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在寬廣遼闊的海面上,破浪而行,不時有海鳥飛過,落在甲板或是船舷上,出幾聲輕叫,柳陌戴著從海底新城中找到的太陽鏡,躺在折疊椅上沐浴陽光,偶爾喝一口從遊艇冰箱裡找到的橙法,休閒愜意,彷彿在渡假.
設定了自動航線後,梅欣欣也端著杯橙法,加入了渡假者的行列,與柳陌一起對海上景色評頭論足,聊得好不熱鬧。
陳恪和賈斯塔、風震三個,站在遊艇頂層,那場激烈的戰鬥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三人已經完全恢復,現在,他們正聊著自己的話題,不外乎是精神能量與領域力量的事。賈斯塔和陳恪、風震他們一樣,都是可以感知對方情緒波動,從而得知對方真實意圖的類型,對於這件事,三個男人都覺得有很趣,隱約覺得或許是冥冥中的緣分讓他們注定要成為朋友。賈斯塔將自己的三重領域名稱及功效仔細說了一遍,陳恪和風震也毫無保留,三人在互相瞭解的基礎上,彼此對對方可能的進化方向進行著預測,並交流著修煉心得。
聊著聊著,話題慢慢開始轉變,漸漸聊到了那個瑪奧斯博士和死人復活上,風震對此最有感觸,因為如果沒有這個人和這項技術,他現在已經只是一具屍體,不過他絲毫沒有感謝對方的意思。賈斯塔對這種技術最為反感,坦言如果自己見到那位博士,一定會立刻宰了他,讓這種惡魔的法術徹底絕跡於人間。
「你說,諸神會會終止遊戲嗎?」風震問。賈斯塔搖了搖頭:「恐怕不會。這個遊戲不止是他們撈錢的工具,還是選拔人才的工具。你們這樣的普通人--抱歉,我說的是最初進入遊戲時,那裡你們確實只能算普通人,對不對?你們這樣的普通人會被送入互相廝殺的遊戲,而我們這樣的高級精神能量者,受到通緝後很快就被他們派出的高手逮住,然後直接帶上地獄島,在我們身體裡注入液體炸彈,佩帶上全方位監視器,進行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遊戲。簡單地說,那就像是陳恪解救柳陌的那一輪。」
「他們直接將你們當成了工具,一方面為他們完成一系列任務,另一方面又為貴賓們提供娛樂?」陳恪說。賈斯塔點了點頭:「沒錯。他們要求我們要表現得弱一些,讓每個任務看起來都很艱難,這樣貴賓就會有興趣賭我們是否能完成任務。總之不論是你們還是我們,都能為他們帶來大筆的金錢。據我所知,這個遊戲視情況而定,每年舉行一到兩次,每次都能為遊戲方帶來一波資金大潮。休拉蘭特一方面用液體炸彈控制我們,另一方面,則是用這種巨大的利益來吸引我們,我想如果這次成功殺了你們的話,他就會提出要我們加入諸神會的事了。」
「這麼說的話,諸神會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受了液體炸彈控制才不得不為組織賣命嘍。」風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賈斯塔卻搖了搖頭:「要是像亞博特所說,諸神會已經存在了一百多年,那之前他們靠什麼控制會員?我想大部分人還是因為利益與理想的原因,才會加入這個組織。我猜測--只是猜測,如果像我這樣的人加入了組織,並且表現突出,組織也許就會清除液體炸彈。」
「那可不一定。」陳恪搖了搖頭,「這東西讓我想起了我們中國的一些武俠小說。小說裡常有某個邪惡的勢力,用某種需要定期服用解藥的毒藥來控制自己的成員,讓他們不顧一切地為組織賣命。之前或許是因為沒有這種條件,但現在他們既然已經有了液體炸彈這種控制精神能量者的不二法寶,又怎麼會放置不用?」
「沒錯。」風震表示同意,「與其用各種政策與手段拉攏維護部下,還不如用這種生命威脅來得容易。換成我是諸神會的大老闆,我也會這麼做。」
「我現在想的是,柳陌提到的那位六生者,究竟是高層幹部,還是幕後頭目,或者……」陳恪不無擔憂地說:「或者就像休拉蘭特一樣,只是一個負責某項目的中層幹部而已?」
「按你所說的,我們應該用人的思維去思考。」賈斯塔一攤手,「所以我只能認為,那樣的傢伙在諸神會裡可能也就是一般幹部。」
「媽的,再說下去我就沒信心了。」風震一邊哼哼一邊撓著下巴,「難不成諸神會的頂層真的會是神一樣的存在?」
「它的名字叫諸神會。」陳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就說明他們不只有一個神。」
「神……」賈斯塔輕聲嘟囔著,半晌後才說:「也許在人的世界裡,更高層的存在就是神。陳恪,我們的未來會是……會是那種東西嗎?」
「我只知道我得變強。如你所說,諸神會不會放棄這塊吸金石,只要諸神會存在一天,誰入地獄的遊戲就不會停止,所以惟一的辦法,就是毀滅諸神會。」陳恪抬頭仰望藍天,又把目光投向無邊的大海,再次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中國古代有部神話小說,裡面講了許多凡人在幫助仁者賢君爭霸天下的過程中,逐一修煉成神的故事。我想也許那並不是神話,而是真實。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有能力也有機會變得更強,強到足以與諸神搏殺在無邊戰場之上。」
「我聽了你這話,怎麼覺得身上一陣陣冷嗖嗖的,想打冷戰?」風震哆嗦了一下,賈斯塔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害怕了?」風震衝他一瞪眼,然後一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我這是興奮的。」
賈斯塔學著風震的樣子打了個冷戰,然後轉身向下走去:「老兄,我看你該跟著我到衛生間走一趟。你那種反應不是興奮,明顯是尿急。」
「去你的!」風震一瞪眼。
「成神嗎?」賈斯塔一邊向下走,一邊低聲自語著。「有意思,怎麼我就沒有想到?」
由陳恪的話,引了三人間的一輪修煉競爭,最後連梅欣欣也被帶了進去,一有時間就閉目盤膝進入意想境界,要不是有駕駛遊艇的重任在身,恐怕也和那三個傢伙一樣練起來沒完了。柳陌在好奇下,向梅欣欣討教了一些修煉的方法,也跟著湊起了熱鬧,然而那顆裝滿了各種科學數據與新奇想法的心,卻無論如何也安靜不下來,就連最簡單的入靜也根本做不到,只好搖頭一笑,放棄了這一時的心血來潮。
在積極的修煉中,遊艇離地獄島越來越遠,離聯邦大6卻越來越近,這天傍晚,大家已能看到遠處岸上閃爍著燈火了。在微涼的夜風吹拂下,陳恪等人站在甲板上,手扶著船舷,遙望著明威爾,心中都充滿了感慨。
「離開這裡之前,我可給明威爾的警察留下了不小的麻煩。」風震指著遠處的海港,得意地說,想起在韋茲家碼頭那欺凌弱小的過癮一戰,風震就美滋滋的,賈斯塔當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忍不住問了起來,風震把那件事說了一遍後,賈斯塔一攤手:「老兄,你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還這以幼稚,我真佩服你。這點小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風震白了他一眼:「我高興!」
「那時他剛成為渡劫者不久。」陳恪替風震解釋。賈斯塔一點頭:「這樣的話,就可以理解了。不過還是有些幼稚。你們得罪了最大的黑幫,肯定如風震所說,也給警察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恐怕一上岸,麻煩就會找上你們了。」
「別一副與你無關的樣子。」柳陌冷冷地瞥了賈斯塔一眼,「別忘了現在我們是同伴。」
「抱歉。」賈斯塔什麼都不怕,就怕柳陌。「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這麼敏感。」
梅欣欣駕著遊艇,又駛進了那個遊戲方的私人碼頭,但這次已經沒有人來迎接他們,顯然,這裡的工作人員也得到了消息,全都跑光了。幾人上了岸,柳陌問陳恪:「你打算怎麼辦?我們沒有合法身份,口袋裡也沒有一分錢。」
「這算什麼問題。」賈斯塔一笑,「只要找一家銀行,就什麼都解決了。」
陳恪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你這種主意我早就打過了,收入還不錯,當時買船花了一部分,還剩下不少,仍埋在遊戲方的古堡裡。不如去看看還在不在吧。」
沿著公路步行,因為要照顧女士度的原因,大家走了很久才來到那座市郊古堡。看守古堡的人依舊在,不過只有兩三個人而已,陳恪自己進了花園,挖開埋錢的地方,將用塑料袋包裹著的幾捆錢提了出來。
「這麼多?」賈斯塔看到這些錢,眼睛立時放光,摸著下巴上的胡茬說:「看這數量,怕怎麼也有一百萬吧?」
陳恪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數。有了這些錢,咱們包飛機去沃斯坦都可以了。怎麼樣?」
「我還是比較喜歡公路旅行。」賈斯塔嘿嘿笑著說,「不過畢竟和總統見面是更重要的事,那咱們就包架飛機?」
「少扯了。」柳陌哼了一聲,「這麼張揚,你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是嗎?我們應該低調一些。」
「低調?」賈斯塔不高興地一撇嘴,「買上五張機票?小姐,你有合法的身份嗎?在聯邦政府的資料庫裡,我們都是死人。」
「我倒有個想法。」陳恪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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