊!嗚~~~」老謝狀若瘋癲,拉著軍醫的袖子不讓他走。
「老謝!老謝!」「啪!」「你清醒點兒!你這樣就能讓老張回來了嗎?老張已經死了!你現在要做的是為老張報仇!而不是在這裡哀嚎大哭!」老孫衝上去抱住了老謝。看老謝根本聽不進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才讓老謝安靜了下來。
「對!報仇!我要報仇!炮彈哪!李毅!趕緊他媽的裝炮彈啊!」老孫的話讓老謝清醒了一些,復仇的火焰在他心裡熊熊燃燒起來,開始瘋狂的向敵艦瞄準,射炮彈。
老張是主炮艙裡第五名傷亡人員。其實與甲板上現在已經傷亡了15人相比,兩層炮艙裡目前共傷亡1o人的人數看起來還是少了許多。因為兩炮之間的間隔比較寬,炮艙內的人員分佈沒有甲板上那麼密集。
但是護衛隊自建立一來沒有經過什麼戰鬥,就連上次的海戰也是一邊倒的戰事。別說海衛隊員們,就是幾艘船都沒有擦到點兒皮,以至於海衛隊員普遍對戰爭的殘酷性沒有很深的認知。現在面對朋友夥伴的傷亡,海衛隊員們沒有經歷過戰爭,精神抗壓性比較低的弱點就顯現了出來。不過還好海衛秉承了護衛隊良好的紀律性,沒有出現什麼崩潰和騷亂。而在一種同仇敵愾的復仇氣氛下,也能夠很快的從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所以海衛艦隊的炮擊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停頓。
相比於炮艙,此時甲板上正在向世人展示著戰爭的殘酷與此戰的慘烈。左半個甲板基本被血染紅了,不時還能看到殘肢碎塊。
「兄弟們!現在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候!殺死他們,我們才能活下去!為了死去的朋友,為了我們自己,拿出你的勇氣,殺死你面前可以看到的每一個洋鬼子!」趙永泰連續開了二十幾槍後,槍管已經燙得不行。他不得不停了下來,不過他也抓緊這個時候繼續鼓舞著大家的鬥志。因為以前看到電視上和書上都說第一次見到血淋淋的場面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會有嘔吐等不良反應,為了保證自己的狀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向後望一眼。他知道這個時候悲傷和嘔吐等都是毫無意義的事,這時最重要的是給敵人更多的殺傷,來增加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葉子!讓人將其他的槍送上來,這些槍現在都太熱了,暫時不能用了!」看到趙業也在給槍管扇風,趙永泰向他大聲的喊道。
趙業點了點頭,放下槍向控制室爬去。此時對方甲板上的火力弱了許多,但是還是不時有子彈飛來,這樣可以避免成為被流彈擊中的倒霉鬼。
一會兒,趙業抱了幾支槍又從裡邊爬了出來,後面看的出來還有人跟著。就在趙業快要到達原來的位置時,趙業旁邊的牆板突然「啪嚓」一聲破裂粉碎開來,趙永泰趕緊低下頭並用手護住頭部。
很快,劇烈的疼痛從手臂和頭部傳了出來。不過此時趙永泰的完全沒有關注這個問題。「趙業!葉子!」趙永泰剛抬起頭就大聲的喊起來。對面,趙業手臂上、頭上全都開始流血。
趙永泰快地滾了過去,把趙業翻了過來。「葉子!葉子!你醒醒啊!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趕緊起來!」趙業對趙永泰的話毫無反應,不過還好還有鼻息,頸動脈也還有振動。「葉子!趕緊睜開眼啊!你還欠著本少爺的債!你想不還啊!趕緊起來!嗚~~~!」趙永泰此時也只能是晃動著趙業,希望能把他晃醒。
「咳~!咳~!少爺~···我好像···沒有欠你錢啊!」大概是實在忍受不了趙永泰的大力晃動了,趙業咳出了一口血沫後,虛弱地跟少爺討著公道。
「呵呵~!你嘲笑本少爺的事兒難道就以為不了了之了!」看到趙業醒過來了,趙永泰破涕為笑,大聲的維護著自己的權益。
聽到趙永泰的話,趙業很有一種再次暈過去的感覺:這個少爺,這個時候還不忘整自己的事情。悲哀啊!
等到軍醫來給趙業包紮完並把他帶到艙室裡後,趙永泰才重新拿著槍對著對面的荷蘭人打了起來。
「艦長!不好了!底艙開始進水了!三號物資艙被擊破了一個大洞!我已經讓人關上了兩邊的隔門。但是水勢太大,隔門的縫隙裡還是有大量的水流出來。」巡江號控制室的左側也被擊穿了一個大洞,那枚炮彈還殺死了一名觀測員。此時控制室裡也一片狼藉,不過控制室裡的各種控制設備基本上沒有受到損壞,所以戰船還保持著比較好的運動狀態。不過此時隊長柳大成衝進來後的喊話又讓控制室裡產生了騷動。大家都知道,艦船大量進水的最終結果就是沉沒。
「慌什麼!船上不是有兩台抽水設備嗎!你趕緊帶人去過排水!有隔門擋著,進來的水能有多大!」劉成梁此時對趙永泰已經從佩服上升為敬佩了。無論是抽水設備還是隔門,此時無不顯示著趙永泰無與倫比的先見之明。曾經看過抗沉訓練的他,此時根本不把那個破洞放在眼裡。經過實際的測試,兩套抽水設備及隔門裝置能夠保證戰艦在三個底艙進水後而不會沉沒。
在艦長的大聲訓斥下,這名柳大成也想起了以前做過的抗沉訓練。以前在大家看來非常無聊的抗沉訓練卻讓柳大成此時心中充滿了希望與安心。他都忘記了回禮,就急匆匆地跑下了樓梯,去找人排水去了。
實際上,現在荷蘭人的麻煩更大一些,只是從外面還看不太好出來而已。隨著海衛艦隊的炮手們將攻擊目標定為了他們的炮窗後,克裡斯蒂娜號上被擊毀的炮架數量越來越多,炮手的傷亡數字也越來越大。只不過荷蘭水手們的神經抗壓性比較強,現在激烈的戰況也讓他們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神經比較粗條的大衛艦長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他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想著怎麼將對方擊沉。這種問題以前都會有威廉來提醒他,不過很可惜威廉過早的掛掉了。
「該死的!你們早上都沒吃飽嗎,加快度!這麼久了還沒有擊沉他們一艘船,我為你們感到羞恥。」自從雙方的火槍開始對射後,大衛就一直呆在上層的炮艙裡。一來可以躲避火槍的威脅,二來可以督促炮手們加快度。
他們甲板上已經被海衛隊員擊中了十多人,其中還包括主舵手。現在副舵手不得不蹲著進行操作,旁邊還有一個人舉著一塊大木板幫他遮擋著敵艦上射來的子彈。相對於基本沒什麼遮擋的甲板,顯然炮艙裡安全了不少。大衛雖然看起來很粗魯,但是他對於關係到自己小命的事還是相當的敏感的。
(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