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果然和地道有關……我突然想起馬庫斯那天義無返顧的拿劍去捅地窖的天花板,原來是現了天花板有修補的痕跡.而那個死在天花板上面的地**蜘蛛屍體上有魔法攻擊的痕跡……只怕也是伊森利恩的傑作,其實照道理來說地**蜘蛛不會攻擊恐懼魔王的高階祭祀,但是恐怕他的運氣不太好——那幾隻母蜘蛛正好處在十分暴躁的產卵期,屍體旁邊的蜘蛛卵就是證明。
「可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力氣,去陷害文森特,想要他死的話,根本不用那麼費勁。」
「為了維護血色十字軍的信念。」伊森利恩的眼神有一種近乎癲狂的執著,但是隨即又有些病態的渙散,「我老了,或許不再適合東瘟疫,『東瘟疫七尺厚』這句話你應該很熟悉吧?今天你可以站在這裡說話,但明天你就可能站在烏瑟爾(巫妖王阿爾薩斯的導師,這人已經掛了)面前喝茶,而我可不想死在食屍鬼手裡,讓那些憤怒的年輕人做這些事吧,藥劑師大人。我已經為血色十字軍貢獻了我的整個青年和壯年,現在,該是我退休的時候了。
但是血色十字軍以戰死在迎戰天災的第一線為畢生的榮耀,大檢察官伊森利恩退休的事情一定會大大的動搖這些戰士們的信仰。所以,我策劃了這一系列事情,誰都知道文森特和我的關係,這麼一個受我教導的優秀士兵一旦失去理智,對沒被感染的人大開殺戒,而大檢察官受到心靈上的打擊,自願去血色修道院面壁思過——事情這麼一來就不一樣了,士兵們或許會經歷暫時的低落,而這之後,他們會因為我的自責和反省的行為,對我產生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敬畏,繼續戰鬥下去。想想吧,血色修道院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比起心驚肉跳的東瘟疫,還是好了很多。」
「所以,文森特就成了最好的犧牲品嗎?」
「你是說他的絞刑判決?這可是長老們一致裁定的,我可沒辦法。」伊森利恩輕描淡寫地說。
這時候,一直沒插嘴的梅林忽然開口了,「血色十字軍雖然在如何區分天災和盟友的問題上存在很嚴重的問題,但是面對亡靈天災的時候,依然是真正的勇者,然而你居然貪生怕死和無恥到這種程度,難怪恐懼魔王不再寵愛你。」
「你說什麼!」伊森利恩怒道。
「你比我預料中透露得更多。士兵們要是知道真相會怎麼想,我很好奇。」梅林用手托著臉,露出像狐狸一樣的笑容。
伊森利恩笑了起來。「別開玩笑了,你在恐懼魔王手下呆的時間不短了,難道不明白如何掌控那些迷茫的靈魂?凡人的靈魂因為弱小,必須聚在一起才能生存,更需要精神上的指引才能產生力量。就算我現在對他們說出真相,他們也不會相信;為了不失去精神指引,他們會把透露真相的我折磨至死,然後繼續活在他們的世界裡。」
這正是血色十字軍的世界,這場鬧劇至此,關於伊森利恩的全部謎題,都解開了。
「別浪費時間了,司儀大人,讓我們快些開始吧。」伊森利恩握緊法杖,「向魔王獻上無辜者之血,去乞求主人賜予的力量和寵愛,就像你的前任一貫所做的。」
「是。」梅林站起來,輕輕鞠躬。
梅林的副官拿來一個托盤,鮮紅的綢布上放著一把雕刻著惡魔之翼的匕。梅林雙手握匕,停在胸前,開始召喚。
「弗雷迪恩-織星,回答我!」我的身體依然無法動彈,在梅林散著寒芒的匕後面,是那位達斯瑪雷的後裔、血精靈之王纖細的脖子,長長的金被拉到一邊。
梅林念出一串古老邪惡的咒語,地上的十三支燭火猛烈地搖晃起來,地上法陣中的圖案出灼燒著的紅光。散著邪惡氣息的魔法能量一**往外擴散。
「想想辦法,弗雷,阻止他!」我的呼喚如同在喪鐘鎮時一樣徒勞無功,弗雷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迷失了自己。
突然,火光一下子躥高,炙熱的溫度掌握了整個大廳——人間通向深淵魔域的通路已經打開,由十三支蠟燭組成的圓圈中央變成了一小塊岩漿構成的湖泊。
「誰膽敢召喚恐懼魔王!」一個尖利凶殘的聲音從岩漿裡鑽出來的妖精口中出,「你們最好說一點值得聽的!」來者頭上的尖角、手腳上的粗硬毛還有長尾巴、以及一雙狡猾刻薄的黃色眼睛已經表明主人的薩特(一種惡魔,以狡猾出名的)身份。作為恐懼魔王的印記使者,誰都該明白——不要輕易召喚侍者,除非讓它覺得此次召喚有價值,任何一次貿然的召喚都將是噩夢。
恐懼魔王是不會親自參與祭祀的,印記使者的貢品一直都是先交給恐懼魔王的薩特侍者。
顯然,侍者無法離開十三支蠟燭的範圍,所以它只是靠近凱爾,聞了聞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聰慧的法師,高貴的血統,恐懼魔王喜歡這樣的法師的血液。高階祭祀,看來你將取悅主人。」
「我的榮幸。」伊森利恩相當欣慰,他坐著這個位子已經很久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的生活仍然受到時時刻刻的評判和監視,如何取悅主人成了他日日夜夜思考的問題。
「那麼,請獻上祭品。」薩特退後一步,看著梅林。
「是。」梅林將匕舉起,我看到他青白色的手腕一邊被燭光染上了橘紅色,空氣中的熱度讓這情景看起來有些朦朧,如同由生到死的過程,如夢似幻。
「不,凱文!快醒醒啊!」我失控地叫著,我將他從喪鐘鎮**來,一點點看著他健康起來,絕對不是為了這種結局的!
「請接受這無辜者的鮮血吧!!」梅林高聲喊道,匕從高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