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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十九、出走的理由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自從弗雷和凱爾開始了長久的交戰以來,逐日者皇家在凱爾王子身上支出的置裝費直線上升,而織星家族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兩個小鬼打完架總是會撕破衣服,弄丟手套.皇家內務部曾經提出讓凱爾穿鎖甲去上學算了,但是遭到了凱爾的強烈抗議,此事只得作罷。

    一段時間後弗雷現凱爾身上臉上除了弗雷留下的那些鬥毆的痕跡,還會出現其他的傷痕,他還經常請假。一開始弗雷並不在意,但是很快他現凱爾身上的那些其他的傷口都是在不易被現的,致命的地方,而且他請假後回來的那一天,臉色總是不太好。弗雷現這些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或者說,他根本不能容忍有第二個人可以在凱爾身上添加傷害,連一根頭都不可以弄斷。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於是弗雷開始老老實實上課,放學了趕緊回家。就這麼相安無事過了一個月,直到那糟糕的一天來臨,那天弗雷的魔杖出了點問題,在上課的時候突然爆炸(劣質魔杖經常爆炸和走火),所幸只炸焦了一小塊桌面。他趕緊跑到魔法修理室去修,就在走廊上他看到了凱爾。弗雷立刻讓到一邊,不想和他生衝突,凱爾也看到他了,但是他神情恍惚,好像專注於另一件事。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弗雷清楚地看到凱爾脖子旁邊有一條細長的的紅色痕跡,小弗雷當然沒見過火焰魔法擦過皮膚的傷痕,但是他明顯的感到了不安。

    「站住。」他生硬地說。

    「……」凱爾停住腳步,欲言又止。陽光從走廊的窗外投射進來,有些灰塵微粒在光柱裡緩緩浮動,凱爾的一半身體浸透在陰影中,迎向光的那只耳朵被光線照成了淡紅色,小尖耳投射下來的陰影抑鬱地延伸在臉頰上,讓下巴的線條顯得很柔和。

    「……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弗雷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不安,稀里糊塗憋出這麼一句。

    「我不知道。」凱爾有些驚訝弗雷會對他說話,但是他忽然現自己平時的伶牙俐齒都不見了。

    「我的魔杖……走火了,」弗雷為了避免尷尬,想趕緊走人,「去修理。」

    「恩……」凱爾點點頭,表情輕鬆了一些,「換根好點的吧。」

    這和平的對話匆匆結束了,至少沒有打起來,但是弗雷如果能預知接下去生的事情,他一定會拉住凱爾打個天翻地覆,至少不會讓他走進那間實驗室——因為當弗雷走到魔法物品修理室門口的時候,樓上的實驗室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畫面再次消失,我站在灰白的空間裡,忽然這空間開始扭曲。我的雙腳離開了地面,開始緩緩上升,直到我睜開眼睛。

    其實這根本不能算是我睜開眼睛,因為我現這身體本來就醒著,並且已經置身於一間昏暗的屋子裡,我看到大理石牆壁還有加固了的鐵門。我正蹲在屋子的一角,用手抓著已經撒在地上的麵包和奶酪往嘴裡送,我無法想像弗雷會用這種吃相進食,緊接著我現身上沒穿著沉重的板甲,而是一件銀色黎明配的睡袍,這件袍子早就沾滿了污漬,又撕破了很多地方。但是從文雀窩買來的那一大包衣服還背在我身上。

    「弗雷……?」我的靈體輕聲問道。

    沒有回答,我依然在像一頭野獸一般拿東西吃。這麼說,這是魘魔了……可是我怎麼覺得那麼奇怪呢?

    打掃完了地上的食物,魘魔在睡袍上擦了擦手,爬回床上躺下,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天花板。

    門把輕輕轉動,吱呀一聲打開來,白天的光線一下子照進屋來,強烈的日光讓我的眼睛被刺痛,魘魔下意識閉上眼睛。一條人影快閃了進來,並且帶上了門。

    他小心的靠近一動不動的我,見我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他輕輕走上來,將手伸向我。魘魔眼珠一轉,突然彈起身子撲了上去,那人的反應更快,早在魘魔轉動眼珠的時候,他就開始向後跳開。

    魘魔怒吼一聲,向他抓去,那人就站在那裡,身體忽然一側就恢復了原來的姿勢,然後魘魔就跪在了地上,我甚至沒看到他什麼時候出手的。但是魘魔的體力並不是一般的人類可以比擬的,它再次站了起來,那個人微微有些驚訝,但隨即又用更快的動作將毫無戰鬥技巧的魘魔壓在身下,擰住了它的胳膊。

    他伸出一隻手抓下了兜帽,露出一頭黑色的中和煙灰色的眼睛。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文森特不解的看著我。

    望著騎在我身上的人類刺客,我忽然現其實文森特不小了,他正處在少年向成年男子的身胚過渡的年紀,常年武鬥的肌肉既有力又流暢,每一次肢體的運動帶動肌肉的起伏,像是黑豹一般優雅而強健,在他跑起來的時候,修長的雙腿既舒展又充滿小鹿般的平衡感。但是魘魔這不解風情的東西……面對這樣的美景不曉得憐香惜玉,硬是用蠻力甩開他再次開始攻擊。

    就這樣在黑暗的房間裡不知道打了幾個來回,文森特的動作似乎越來越慢,呼吸越來越沉重。他撥開魘魔的手,伸腿掃向魘魔的下盤,等魘魔爬起來的時候,文森特忽然向後靠住了牆,用手抓緊胸口,用力喘息著。

    我有些奇怪了,我見識過文森特的身手,不至於那麼快就耗盡體力,難道是他的哮喘又作了?近身格鬥本來就是瞬間決定一切的事情,現在他居然在節骨眼上出了這種岔子!魘魔怒吼著撲了上去,一擊就把他扇在地上,文森特蜷縮起身子準備承受下一擊。可是我怎麼能答應?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回來,他還要和馬庫斯出去旅行,怎麼能毀在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手裡?

    「別碰他!!」我暴怒地吼道,拚命阻止那雙落下的拳頭。

    彭……

    我喘著粗氣,靠在牆上看著他,「文森特,快出去!」我的拳頭砸在牆上,原本我不報希望,但是魘魔的精神力量出乎意料地薄弱,輕易地被我擠兌到一邊去了。

    文森特聞言抬起頭,臉上痛苦的表情瞬間消失,他衝我眨了眨眼睛,「你是雞冠頭哥哥!」

    「……你就不能別提雞冠?」我囧,這小妖怪就是演這麼一出,把我逼出來的。

    「你到底怎麼了?」他瞇起眼睛,「非得我以死相逼你才肯跟我說話?」也許文森特所擅長的根本不是刺殺,而是……怎麼鉗制住別人,然後玩死……

    「不是這樣的。」我退後一步,文森特已經看到我這樣子了,這事顯然是瞞不過去了,但是我難道真的要訴他我是個幽靈?我歎了口氣,指著自己的心口,說,「在我的這裡,住著另一個哥哥,剛才就是他在控制這個身體。」

    文森特像貓科動物一樣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似乎沒想明白,但他還是聳了聳肩,「他看上去很火大。」

    「不,他沒有在火…………」我苦笑一聲,「他只是很傷心。」

    文森特把弗雷暴走以後的事情都跟我說了,他從火場裡帶著凱爾走到了半路,忽然碰到了銀色黎明的援軍,他們看到了弗雷的魘魔之後全都驚呆了。一開始他們確實是想殺死魘魔,但是戰鬥部隊的總指揮佐拉將軍說服了他們,將魘魔強行帶回了銀色黎明北邊的哨塔中。不得不承認,那些聖騎士們對付惡魔和亡靈都挺有一套的,魘魔被逼回了深淵魔域,但是之後我一直處於現在的狀態——大多數時間瘋瘋癲癲、時而狂暴、時而呆望天花板。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那……我弟弟他現在怎麼樣?」

    「他沒事,只是累了。」文森特簡短地說,「他也來看過你,但是到了門口又沒進來。」

    「哦?為什麼?」

    「為什麼?你難道忘了你說了什麼?」文森特嘴一扁,開始學魘魔講話,「別讓我再看見他∼∼∼」

    「哦,我忘了一乾淨了。」我一拍腦門,那時候弗雷是怕魘魔攻擊凱爾,現在既然魘魔被逼回去了,那麼說不定我可以見他?可是弗雷在哪裡呢?

    「馬庫斯正陪著他,你要見他嗎?」

    「……不,讓我好好想想。」我望著他像黑豹一般的優美曲線,煩惱萬分——我此刻正團在床上,文森特就這麼往我旁邊一躺。

    「這位仍然在傷心嗎?」文森特忽然伸出手指點在我的胸前,「你是怕會控制不住傷害你弟弟?」

    「我不知道。」如果弗雷的意識回不來,那接下去的任何事情都沒意義。

    「那好吧,我回頭再來看你。」文森特拍拍我的肩膀,悄無聲息地撬開反鎖的門走了出去。

    我繼續躺在床上呆,如果說,魘魔已經暫時被驅趕回去,那麼在我醒來之前,控制著身體抓飯吃的人是誰?弗雷?

    「弗雷迪恩-織星,是你吧?」我喃喃的嘀咕。他曾經叫我呼喚他的名字,顯然,這不起作用。我歎息著坐起來,忽然現床上有一張字條,展開一看,竟是馬庫斯的筆跡:世界上最短的咒語,是一個人的名字。

    我不禁苦笑,其實光有一個名字沒什麼用,重要的是藏在名字裡的故事——成為這個咒語的理由。

    我翻了個身,小心地控制意識慢慢下沉,回到了那個灰白色的空間裡。然後,開始奔跑。

    那些記憶再度降臨,這次記憶開始的地方是利奧凡納變成了魘魔之後。

    幼小的弗雷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已經快一個月了,每天只有管家會給他送一些吃的,除此之外,誰都沒有來過。這一個月裡奎爾塞拉斯城裡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有兩件,一件是鳳凰之神奧(a1』ar)將會在幾位皇子中選擇主人;第二件是皇家大星術師利奧凡納-織星突然病逝。

    弗雷只是淡淡聽完這些,然後冷笑一聲。病逝?當他是傻子嗎?此時的弗雷已經明白織星家族族長必定要經歷的命運,他覺得不值——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就因為對方是皇室?

    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弗雷把自己縮成一團,從管家的餐盤裡一把把抓起食物往嘴裡送。每當他心情極度低落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所在房間裡,用這種姿勢吃東西。

    再說說另一個新聞,得到奧的青睞的皇子將成為皇位繼承人——這是慣例。但是奧這個暴躁的鳳凰之王挑選主人的方式既粗暴又殘忍,那些落選者很有可能被它不耐煩地殺光,甚至有的時候皇子之間會互相殘殺以減少競爭者人數。所以奧選擇完主人後,那位幸運兒也將成為唯一的皇位繼承者,這也是慣例。而某些小道消息稱,年紀最小的凱爾王子因為忽然病倒,無緣這場角逐。這條消息弗雷將信將疑,自從他聽到那聲爆炸後,逐日者王室辦理了凱爾的休學手續,接著學校也關門了。

    重病?不管怎麼說,我父親成了你下地獄之前拖走的墊背的。

    弗雷原本因為不久前和凱爾之間那場和平的對話,湧起了「或許能成為朋友」的想法,但是現在,完全不可能了。

    又過了一個月,弗雷才開始出門。但是迎接他的卻是旁人懼怕和憐憫的眼神,一些聲音總在樹後面,牆角和人群中出來,十分不友好地鑽進他的耳朵裡。

    「看,這不是那個……嗎?」

    「是啊,現在他可是大星術師大人,還是個小不點呢!」

    「好漂亮的小男孩,我可以和他說話嗎?」

    「你瘋了嗎?他遲早會變成怪物的!」

    「哇,好可怕……」

    「……」

    …………

    我聽見很多人在竊竊私語,相信有很多人提到他的名字,但是那聲音一樣的模糊,無法辨認——這裡依然沒有他的名字。只是過了兩個月,弗雷已經從一個天真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他默默承受著周圍的一切,然後回到家裡從父親的遺物中拿出了金庫的鑰匙,提走了一部分現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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