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惡意。陳恪在離那位小伙子三十米遠的地方站定,仍保持著雙手舉起的姿勢:「朋友,我知道你們正經歷著一場災難,而我是來化解災難的。」
「又想用無恥的謊言來欺騙我們嗎?」小伙子眼睛裡放射著凶悍的光,「我們吉土魯人會受騙一次,但絕不會讓別人把我們當成傻瓜,再愚弄第二次!」說完,他回過頭:「讓我來消滅這個傢伙!」
「不行,吉格!」一位稍年長一點的黑人咳嗽了一聲,然後勸道:「讓我們一起對付他吧,你的身體……」
「就算死,也不能丟掉戰士的尊嚴!」被稱為吉格的三生者咆哮一聲,突然持著長矛衝向陳恪,五十米的距離對於他這樣的強者來說,本來是全力疾奔下片刻而至的短途,但陳恪卻明顯看出,小伙子跑得很吃力,到達得很慢。
「是病毒的原因嗎?」這樣想著,他閃開了對方的第一次攻擊。
吉格的格鬥法十分怪異,那不同於任何一種陳恪所知道的武術,應該說,這是吉土魯人長期保持原始生活,與自然界的野獸相鬥時總結出的狩獵式格鬥術,因此和其打鬥起來,即使是高的武者,一時間也會手忙腳亂。吉格一會兒跳起,一會兒伏下,一會兒如蛇般纏繞,一會兒如虎般猛撲,動作怪異,令人防不勝防。
「吉格,我是帶著友誼而來的。」陳恪一邊躲閃防禦,一邊解釋著,但吉格顯然將他當成了普魯迪之流的騙子,一言不地不斷攻擊。
「也許我們不該開著諸神會的車來。」陳恪瞥了那輛帶有聯邦政府標誌的悍馬,輕歎了一口氣。「不論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再相信,只有用事實來證明我的善意了。」
「這群蠢貨!」風震不快地嘟囔著,打開車門要下車,賈斯塔一把拉住了他:「老兄,幹什麼去?」
「這樣下去陳恪有危險。」風震不無擔憂地說。賈斯塔一笑:「你難道沒看出,那個黑小子狀態很不好?照我看,用不了兩分鐘,他就會把自己累趴下。」
「我當然知道。」風震一指部落,「可那裡還有將近三十個虎視眈眈的傢伙。我怕的是那個黑小子倒下後,他們會不顧一切地一擁而上。」
「可如果我們現在出去,我保證,他們立刻就會一擁而上。」賈斯塔說,「陳恪有他自己的打算,我想……」
「我知道。」風震歎了口氣,關上了車門,「我知道他的打算,只是害怕這些土人的腦子不靈光。」
「我覺得他們不可能那麼笨。」賈斯塔笑了笑,「笨蛋的部落,能產生這麼多強者嗎?而且與陳恪作戰的那個傢伙可是個三生者,不會對生的事情毫無察覺的。」
的確,吉格的攻勢與方才相比,已經沒那麼凌厲了,這個剛才還怒氣沖沖的小伙子,現在臉上開始出現驚訝的表情,那支長矛也不再向陳恪的要害招呼,而是有意無意地虛刺,似乎是在試探,又似乎是在防範對方乘機攻過來。
終於,在陳恪微笑著閃過他緩慢的一擊後,吉格收住了長矛,驚訝地看著陳恪,不停地深吸著氣,他身後,部落的戰士們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等待著吉格解釋。
「你做了什麼?」吉格看著陳恪,終於開口問道。
「治好了你的病。」陳恪緩緩說道。
「他說什麼?」部落中的戰士們彼此互問,最後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吉格,他說的是真的嗎?」一個戰士一邊咳嗽,一邊大聲問。
「沒錯!」吉格高呼著,然後一下扔掉了長矛,激動地轉過身揮舞著胳膊:「我的身體已經不疼了,呼吸時的灼熱也沒有了,我現在就像草原上的獅子一樣強壯!」
「他真的是來幫我們的?」戰士們彼此交頭接耳,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我說過,我是帶著真誠的友誼而來的。」陳恪微笑著,「我可以治好所有人的病,只要你們相信我。」
「你是怎麼辦到的?」吉格轉向陳恪,一臉好奇地問。
「這是我的領域力量。」陳恪說,「第一重複原領域,可以醫治創傷;第二重再造領域,可以修補嚴重缺損的**;第三重重生領域,可以讓**得到重生,令**加強,排除一切不屬於你身體的有害物質。」
「領域力量?」吉格有些茫然地看著陳恪,顯然不懂那是什麼。這令陳恪也吃了一驚:「怎麼,你不懂得領域力量?」
「抱歉,沒聽說過。」吉格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走到陳恪跟前,伸出了他的手:「雖然這不是我們吉土魯的禮儀,但我知道外界人都喜歡用這個動作來表達友好。」
陳恪笑了笑,伸手與他用力的互握:「我為之前那個混蛋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你可以治好我們所有人嗎?」吉格這時不無擔憂地問,「我們這些戰士病得都很輕,但……老人、婦女、孩子,還有體質虛弱的夥伴,都病得很嚴重。」
「那就更不應該等待了。」陳恪說,「先從病得最重的人開始吧。」他回身一揮手,車上的夥伴們便全走了下來,賈斯塔微笑著對風震說:「看見了吧,這群人夠聰明。」風震卻搖了搖頭:「我倒覺得他們純樸得過了頭,有些愚蠢,這麼容易就相信了我們。如果我們是諸神會派來的另一撥壞蛋呢?」
「一個紅臉,一個黑臉。」柳陌說,「你的意思是這樣吧?先由普魯迪製造災禍,再由我們解決災禍,於是……」
「這些戰士全是年輕人。」賈斯塔打斷了她,「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當然沒那麼重的心機。我想等見到部落的長者,恐怕我們就得好好解釋一切了。這種事,換成我絕對幹不來。我看我們也不用瞎操心,等著看陳恪怎麼辦就好了。」
「對,一切有我哥。」梅欣欣驕傲地說。柳陌卻哼了一聲:「只知道靠別人,你這樣的夥伴,還真是可靠。」
「那當然。」賈斯塔壞壞地一笑,「隨時歡迎柳科學家來靠我,我會像吃過興奮劑的金剛一樣堅強不倒。」
柳陌氣得半死,但在這種時候,也只能狠狠瞪他一眼了事。
這時,吉格已經將陳恪帶到了部落裡最大的一座木屋前,一個小女孩迎了出來,瞪著又圓又亮的大眼睛問吉格:「爺爺讓我問你,為什麼停止了戰鬥?」
「戰鬥是錯誤的。」吉格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這位是朋友,不是敵人。可可,這位朋友治好了我的病,他也一定能救酋長。」
「帶他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讓我看看,這個所謂的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女孩可可在前,吉格在後,陳恪被夾在中間,就這麼走進了木屋。木屋側面有兩扇打開窗子,所以采光很好,一進屋,陳恪就看到了躺在由枯草編成的墊子上的老人。
那位老人年紀很大,頭和鬍鬚都已經花白,皮膚上全是皺眉,在黑色皮膚襯托下,一雙眼睛顯得極白極亮,此刻,正冷冷地注視著陳恪。
「朋友?」老人費力地哼了一聲,「給我們帶來死亡的朋友嗎?」
「抱歉。」陳恪先沖老人鞠了一躬。雖說雙方禮節不通,但這種表示謙卑的動作,對方應該可以理解。「我知道您和您的族人受到了無恥之人的傷害,但請您相信,那並不代表外界人都是惡人。」
「我看到了。」老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你們坐的車子,和那些混蛋的一模一樣,都有那該死的惡魔標誌。」
陳恪知道他說的是聯邦標誌,但他不懂這樣一個連坐起來似乎都不可能的老人,怎麼透過木屋的阻擋看到外面的車。一瞬間裡,他想到了異能。
「那麼您也應當看得到,吉格向我撲來時,我並沒有傷害他,反而治好了他的病。」
「孩子容易受到欺騙,但他們的父母就不同了。」老人目光冰冷,「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為了那東西,你們會不惜一切,用盡各種手段來對付我們。但別指望我們會上當。你們先是散佈可怕的病毒,然後再將被病毒折磨得不**樣的我們治好,這樣就贏得了我們的感激。你們以為我們都是笨蛋?」
陳恪能感覺到老人的憤怒,更可以感應到他深沉的悲哀。所以,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平靜地說:「我知道無論如何,您都很難能相信我。好吧,我在此誓--我這次來,只談救治,不談索取。黃金礦脈的秘密,您完全不必對我說,我只幫大家治病。」
「你剛才那句話說得很對。」老人憤怒地說,「我根本不相信你!所以不論你說什麼,我都只有一句話奉送--給我滾!」
「那麼您的族人呢?」陳恪說,「您就這樣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死去嗎?」
「那難道不是由你們造成的?」老人更加憤怒了。
「沒錯。」陳恪說,「但現在是個機會,一個由犯罪者還清欠債的機會。你們不必感謝我,甚至可以接著恨我,而我,可以治好所有人。您不覺得,這是很合算的事嗎?與部落毀滅相比,給罪人們一個機會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爺爺。」小女孩可可眨著大眼睛看著老人,「我不想讓任何人死去。」
陳恪感覺到,老人猶豫了。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