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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四、燃燒的綠洲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貧瘠之地的半人馬習慣群居生活,他們的小窩棚有著明顯的等級劃分——平民住的是帳篷,而地位較高的人住的是有著用長矛拼接而成的籬笆的棚屋。正如同所有的生物一樣,半人馬的生活依然離不開貧瘠之地最寶貴的資源——淡水。半人馬佔據著各大貧瘠之地的綠洲,他們在水邊搭建起帳篷,派人日夜看守,以防別人來偷取淡水。

    (半人馬是一類殘忍暴躁的怪物,部落陣營中牛頭人的死敵之一。他們分佈在卡利姆多大6的淒涼之地、貧瘠之地、莫高雷和杜隆塔爾,是扎爾塔與邪惡混亂的元素生物瑟萊德絲公主的後裔。半人馬以各部落為單位生活,領為「可汗」。主要攻擊方式為近身肉搏和弓箭攻擊,其中的法系怪精通自然或暗影法術。半人馬蓄養土狼作為其獵犬。)

    即便是有很多煞風景的半人馬,綠洲仍然是貧瘠之地難得一見的美景。正因為有了水,綠洲的溫度比寸草不生的戈壁清涼許多,各種顏色鮮艷的熱帶植物舒展枝葉爭奇鬥艷,高大的棕櫚樹和椰子樹遮擋住了直射的陽光,在水池中投下斑駁的陰影。各種被水源吸引而來的小動物都紛紛聚集在綠洲附近,水源儼然是一個微型的生物圈。

    一切都是那麼美,那麼寧靜,就像它的名字——甜水綠洲。當然,除了一個不太協調的聲音:「救命啊——————!!」

    凝神望去,我在兩間半人馬的帳篷中間看到了一個籠子,籠子裡關著個灰頭土臉的生物,兩個半人馬正看著他。我只能看清籠子裡面的人紅色的頭在搖晃。

    「不幸的孩子。」

    科特的整個人在那個籠子裡顯得格外瘦小,他只穿了一件短衫,雙手用力抓緊籠子的的柵欄,狠狠地瞪著旁邊那兩個興高采烈、拿他的法袍往身上比劃的半人馬,「你們快把衣服還給我!喂!你們聽到沒有!等等,你們做什麼!」

    我能理解為什麼他這麼激動,除了那兩個半人馬其中一個穿上了他的法袍而另一個開始嘲笑他以外,在另一邊還有三個半人馬拿著他的背包,口朝下往外倒東西,那背包裡敢情什麼東西都有,從刷牙杯毛巾到備用帳篷,只有我想不到的,沒有裡面出不來的。我甚至看見有的半人馬拿起科特的沙灘花短褲套在頭上當帽子向眾人展示,手裡還拿著一個布娃娃甩啊甩。科特-晨擊氣得破口大罵,但是他好像真的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罵人的詞也沒什麼新意,反正翻來覆去那幾句。

    我看了看花短褲和娃娃,又看了看這個倒霉的俘虜,有點猶豫要不要去救他——這小子到底是出來修行還是出來玩的啊?

    「你不去救他?」凱爾和我一起躲在某棵高大的椰子樹後面,偷偷觀察這群歡樂的半人馬。

    「這是給他一個教訓,青少年吃點苦頭才會長大,這就叫人生嘛。」我索性轉了過來,往樹下面一坐,「你猜一會是燒烤還是煮?」

    「這……」

    「我猜是燒烤,這裡不比森金村,淡水非常珍貴,應該不會用水煮,他們更有可能燒烤他。」

    「可是,為什麼我已經聞到了烤肉味?」

    我愣了一下,果然已經有一股香味漂了過來。

    只見一個半人馬正在自製烤肉架前烤著一整只6行鳥,這鳥有點眼熟,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早上我不幸遭遇的那一隻了。我相信不一會,架子上的就是科特了。

    「讓他們忙活去,來。」趁那些半人馬都在歡天喜地地研究他們的戰利品,我拉著凱爾摸進了半人馬的帳篷。

    「這樣不太好吧?」他看著我翻箱倒櫃找出來一罐酒,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半人馬很擅長釀酒,這種酒很烈。」我又喝了一口才很不情願地放開酒罈,把酒倒在地上。

    「這是做什麼?」

    「你一會就知道,」我放下酒罐的時候,忽然現了地上有一團銀白的東西,「這是什麼?」我把它撿了起來。這像是某種沒有經過熔煉的礦石,於是找了一塊毯子把它擦乾淨,竟然現它有著令人驚訝的銀白光澤。

    我曾經見過這種金屬,這是在多少武器和盔甲工匠中間炙手可熱的材料,山脈的珍寶——秘銀。

    可是,擁有秘銀不等於能使用秘銀,半人馬根本不懂怎麼處理秘銀,更別說用它來打造東西。而有能力挖到秘銀礦脈的人都是老練的士兵了,最起碼不會隨隨便便落在半人馬手裡,也不會把秘銀到處亂丟。

    我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是一個偶然,悄悄翻了好幾個無人的帳篷,果然找出了一些小塊的破碎秘銀。半人馬不像巨魔有收藏癖,他們眼中的物品分為兩類,一種可以幫他們打獵或者殺人,另一種是沒用的廢物。

    我將一塊秘銀拋起,接住,再拋起。躲在帳篷門口往外看,科特的叫罵聲已經輕了下去,小孩子鬧累了也有消停的時候。

    「再不救的話,真的要被烤了。」身後的精靈拽了拽我的袖子。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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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抽出長劍,偷偷摸到離裝著科特的籠子不遠的地方,對遠處的精靈做了個手勢。

    當看見自己居住的帳篷隨著一聲巨響,成了一個火球的時候,許多半人馬立刻拋下科特往家跑去。很顯然,凱爾的火焰系法術學得不錯,我相信當半人馬們到了那裡的時候,絕對找不到那個縱火犯。

    抓緊一霎那的空檔,我跑到那個籠子旁,飛快地抓起那個籠子上的鎖用力扳了幾下。我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搞來那麼厚重的鎖,就連我的劍都沒辦法一下把它劈開。

    「科特,喂,快站起來。」我這麼賣力,他倒好,往地上一躺,像蝦米一樣縮成一團。

    當下橫下心,退後一步,舉起劍對著籠子的後方的縫隙斬下去,幾根木質柵欄應聲而斷。我用力撬開那些柵欄的邊緣,用蠻力扯開它們。

    科特-晨擊在我剛把他拉出來的時候尚有一絲清醒,但是當我背他到身上以後,他很快就迷糊過去了。也難怪,籠子這裡並沒有任何遮擋,曝曬了一上午,不脫水才怪。

    我趁亂逃出,躲在一小座山丘後頭的灌木叢裡,直到那些撒歡狂奔出來尋找縱火犯的半人馬罵罵咧咧回營地去。趁著等待的時間,我脫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把科特-晨擊嚴嚴實實包起來。他慢慢睜開眼睛,他很快認出了我,但是他那雙乾裂蒼白的嘴唇沒有力氣說出一個字。我本來想找點水給他,但是那些半人馬跑回營地以後,一定會現另一個事情——今天的晚餐不見了。

    我可不想和一群第二次了瘋一樣出來補獵的半人馬糾纏,立刻把人背到身上,準備再次奔跑。年輕的精靈將腦袋埋在我的頸窩裡,光滑的臉頰若有若無地蹭著我的耳朵,他甚至沒有力氣勾緊我的脖子。我一時間無法判斷他是否清醒,因為我似乎聽見他輕聲呢喃:「哥……」

    「你說什麼?」

    「……」背上的人再也沒有了聲音。幻聽?我老了嗎?但當時的情形容不得我有任何猶豫,我跑了起來。

    「凱文,你在哪!」我壓低身體在綠洲的另一邊的椰樹叢裡穿行,一邊小聲叫喊一邊尋找剛才挖好的洞**。

    「我不得不說,這樣子太猥瑣了。」忽然有一個巨型蘑菇「站」了起來,凱爾扔掉頂在腦袋上的菌蓋部分,從一個地洞裡爬了出來。「不許笑!」他低聲抱怨。

    「但是相當有用,半人馬沒看到你。」我倒是想把咧了一半的笑容憋回去,但是……還是沒忍住,笑場了。

    凱爾瞪了我一眼,本想作,但是看到我背著的人,還是把剛湧上來的怒氣忍下去了,「他怎麼樣?」

    「沒死,只是有點中暑。」我把他往上慫了一點,免得一會掉下去,「本來想讓他再吃點苦頭,這樣以後就不會再魯莽,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你在試探他?」

    「那倒不是。」我默默歎了口氣。

    年輕人從軍入伍很容易成為炮灰,因為他們既魯莽又無知,空有一腔熱情,卻毫無經驗,面對迎面而來的炮火和箭支,非得等到有人中招才知道臥倒的大有人在。所以說,在部隊中,老兵一直是寶貴的,在殘酷的戰爭中,他們知道如何活著。活著,贏才有意義。

    但是我不能相信有人能用書本和黑板教會年輕人如何生存,這不是理論可以教得會的。他們必須將自己扔到戰場上,一次又一次從屍體堆裡爬出來,一次次用鮮血染紅雙手。科特-晨擊今天本來應該靠自己的力量殺出重圍,我能幫他的也許只是扔給他一把劍,但是我逾越了,錯失了這次鍛煉他的機會——就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這多管閒事、卻毫不後悔的原因。這到底是我精力過剩,還是因為他昏迷中喊著他的哥哥?難道我真的有著深度母性氾濫綜合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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