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附近再沒有什麼危險,風震帶著兩位女士下了車,漢斯拎著槍跟了過來,一見到那位倖存者,臉色就是一變。風震覺他神色不對,立刻追問:「你認識他?」
「請您手下留情。」漢斯尷尬地沖那位倖存者點了下頭,然後對陳恪說:「他們是韋茲家的人,我們可惹不起。」
「韋茲家?」陳恪慢慢蹲了下來,盯著那人的眼睛:「是羅伯特那小子把你們叫來的?」
那人壯著膽子點了點頭,指了指漢斯:「是的。少爺要我們在這裡埋伏好,幹掉他帶來的任何人……」
「媽的!」風震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個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他怎麼知道我們要來這裡?還先一步趕了來布下埋伏?」
「這不奇怪。」陳恪淡淡說道,「以他們的勢力,可以輕易逼波西傑說出我們的去向。」
「沒錯。」漢斯尷尬地點了點頭,「而且附近也有他們的大型碼頭,他只要一個命令,負責碼頭這邊的成員,就可以立刻趕過來。幾位,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管不了你們和韋茲家間的事,但請你們不要將我們扯進來。」然後,他略帶慌張地向那位倖存者解釋:「雷德先生,我們只是與他們做了筆交易而已,至於你們與他們的衝突,可全與我們無關。」
「我明白。」倖存者雷德說得言不由衷,這令漢斯感到極為不安。
「你們的碼頭在什麼地方?」陳恪蹲在地上,一臉的面無表情,但這種無表情卻遠比任何恐怖的表情更令人不安。雷德猶豫著,想推說不知道,又不敢撒這種明顯的謊。他有些懵,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眼前這人如何能在剎那間便幹掉了他們二十多個持槍的打手。
「我的耐心有限。況且這種事不算秘密,帶我們來這兒的漢斯一定也知道吧。」陳恪把目光轉到了別處,似乎望了下風景,才又轉回到雷德身上,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盯著他看。
這種無形的壓力讓雷德幾乎崩潰,他顫著嗓子問:「你能放過我嗎?」
陳恪一點頭:「可以。但必須對我的提問如實回答--韋茲家的經濟來源是什麼?」
「毒品和走私。」雷德低聲說,「這是最主要的兩項收入。」
陳恪又點了點頭,「帶我到你們的碼頭去。」他指了指漢斯開來的車,然後看了看漢斯:「你回去吧,別和這事扯上關係。」漢斯猶豫了一下,立刻轉身就跑。他知道韋茲家一定要倒大霉了,而且相應的,與這事極難扯脫關係的波西傑也將倒大霉。他現在要坐的,就是遠遠離開這兩股勢力。
陳恪才不管波西傑會不會被連累。對他來說,波西傑也好,韋茲也好,不過是聯邦黑道從渣中的一員,若與他秋毫無犯時,他也懶得理會,但若犯上了他,他必像當年收拾程家一樣,不擇手段地將其消滅。
想起程家,他不由又想起了妹妹,還有程家那個愛上了自己的無辜女孩。一絲愧疚湧上心底,他突然抬起頭,大聲對漢斯喊道:「別跑。你不想讓你和你的頭兒避免被連累嗎?」
漢斯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疑惑地看著陳恪。
「你去韋茲家的碼頭走一趟,告訴他們,我們很快就會打過去,要他們小心防範。」陳恪緩緩說道,「這樣一來,你們應該就能擺脫與我合謀的嫌疑了。」然後,他看著雷德,慢慢說:「不管一會兒生什麼,記住,都與波西傑無關。他和你一樣,都是今天晚上才剛剛認識我,我們之間不過是做了一點生意,我從他手上買了些東西而已。明白了?還有,如果你想留著命在,就得自己想辦法騙一套謊話。」
雷德半懂不懂地點著頭--此刻就算陳恪要他承認自己是外星人或者是王八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漢斯怔怔地看著陳恪,一臉的不知所措,風震一皺眉:「你還在等什麼?還不開了車子快去?」他這才打了個冷戰,哦了一聲後,立刻跑上了車,動車子揚長而去。
「那我們就稍等一會兒吧。」陳恪拍了拍雷德的肩膀,嚇得雷德差點摔倒在地上,引得梅欣欣好一陣嘲笑:「放心吧,我哥說我不殺你,就肯定不會殺你。」
「那你們呢?」雷德壯著膽子問。身為無惡不作的黑幫分子,他對這套戲弄被害者的把戲可完全明白。
「別把我們當成你們那樣的人。」風震不無傲慢地抬起頭,冷冷對雷德說道。「我們雖然也殺人不眨眼,但我們懂得什麼叫信義,懂得什麼樣的人該殺,什麼樣的人不該殺,更懂得什麼才叫真正的男人。」
「是、是、是……」雷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一點也沒懂得風震的意思。
二十分鐘後,在雷德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一座大碼頭附近。雷德指著數百米外的鐵柵欄牆,顫聲說:「這就是我們的碼頭了。」
陳恪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又將他嚇得哆嗦了一下。陳恪一笑:「你走吧,別忘了想想如何向你的老闆解釋只有你一人倖存的事。」雷德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立刻撒腿就跑。
「這次你可別想一個人過癮。」風震在一邊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也該讓我試試渡劫者的力量了。」
「好吧。」陳恪微微一笑,「那就全交給你了。既然衝突是你和柳陌在一起時生出的,由你來解決,最合適不過。」
「那就多謝了。」風震嘿嘿一笑,「可惜手裡沒有刀,不過癮。」說完,人已化為一道殘影,在夜色中飄然而去。
「你們這些精神能量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柳陌輕輕感歎了一句。
「那又有什麼了不起。」陳恪看了看她,「還不一樣受制於你的『液體炸彈』?」
「這就是科技的力量。」柳陌的眼神中,微帶些得意。「世間的一切都有其規律可循,包括在普通人看來神秘無比的精神能量。只要是這世間存在著的事物,不論是神還是怪,或是這種能量,就都有辦法去研究。科技說起來也並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不過是研究一切事物運行規律的學科而已。」
「我覺得你這樣的人很可怕。」陳恪緩緩說道,「總有一天,地球得毀在你們這樣的人手裡。」
「科技是雙刃劍。」柳陌從容不迫地說,「用好了就是造福人類的天使,用壞了就是毀滅世界的惡魔。就像你們體內的精神能量,在好人手中就是救世的力量,在壞人手中就是滅世的武器。」
「不要再說這些啦!」梅欣欣聽著兩人說來說去,卻始終也插不上一句,不由著急起來。「不如我們去看看風震那傢伙會不會被韋茲家的人打一頓吧。」
「除非對方有渡劫者。」陳恪一笑,「但我可沒感覺到任何渡劫者的氣息。放心吧,別說對付一群黑幫分子,就算讓風震對付一支小型軍隊,也是綽綽有餘。」
「渡劫者真有那麼厲害?」梅欣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要是那樣的話,我也要成為渡劫者!」
「先突破了第二重境界再說吧。」陳恪笑著拍了拍梅欣欣的頭,「你這個懶丫頭,總是不知用功,還想成為渡劫者,不是做白日夢嗎?」
梅欣欣嘻嘻地笑了起來:「也是。其實成不成渡劫者都沒所謂啦,反正我有你這個三生者的哥哥保護我,我就誰也不用怕啦。」
「想沒想過將來?」柳陌看著遠方的碼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只是想,如果我有足夠的力量,就毀滅了『誰入地獄』這個遊戲。」陳恪也把目光投向了遠方,但這樣做只是便於思考,並不是真想欣賞什麼風景。「你呢?想過你的未來嗎?」
柳陌搖了搖頭:「之前的我,想的只是如何能得到自由,卻從沒想過自由後要做什麼。現在我想盡快把我的一切研究成果毀滅,讓世界免於災難,讓我不至於成為萬世罪人。」沉默了一會兒,她將話題一轉:「這次上島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你有信心嗎?」
「沒有。」陳恪搖了搖頭,「不論有沒有信心,我都得幫武安大叔脫離那個地獄。另外,我還想試試能不能打聽到另外一個朋友的下落。他本來是遊戲方指派給我的代理人,為了救我,可能已經被判了重罪。我自由了,但不能扔下他不管。」
「很重情義的人啊。」柳陌一笑,「能跟這樣的人成為朋友,應該是人生第一大幸事。」
「那不一定,也許是人生第一大不幸。」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而在這時,風震已經成功地越過了鐵柵牆,進入了韋茲家的碼頭。
這座碼頭規模不小,僅大型貨倉便有四座,碼頭前泊著兩艘大型貨船,和數艘小艇,方形的碼頭被兩米多高的鐵柵牆整個圍住,近6處則是水泥牆,一扇大門緊閉著,倉庫附近停著數輛大型貨車,還有各種機械工具。
風震站在碼頭的廣場上,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帶著敵意的目光,他的感應力蔓延而出,以觸覺、聽覺和第六感三重力量,掃瞄著周圍。很快,他就現了韋茲家打手們的埋伏位置,不由微微一笑,然後化為一道殘影,向著一輛大貨車衝去。
---------
自本章開始,不再一大章分上下,而是小章,但實際字數不變,只是省得上、下、上、下的,老李有時自己也容易弄錯。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