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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十二、利奧凡納-織星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我看到幼年的弗雷,他背對著我,一頭如同絲緞一般柔順的淺金色的長垂到腰際,正在躲在自己房間裡努力凝聚著一個小火球。他是皇家法師學會破格錄取的最年輕的學員,照理說今天應該去上課的,但是因為一些意外,學校被迫停了。他不禁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自己那從出生起就跟隨著他的嚴重的背運導致了這一系列事情的生。真的,這是事實,出門帶傘時候從不下雨,一旦不帶傘,老天就算是借也要借來一朵雨雲來下;走個路,好像全世界的香蕉皮都會湊到他腳下立正站好似的。

    於是他又想,是不是他的背運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能量增幅了呢?而他那可憐的學校也因為他的關係,而受到牽連,導致停課。弗雷雖然是個倒霉鬼,但是人很聰明,他隱約猜到了導致停課的罪魁禍——今天在法師塔出了個意外事故,當時弗雷正在走廊裡,他聽到遠處巨大的爆炸聲。然後學校就結束了,什麼時候再開學也不得而知。

    弗雷開始沮喪,他覺得自己害了學校,而且自己從今往後只能在家裡練習法術了。他想和父親談談,但是父親幾個小時前被匆匆叫走了,現在家裡一個親人都沒了。弗雷歎了口氣,繼續擺弄手裡的火球。

    「少爺,弗雷迪恩少爺……」這時管家匆匆走了進來,他一把拉住弗雷,「快跟我走!」

    「可是……什麼事啊!」弗雷連鞋子都沒有換就被拉了出去,「我們去哪裡?」

    「什麼都別問了!」

    弗雷被塞進一輛車子,在上面搖晃了半個小時,在漆黑的夜風中,他被管家拉下了車,到了一個寬敞的大宅裡。那裡佈置很奢華,有著大塊的紅色玻璃做成的窗戶,還有用魔法能量漂在空中的水晶。但是弗雷沒有心情去看,他已經被拖得暈頭轉向,但是管家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相反,他更加急切的向前走去。越到大宅深處人越多,所有人都像管家一樣心急火燎地走來走去,還有人站在走廊裡哭了起來。

    弗雷不明白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渾身不舒服,他想離開這裡,回到自己溫暖的床上去。但是很快他現了人群裡的那個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淺金色的長、在人群裡卓爾不群,不怒自威——他的父親。他剛想叫他,但是管家摀住了他的嘴,力氣大得他有點害怕——他感到管家的手掌在微微顫抖。

    弗雷的父親,當時的大星術師利奧凡納-織星站在一扇大門前,面色凝重,正在跟周圍的人說著什麼,有幾個人還抓著他哭了起來,好像很捨不得。父親抬起頭似乎在人群裡找著什麼,終於他看到了弗雷和管家,他遠遠的看著他們,面色蒼白,淒然一笑,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句話,但是弗雷聽不見。然後父親歎了口氣,走進了大門。奇怪的是,在他進門以後,所有人都開始往外走,一隊重裝鎧甲士兵立刻插進去守在門口。

    弗雷永遠都忘不掉他接下去看到場面——片刻以後,剛才那扇門突然被打碎了,門框都飛了出來,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衝了出來。也許當時的弗雷太小,又受了驚嚇,所以記憶很模糊,只能看見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形狀有點像虛空行者,兩隻眼睛散出紅色的光,手腳並用衝了過來,撲向弗雷。周圍的人站在安全範圍以外,開始尖叫和哭泣,重裝兵立刻迎了上去,兩面盾牌攔住了它的去路,弗雷在管家抱起他往後跑的晃動中看見後排的士兵舉起長矛,刺穿了怪物的身體。那個怪物掙扎了一陣,便消失了。

    但是小弗雷不明白,為什麼那怪物忽然不見了呢?父親在哪裡?他怎麼不出來見他呢?

    管家制止了他的問題,並且提醒他,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在這裡。那天弗雷被管家拉著走了很久,他被地毯絆倒很多次,跑丟了一隻鞋;手被拽得很疼,踢到了很硬的東西,腳也很疼。周圍紅色的窗戶像是血的顏色,嗆得他想嘔吐。回家的車上,管家一直抱緊他,他聽到車子外面的聲音——這輛車正在經過重重的盤問,管家怕他出聲,緊張地用手摀住小弗雷的嘴,很快弗雷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他知道一定生了什麼大事,但是那些人的哭聲和管家的手卻成了他那晚的噩夢,他暈了過去。

    -

    畫面停止後,弗雷放開了他的手,他的俊臉在火光中顯得很朦朧,瑩綠色的眼睛當中有霧氣在聚集。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這應該是關於他父親最後的回憶,以及織星家族族長必須經歷的命運。

    「那你的父親……得不到原諒嗎?」

    所以才會有人拉著他的父親哭吧……

    「……我很抱歉…」

    「那……怎麼個原諒法?」

    「那簡單,讓凱爾叫你的名字就好啦……」

    凱爾只知道他叫弗雷,並不知道織星這個姓氏。

    「要我告訴他嗎?」

    「弗雷……」

    「可是,這麼一來,凱爾永遠不知道你和他一起走過的日子,你不在乎嗎?」

    弗雷搖搖頭,

    我將他的肩膀拉過來,輕輕將他摟在懷裡,他半躺在我身上,淺金色的長流瀉在我的身上和地上,他的靈體竟然有些透明。

    「別多想,你想靠多久都行。」我和他抱成一團,有一瞬間,我想起馬庫斯的話,靈魂的世界,只有吞噬和被吞噬。我忽然感覺,弗雷會消失。

    我終於要害死他了,我的存在像是寄生體一樣,一點點吃掉了弗雷的生命力,哪怕我本人是多麼的不願意。靈魂以精神的執著和熱情作為生存的養分,但是弗雷越來越消沉,他並不矯情,甚至比凱爾堅強,但是有些事情,難道說不在乎就可以不在乎了?

    在得不到主人的原諒的情況下,弗雷必須小心使用自己的法力,一旦失控,就會永遠變成魘魔。可就在剛才,他的魘魔已經開始躁動了。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才會依壓抑自己,封閉與外界的聯繫,任我怎麼叫也不理我。

    沉默了很久以後,弗雷把自己蜷縮起來,顫抖著身子咯咯笑了起來,好像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呢喃著,

    我知道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從前,回到那段噩夢般的歲月——那些和凱爾並肩走過來的日子,停留在那些刻骨銘心的片斷前,然後,將自己丟棄在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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