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天子大帳中天子劉徹剛剛喝下一皿霍子侯敬獻上來的人參茶,新奇的泡飲與人參那即使喝下後,依然唇齒留香的味道,讓已經有了些疲乏的天子,感覺到似乎有了那麼一點回到年輕時的感覺。
便是竹簡上的文字,看上去也彷彿清晰了許多。
想起年輕時候自己化名平陽侯曹襄子弟,率領幾十騎就在山村原野上到處遊獵的情景,天子的心情便變得非常愉快了。
天子至今仍然記得,自己當年夜宿一農戶家中,那老農見自己全副甲冑,隨從鞍馬齊備,還以為是賊人,欲報官府。倒是那老婦見識不凡,認為自己有於是拿出家中最好的東西款待。
等到後來,自己回到長安後,以天子身份下令接見那老婦。
當時場景還依然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日。
可惜了!天子搖搖頭,在竹簡上寫下自己做過的賦: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神仙啊神仙,你為何就不能來見朕呢?」天子劉徹忽然感覺到有些蕭瑟歎道:「是朕德行太薄,還是朕還不夠誠意啊?」
「臣等萬死!」帳中無論文武,一聞此言,立刻全部跪倒。
特別是眾多的方士們更是雙腳冰涼,前幾天,原本還小日子過的非常滋潤的方士金求德,這會可連屍都不知道在那裡。
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方士們現在可是一個個都提心吊膽,生怕這位最近脾氣忽然變得有些喜怒無常的至尊,在下一刻將自己等人拖出去砍了腦袋,餵了野狗。
「好了,好了,這不幹你們的事……」天子劉徹擺擺手道:「或許是朕德行還不夠,誠意還不足吧!」
其實,劉徹假如是現代人的話,他應該會明白,自己已經患上了。
所謂就是明明心裡隱約知道這是個騙局,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卻還是下意識的強迫自己相信謊言與欺騙。
畢竟,身為太宗皇帝之孫,他不可能沒看過太宗孝文皇帝大行前頒布的遺詔,也不可能不明白這句話。
究其原因,還是他實在是太成功了。
自登基以來,他北擊匈奴,南伐三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單單是對匈奴戰爭,前後斬獲級,便已過了數十萬。
特別是漠北決戰,霍去病一戰幾乎將匈奴總預備隊,左賢王麾下的全部主力一口吃個精光,其部族自左賢王以下,幾乎被一網打盡。
另外一條戰線上,衛青也大獲全勝,匈奴單于親自率領的主力也幾乎全部折損。
自漠北決戰後,匈奴這個威脅了大漢朝前後四位天子,長達百餘年的大敵,已知文明中的唯一對等對手,已經完全,徹底的喪失進攻能力。
現在,自長城一直到居延地區,長達兩千里的縱深草原,匈奴人已經連影子都沒有一個了。
前年李陵帶領僅僅八百名騎兵,就在匈奴腹地耀武揚威的來了一次武裝遊行,假如不是帶的補給不足了,相信他還會走的更遠。
但是,這就足夠了!
秦始皇鼎盛時期,蒙恬也只能把匈奴人打得,但是,在他,大漢天子劉徹手中,匈奴不但不敢南下,他們連越過大漠的勇氣也沒有了!
這是上古聖王也辦不到的事情啊。
文治方面,他罷黷百家,獨尊儒術,以推恩令將原本龐大的諸侯國變成一個個在地圖上不起眼的小國。
大漢文治武功,已到鼎盛。
在成功勝利的消息接踵而至的時候,他驀然現,年輕已經不再屬於他了,他已經老了,就連孫子都有了。
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慾壑難填,身為天子,他也不能免俗,既然他已經如此成功了,他當然還想繼續,永遠的享受這成功的果實。
於是成為神仙,長生不死,就成了他下一個目標。
為了這個目標,他不惜一切,哪怕前路有再多的艱難險阻,他也一定要跨越過去!
這時候,有些好像喧嘩的聲音傳到了天子耳中。
「嗯?」天子劉徹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對常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軍營中好像有人喧嘩?」
「回陛下,今日卻是校尉荀彘四十歲生辰,聽說荀校尉打算搞個射禮,以與來賓同喜!」常融消息自然靈通,立刻回答道。
「哦……」天子微微一笑道:「君子無所爭,其爭也射乎!荀彘想法不錯嘛,弓者立德正己,只是他能不能做到呢?倘若能,那他便算是有出息拉,也不枉費朕昔日一番苦心栽培,和大將軍的殷殷期盼啊!」
天子對荀彘還是很有好感的,誰叫這個傢伙名彘呢?
要知道,當今天子劉徹未為太子時,小名為彘。於是,當年就把荀彘派去到大將軍衛青麾下培養,幾番陣戰下來,荀彘倒也爭氣,斬不少。
「這都是陛下教化的功勞啊,否則荀彘這樣一個當年連大字都不識的粗人,如何知道射禮呢?」常融連忙一個馬屁送上。
「哈哈……」天子也感覺到面上有光,笑道:「等朕掃滅匈奴,夷清八荒,朕當舉大射禮以告天地!」
「奴婢覺得,這一天不會很慢呢!」常融笑著說。
「是啊,朕也在等著這一天呢!」天子道:「常融,你過去看看,若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回來報朕知道!」
「諾!」常融領命而去。
「慢著……」常融剛走到門口,就聽天子又吩咐道:「慢著,悄悄的去,不要驚動他人……」
「諾!」
常融一走,新近開始得寵的宦官蘇文就迅補上了常融走後的空缺。
「蘇文啊,再去給朕泡上一杯人參茶來!」天子重又坐上龍塌道:「還是子侯知道體諒朕啊,知道朕的難處啊,這人參茶想必子侯定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和功夫才尋來的,孝心可嘉啊!」
「命左尚書制詔,褒獎吧!」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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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侯穿戴完畢,準備出門的時候,小蠶豆剛好趕回來。
這小傢伙滿面紅光,顯然是在天子那裡得了獎賞。
「陛下賞了奴婢一百錢呢!」小傢伙相當興奮,衣服兜裡塞得滿滿的,走起來還出叮噹叮噹的聲音,看上去活像一隻胖嘟嘟的熊貓,憨厚可愛,讓人見了心情大悅。
「那是當然!」霍子侯正色道:「陛下富有四海,乃宇內至尊,自然出手大方了!」
其實,霍子侯心中卻是明白,這一百錢估計很可能只是下面的宦官隨意賞的,小蠶豆估計連天子的面都沒見到。
恩……以小蠶豆的身份,是不大可能有機會直面君顏的——除非,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過沒關係,東西送到了就好。
想必,天子現在已經應該喝了那甘甜可口的人參茶了,這樣的話,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走吧,跟本侯去赴宴!」霍子侯對他道:「至於這些錢,你趕緊去收起來,罈子的事情,回來就給你辦!」
「諾!」小蠶豆點點頭,跑進自己的房中,很快就又出來了。
一行人出門,坐上馬車,便往荀彘舉辦宴會的地方趕了過去。霍忠卻是不願意去,故而留在了家中,只是囑咐小蠶豆要用心伺候好,吃菜喝酒時,務必要留個心眼,不可讓主上吃到些來歷不明的東西云云。
荀彘宴會選擇的地方不錯,就在轅門外不遠的一處平原。
其間芳草叢生,落英繽紛,極目眺望,蔚藍色的大海就在前面,幾隻海鷗在天水一色之間飛翔著。
正是適合舉行射禮的場所。
霍子侯剛剛走下馬車,便有一位身材高大,穿著校尉官服的一名中年將官走上前,長揖到地道:「下官何其有幸,竟得君侯大駕光臨,當真真是令下官感激涕零……」
「您就是荀將軍吧……」霍子侯連忙稽道:「你我皆屬軍人,就不必這麼見外了吧,況且聽說荀將軍當年還曾與我舅祖父大人有同袍之誼……」
「豈敢,豈敢!」荀彘用一種略微帶著些崇拜的語氣道:「下官承蒙大將軍看得起,命為麾下一走卒,此生已然無憾也!」
儘管知道這或許只是場面話,但霍子侯還是為自己的舅祖父大將軍衛青的影響力與魅力感到驚訝。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夠讓一位將領說出在某某手下做過事,一輩子都再無遺憾的人,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位令人仰視的對象。
更何況衛青百戰百勝,功勳卓著,歷史上能夠與之比肩的也就那麼聊聊數人而已。
可惜了,這位大半輩子都是在馬上馳騁的英雄,現在也已經步入暮年,假如一切都沒有變的話,再過幾年,他就將與世長辭,一個英雄的時代,正在悄悄落幕。
「給事尚書果真信人!」荀彘又對張安世揖道。
「客氣了!」張安世連忙回禮道:「校尉大人無需多禮了!」
「下官先行失陪一會……」後面又有幾騎將官應邀而來,荀彘連忙告了一聲罪,吩咐下人將霍子侯一行領入場中,入貴賓席就座。
坐入衽席之中,霍子侯百無聊賴,四處打量著景色。
恩,場地的佈置,看上去荀彘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處處體現著一種細膩,頭頂臨時搭建的木棚與箭靶的擺放位置以及嘉賓觀禮所處的席位,都符合周禮中的記載。
「看樣子,這位荀校尉也不像那種做事情不經過大腦的人啊!那他怎麼會在後來攻打朝鮮的時候,犯下陣前爭功,綁縛與自己平級的另一位大將楊僕的大罪呢?」霍子侯搖了搖頭,感覺不是很理解。
「或許是史書的記載太少了吧,細節上遺漏的太多的緣故!」霍子侯想道:「對了,太史公現在正在三年服孝期,等他上任,戰爭早就結束了,第一手資料相對缺乏,只能聽他人的複述記載了!」
霍子侯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連忙回過頭去,卻見一位年輕的軍官,穿著紅色戰袍,正在右側的觀禮台上冷冷的看著自己。
霍子侯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低聲道:「晦氣!竟然在這裡碰到了這個傢伙,早知道今日出門我當請陰陽家給算算運頭才好!」
「誰?」張安世聽了,奇怪的道:「國朝誰還會令堂堂冠軍侯如此生氣?」
「除了我們偉大的,英勇的刺虎英雄李禹李將軍還能有誰?」霍子侯故意大聲的道,唯恐他人聽不見:「今日正是良辰美景,天賜吉時,當此太平盛世,國朝大興之際,李將軍何不持劍再刺猛虎一回,以為眾君助興,豈不快哉?」
那年輕軍官顯然聽到了,霍子侯甚至還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和眼中彷彿燃燒的憤怒。
不過嘛,聖賢說:以直報怨,君子之道。現代也有名言:仇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
霍子侯甘之如飴,相當享受對方的痛苦與憤怒。
「苦也!」張安世心中歎息道:「這對冤家怎麼聚頭了!」
連忙拉了拉霍子侯的衣袖,勸道:「我的子侯賢弟,冠軍侯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別人一般見識了……」
「屁話!」霍子侯冷笑道:「父仇可共戴天乎?若父仇不報,我豈當人子!」
張安世低頭不語,只是死死拉住霍子侯,不讓他再去刺激對方。
對方身邊好像也有一名年輕的將軍將對方給按在坐席上,霍子侯認得,那個按住李禹的人,正是李禹堂兄李陵李少卿,當朝騎都尉,素有之稱。
「大人,給下官一個薄面,如何?」看到出現緊急事態,荀彘立刻暗罵自己一句蠢貨,火趕了過來滅火,他臉上都快哭出來了。
這兩邊可是誰都不能得罪啊!
冠軍侯就不用說了,天子最為寵信的列侯,很有可能在成年後沿著他父親走過的道路再走一次。
便是現在,霍去病當年麾下的幾位心腹大將,可都是國朝中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啊。
若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少主在他荀彘這不太開心,那麼那些大人物隨便動動手指,自個就得倒霉好幾年。
而李禹那邊也不差啊。
李禹的父親是李敢,祖父是李廣,伯祖父是李蔡,當年李氏鼎盛之時,武有李廣,天下聞名,文有李蔡,累官至衛尉,御史大夫,丞相,便是當年盛極一時的田竇外戚家族,與李氏相比也不過半斤八兩。
現在李氏是不如以前風光了,但人家走外戚路線去了。
李禹的親妹妹便是當朝太子殿下現在最為寵愛的妃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且,李氏新興一代中,李陵的崛起之勢,已經看似不可阻擋了,不到二十三歲,便已官至騎都尉。
注意,李陵的官職沒有依靠家族的助力,全是他自己拚搏出來的。
因為,李陵生下來的時候,父親李當戶早就死了,他是遺腹子,注定不大可能獲得家族幫助。
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是李氏家族下一代中代表,李氏族長當仁不讓的人選!
「好吧!」霍子侯看著模樣可憐至極的荀彘,想想對方今天生日,還是不要攪了主人的性質的好,反正將來有的是機會慢慢跟李禹算賬——既然,他繼承了原本霍子侯的一切,權勢,地位,血脈,那麼就有必要,也有責任承擔霍子侯的仇恨與恩怨。
霍去病之死,已經隱藏在歷史的迷霧中了,很多的疑問還需要霍子侯慢慢去現。
但是,作為導致了霍去病英年早逝的罪魁禍,李敢和他的家人,簡直是罪無可恕啊!
按照這個時代的價值觀與傳統,霍子侯即使不能玩死李禹,也不可能對他有什麼好臉色,否則,天下人的唾沫,霍去病舊部的反對聲,足以把他淹死。
「既然將軍都說話了,我就給將軍一個面子吧!」霍子侯道:「當然,某些人就別以為自己有個漂亮的妹妹就得意洋洋了,要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公理正義,人心昭昭在的!」
說完挑釁的看了一眼李禹。
「說得好!」那邊李禹卻是忍不住了:「君侯大人所言,末將以為甚是,這公理正義,總是在的,有朝一日,末將會親自來跟君侯請教這公理正義之理,人心昭昭之道!」
「哼!」霍子侯見他還敢反駁,本來已經打算息事寧人了,卻忽然一股無名火氣,猛的站起身來。
旁邊的張安世趕緊拉住這個已經顯然怒的傢伙,但,還是無法阻止他做出一個動作。
這個動作就是,朝李禹做了一個射箭的動作。
就這一個動作,迅點爆了場中的火藥桶。李禹先是跟蠻牛一般喘著粗氣,紅著脖子,然後把拳頭攢的咯咯做響,最後,憤怒的站了起來,把腰間佩劍拔了出來,不顧李陵的強拉硬扯,紅著臉道:「爾可敢與我做一生死鬥?」
「你再說一遍?」霍子侯也不能弱了氣勢,猛的站起來,怒衝冠,質問道:「我沒聽清楚,你有膽子再說一次嗎?」
「我就說了!」李禹已經失去了理智。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抽上李禹的臉蛋。
「沒有尊卑大小!」李陵終於動手了,他站起身來就給了自己堂弟一個響亮的耳光,讓這個傢伙冷靜冷靜。
然後,朝霍子侯與荀彘長揖道:「君侯大人,荀大人,末將管教不當,舍弟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霍子侯看向李陵,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李陵身材健碩,容貌偉岸,一身戎裝擦拭的乾淨整潔,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瑕疵。
他完全不像李禹一般可以讓人一眼看出深淺。在這個人身上,霍子侯看不到哪怕半點,憤怒,怨恨,不平的神色。
一切都顯得非常自然。
難怪見過李陵的人都說,這個人有李廣遺風,是當世君子。
什麼叫君子?對自己人如春天般溫暖,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般殘酷,而且,很難在一個真正的君子身上找到攻擊點和突破點。
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一個真正的君子啊。
「李禹這個傢伙即使我不對付,也有常融在盯著,倒是李陵難辦啊,這個人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行事磊落,是真丈夫真豪傑,若他不是姓李,我就要與之痛飲三千杯,一談千古風雲,可惜了……」霍子侯看著李陵搖搖頭,想道:「我與他注定將有一戰啊!」
恩,李禹確實不足掛齒。
這個傢伙去年就差點被常融給坑死了。
李禹喜歡飲酒,而且脾氣暴躁,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去年秋八月,他與常融一起在宮中飲酒,結果喝多了就罵常融是閹豎,死太監,是賤人,不配與他飲酒。
常融是什麼人啊?過河拆橋,借刀殺人,這是他的本行,落井下石,仗勢欺人,這是他的本能,公報私仇,離間使壞,這是他的本事。
典型的你咬我一口,我還你一刀,你不咬我,我也要咬你!
於是,常融回去後越想越氣,便在天子面前哭了半天,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
天子一聽,怒了!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武官,仗著妹妹的關係與家族的庇護就敢打朕的看門狗啊?
膽子不小!其志可嘉!
既然如此,那就去跟老虎比劃比劃吧。
於是立刻命人把李禹抓來,把他扔到老虎籠子裡去,去與餓了三四天的猛虎比劃比劃,看誰更猛。
扔到一半的時候,天子才忽然想到:自己為了宦官就把將門之後扔老虎籠子裡,旁邊的太史令肯定得寫些什麼,估計桀紂的評價跑不了。
趕緊打住。
天子覺得要玩死李禹,手段多的是,犯不著賠上自己的名譽跟面子啊。於是急忙命人去把李禹給拉上來。
誰知道,李禹這個傢伙跟他父親一樣強,屬牛的,他一見有人來拉,拔劍就砍繩子,聲稱一定要把猛虎刺死來證明自己的勇敢。
天子一聽,什麼火氣都沒了。
覺得這個李禹很有利用價值嘛,培養培養就可以派上戰場去跟匈奴拚命了。
於是令人把李禹救了上來,好言安慰一番不提。
可是,從此常融就跟李禹結上了仇,順帶連當朝太子也給記恨上了,好多次太子據都在常融那裡吃了不大不小的虧。
不過太子是個老好人,不計較罷了。
腦海中回想完李禹的資料,霍子侯也不生氣了,席地而坐道:「既然騎都尉如此深明大義,本侯卻也是不好再追究,但煩騎都尉好生管教某人吧……須知上下尊卑有道,此聖王所立,不可逾越!」
「諾!」李陵把李禹拉下去,朝荀彘拱手道:「荀大人,多有打擾,還請海涵,我等卻是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騎都尉客氣!」荀彘趕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揖到地,心道:「我是個豬腦子啊,怎麼就沒想到霍李一見面,就要天崩地裂了呢?還好沒鬧出太大的事情……」
卻不知,人群中,一個冷笑的面孔也隨之消失。
正是奉命出來查探的常融。
「哼!李禹啊李禹,這次你不死也得掉層皮了,竟敢辱罵咱家?咱家是你能罵的嗎?咱家不玩死你,就不姓常了!」便把此間的事情交代給親信,自己一溜煙跑回天子帳中打小報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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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大帳中。
聽完常融添油加醋的小報告,天子劉徹笑著搖了搖頭,對常融道:「常融啊,你這斯什麼都好,就是太小心眼了,李禹朕還是知道的,是個人才,就是年輕氣盛了些,衝動了點,這是瑕疵,算不得什麼大的缺點!」
「陛下教訓的是!」常融一聽,知道沒戲了,趕緊認錯道:「奴婢確實有這麼一個毛病……」
恩,小心眼就小心眼吧,這算不得什麼大的毛病,伺候天子有時候需要的就是啊!
「倒是子侯……」天子閉上了眼睛,歎道:「當年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這是是非非,誰又能夠真正看仔細?便是朕也有太多的地方不明白啊……」
說完,天子慢慢的靠在塌上,閉著眼睛,手指輕輕的彈擊著塌上的龍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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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昨天晚上本來承諾凌晨加更的,但奈何我實在太睏了,才碼幾百字趴桌子上睡著了,然後還是我老媽上來叫醒我去睡覺的,一覺睡到下午,我老媽說喊都喊不醒我。
今天都有些感冒了,打了一針,吃了些藥,就一直碼字到現在,恩7k字大章。
寫的很累啊~~~~~~~
這幾節所需要註釋的歷史資料與東西,就下一節集中註釋吧,我現在腰酸背疼,先去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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