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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七、在夢中 文 / 魔獸世界之日暮之淚

    最終接走文森特的人是馬奎爾(這人還記得吧?上一部的級龍套,弗萊雅和馬庫斯的生前好友),從輩份上來說,她可是文森特的嬸嬸.

    她跑過來頭一件事就是一面施放治療法術一面把我和馬庫斯罵了個狗血淋頭,「腦顱骨折、輕微腦震盪、全身軟組織挫傷、失血過多!你們怎麼看著他的?」馬奎爾斜睨著眼睛把馬庫斯從頭到腳鄙視了個遍,「你把我的侄子搶去當兒子我沒什麼意見,可是你至少也得好好待他,傷成這樣你還不陪著,要是這孩子落下什麼病根我跟你沒完!」

    很好,她進入角色比馬庫斯還快。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您老教訓的是。」馬庫斯連忙像條忠犬一樣一邊陪笑一邊扶她上馬,然後將文森特抱上馬去。馬奎爾剛想繼續數落他,但是看見他抓著文森特的手,想放又不捨得的樣子,倒也罵不出來了。

    「行啦,知道你要去救人,到了我手上你還怕他死嗎?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大胖小子。」她拍拍馬庫斯的頭,「不過,我會把你從小到大的糗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的,一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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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爐谷雄踞西瘟疫之地最北部,以前是洛丹倫王國北部的一個城鎮,現在則是血色十字軍的重要根據地。兵力雖然不及提爾之手那麼雄厚,但是也算是戒備森嚴,易守難攻。

    現在距離破曉還有一段時間,梅林看了看天色,然後又低下頭去攪拌著坩堝裡的湯。

    「在外將就點,有啥吃啥,一會都搶光了,就沒得喝了。」他喃喃地說,盛起一碗遞給身邊的人。他身邊的長精靈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定定地看著遠方的天空。

    「女王在上,你看,歲數一大就記性不好,我都忘了你身上還有法術沒解呢,那也沒辦法,您再怎麼委屈,飯得吃啊,是不是?」梅林又把夾了煙肉的麵包塞到凱爾手裡,「吃吧。」

    「是。」凱爾面無表情地把東西塞進嘴裡,順從得像個傀儡。

    梅林看著他,微微歎了口氣,「我見多了血精靈,可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長那麼漂亮,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活著不容易,何苦那麼折磨自己?」

    「……」精靈沒有說話,這句話當中沒有命令,他也不必做什麼。

    「看來我都要一個人說話了……」梅林端起了自己的湯碗,「我怎麼看出來的?你的一切都寫在眼睛裡了,你的哥哥不是很關心你麼,覺得難過跟他講就是了唄。哎哎哎,吃慢點,喝點湯,省得噎死。」

    「是。」凱爾端起放在膝蓋上的湯碗就往嘴裡倒,半口灑在外面。

    梅林嘖嘖搖頭,「看來這法術還得改進改進,這麼笨可不行。」他拿起餐巾,走過去將精靈脖子上的湯汁盡數擦去。

    就在這時,哨塔下面傳來一聲怒吼:「住手!你在對我弟弟做什麼!!」

    梅林從壁爐谷外的哨塔樓頂探出頭,對著下面說,「咦?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嘛!」我氣極敗壞地大喊。

    「喲,忘了這茬了,」梅林回過頭指了指我,對凱爾說,「看,你那常年缺鈣的哥哥來了。」然後他又伸出腦袋,「你們來早啦,吃過飯了嗎?」

    「少廢話,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吃上來吃。」

    燃燒軍團的軍官和血精靈的王子坐在血色十字軍哨塔樓頂野餐……這情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我都差點看呆了。

    織星大人你可以出來了,來看上帝。我默念。

    「慢著!你在給他吃什麼!」我搶上前從凱爾手裡奪下湯碗,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抽出長劍指著梅林。

    梅林不緊不慢地找出一把指甲刀開始磨指甲,「砍吶,你要是想讓你弟弟一輩子這樣,你就砍下去吧。」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回頭看著凱爾,他倒是毫無損,但是一雙眼睛暗淡無神,安靜得像個洋娃娃,「奪心咒?」我憤怒地瞪著梅林。

    「奪你個頭,我從來不用這種惡咒。」梅林說,「現在,要麼你跟我吵到儀式開始,要麼餵你弟弟喝點湯,一會儀式的時間挺長的,你想讓他挨餓我也沒辦法。」

    「你!」我氣結,我最討厭和這種神經兮兮的人打交道。

    「弗雷!怎麼你一點也不著急!要是有毒呢?」我默念。

    ……

    這話倒也是。我拿起碗喝了一口,別說,這湯味道還不錯。

    不是吧?你吃一口就知道有沒有毒?以前那個什麼王朝是不是拿你當試毒替死鬼啊?我腹誹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奸笑了一下,對弗雷的靈魂耍起流氓:「照顧他是一回事,服侍他是另一回事,既然你這麼說,自己餵他吧!」然後,我飛快得放鬆了精神力量,此刻更緊張一點的弗雷就被迫控制了身體。

    我能感到弗雷一瞬間的振顫,他看著凱爾,不禁有些呆滯。

    你有多久沒見到他了?大半天吧。你有多久沒跟他講話了?也就幾天吧。

    但是你用自己的意志驅使著身體走向他,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用自己的眼睛追隨他的身影,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用自己的雙手伸向他,去確認他的體溫,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心跳一點點鈍重起來,手指微微出汗,雙腿有些冰冷,但是胸口有某塊地方漸漸溫暖起來,像是喝下了陳年的月光酒,熱量慢慢擴散到全身。心中的原本巨大的缺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填上了,整個人都覺得懶懶的,暖暖的,好像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遺憾——所有你想要的,都在你眼前。

    那些從心口散出來的熱量漸漸上湧,瀰漫上眼眶,眼睛裡熱熱的。一切都瘋狂了,這種感覺……怎麼可能是真的,這原本應該是妄想,即使在夢中,也不會出現的妄想。

    我縮在他的靈魂背後,靜靜體會著他的感覺,聽著他的心跳。

    弗雷,你這樣子,果然好溫柔。

    弗雷蹲下身子,將凱爾在清晨的冷風裡被吹涼的手握在手裡,低下頭去輕輕哈著氣,等著那雙冰涼的手漸漸有了溫度。

    我在凱爾的綠眼睛裡看到了弗雷寵溺到了極點的溫柔笑容,他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呆呆地看著弗雷。

    將熱湯端過來,用勺子放到自己嘴邊吹到剛好入口的溫度,送到他嘴裡。凱爾懵懂地靠過來,輕啟菱唇含住了湯勺,那雙蒼白柔軟的唇若有若無地擦到了弗雷的手指,弄得他一下子心驚肉跳,差點拿不穩勺子。

    弗雷仰起頭看著眼前的人,彷彿想用力將他牢牢地記在心裡,連一根頭都不放過,這個人的每一個部分,都那麼讓他著迷。

    一時間無比曖昧,弗雷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他連忙低下頭去,禁止自己想下去。

    ——別想了,上天總是喜愛給以苦難,又忘記還以慈悲。這也許是一個幻覺,一個惡毒的幻咒。我已經飽嘗痛苦的滋味,不想再承受一次,也不在乎再多一次。只是這一次,如果這真的只是幻覺,那就別醒來吧,在事實撕碎美夢之前,讓時間永遠停在這裡!

    忽然,那修長微涼的手指撫上了他的臉龐,在他的眼簾下面慢慢劃過,凱爾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輕聲說,「你怎麼哭了?」

    弗雷被嚇了一跳,自己什麼時候……?他慌忙別開頭,想用袖子去擦,可是他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血色十字軍的板甲,護腕處的螺紋狠狠地給了他的臉頰一下。弗雷吃痛地連忙放開手——又出醜了,自己平時也算是冷靜的人,怎麼老是在他面前出醜呢?

    直到一塊柔軟的餐巾貼上了他的臉,弗雷才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凱爾——凱爾好像在笑?

    「別揉了。」凱爾慢慢把弗雷的手拉開,用餐巾擦去那些掛在睫毛上的淚珠,「……瞧你笨的…」

    梅林知趣地別過頭去,繼續調戲干鍋裡的湯。而馬庫斯則靠在一邊的柱子上,用疑問的眼神瞄著梅林,沒有說話。

    而梅林則翻了個白眼,用大拇指指了指凱爾,輕聲說,「都說了不是奪心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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