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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一家客棧[四:狗咬狗(03)] 文 / 鷹翼傳說

    但見這人邊走邊道:「大夥兒今晚可都聚在這兒了,『小女子』也來湊個熱鬧,嘻嘻!」

    眾人豎起耳朵,這才將此人一字一句聽得清楚,聲音陰陽怪氣,做作無比,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卻要故作女人般嬌作,竟還自稱小女子,著實是噁心之極,登時人群裡有好幾個人「哇哇」嘔吐起來.

    唐震聽出了聲音,卻是認得此人,心中亦是厭惡,道:「原來是你這只妖狐狸,半夜三更躲在這裡鬼鬼祟祟地作甚麼?快出來,不然砍掉你尾巴!」

    來人果如一隻狐妖,黑夜裡看不清他的妖冶身段,卻能清楚地聽到他忸怩作氣的聲音,但聽他細聲細氣地道:「吆,唐公子,好久不見了,不想今夜在此相遇,真是緣分呀。長夜漫漫,情絲惆悵,無心睡眠,『小女子』這就出來吹吹風了,公子莫不是也心有萬般情結,夜不能寐,出來尋找心中伊人麼?」

    唐震頗是熟識這不男不女之人來歷,聽他越說越肉麻,沒好氣地道:「少來噁心。我來問你,半夜裡跟蹤我們作甚麼?如實回答,再若對本公子胡言亂語,割下你舌頭尖!」

    不男不女之人尖愕一聲,道:「哎呀,唐公子見面就要割人家舌頭,真是狠心郎,人家那裡又對不起你了。哼,深更半夜大冷天的,人家愛慕公子,跑出來不過是想和公子見上一面嘛,偏要這般對待人家,本來人家還想幫你個忙兒,好心沒好報,不管你閒事了,『小女子』這就走了!」說著生起氣來,就要離去。

    唐震聽他來此原是有事相助,也不知是甚麼好事,這才軟了口氣,道:「『如花姑娘』請留步,有甚麼好事說來聽聽?」

    這男人名字竟喚如花,女人名字這還不算,男兒身卻自稱是個姑娘家,普天之下有此咄咄怪事,大千世界實乃無奇不有。名為如花,怕是生得也和花兒一般美麗了,只是夜色中這朵花兒的花容月貌難辨美醜。

    這男人一聽唐震輕聲呼喚自己「如花姑娘」,登時沒了惱火,竟是十分歡喜這般稱呼,看來對這唐家公子早前就頗有異樣好感,此時聞聽更是親切無比,嬌呼一聲道:「唐公子對人家溫柔一些,人家百個願意和你商量事兒,呵呵!」語聲更加地爹聲爹氣。

    眾人耳邊只覺這粘聲粘氣的溫聲細語如蒼蠅般嗡鳴撓人,令人無法忍受,入耳實如肚內吞下了若干蒼蠅,太是噁心之極,好多人便將雙耳摀住,不再聞聽。

    唐震肚裡好一陣漚心,一股酸水卻是吐不出來,立馬就想上去給他一刀,將這娘娘腔割斷舌頭,只是事情還沒問出個一二,只好強自忍住,耐著性子聽他吞吐作弄。

    卻見萬新天不耐煩了,大聲嚷道:「你這妖裡妖氣的莫要沒完沒了地飆,快快說事!」對這個不男不女之人也是認識,大聲催促道。

    「如花姑娘」雙耳辨音認出是萬新天,哼將一聲,不去理他,慢慢悠悠地道:「『小女子』今夜來此可不是討甚麼清閒,我和諸位一樣是來尋那幫惡人來得,不想大家前腳跟後腳都來晚了一步,那幫惡人定是早已連夜逃竄去了!」

    唐震一愣,疑道:「你又和他們有甚麼過節?他們甚麼底細你可知道,這就說出來罷,我們正想摸摸這些人的底!」

    如花嫣嫣笑道:「連你們這麼多大英雄都弄不清這幫惡人的底細,我一個『小女子』又怎能知道?正是覺得這幫人來得蹊蹺,行蹤可疑,這才一路上跟著他們來到此處,『小女子』也想摸摸他們根底哩!」

    唐震聽他話裡沒有多大價值,問不出點名堂,便沒好氣地道:「難得連『如花姑娘』也對這幫人感興趣?一個『女人家』深更半夜地跟在一群大男人後面有甚麼心思?」

    如花知他話有譏諷之意,慍道:「哼!『小女子』愛幹甚麼就幹甚麼,你又能管得著?」

    唐震無聊地問道:「這一路盯梢過來可真夠『如花姑娘』辛苦得,既然這幫惡人行蹤可疑,可是現甚麼可疑的地方了?」

    如花道:「『小女子』自從在山西遇見他們,就一路跟蹤到了河南境內,一路上倒是想找尋機會打探這幫神秘客的底細,怎奈這幫人武功高強,不敢過於接近以免被他們識破,只好遠遠地跟在後面,所以嘛,到現在為止還不曾知道他們甚麼來頭!」

    頓了頓又道:「不過今夜『小女子』決心前去不賠客棧摸摸情況,不料諸位大英雄捷足先登,『小女子』只好停留在外當當看客了。正巧蹲在此處聽了諸位的說話,才得知原來兩位大英雄在客棧裡撲了個空,鬧了誤會火拚起來,還折了幾個小卒子,便在這裡又是脾氣又是歎氣,『小女子』覺得好玩便就禁不住笑出聲來,不想打擾了二位。嘻嘻!」

    如花說這話時定是在捂著嘴兒偷偷笑,這可激怒了萬新天,破口大罵道:「死狐狸,笑甚麼,幸災樂禍,如若你先一步摻和進來,只怕已成了老子的刀下野鬼了,還能站在這裡偷笑!」

    如花並不著惱,反而咯咯笑個沒完,少刻,道:「大英雄莫要生我氣,『小女子』又沒招惹著你,都是那幫惡人欺人太甚,鑽了空子,害得大英雄賠了夫人又折兵,有火氣該當向他們洩,干『小女子』甚麼事,欺負一個『小女子』可不是英雄好漢的行徑。各位大英雄如若想報此仇,『小女子』願傾力相助!」

    唐震不屑道:「以你的那點皮毛功夫,又能做些甚麼?」

    如花道:「『小女子』雖然手腳上的功夫比不上各位大英雄一拳一腳,但是我『狐步千里』日行千里,追蹤人的功力卻是無人能及,任是甚麼大人物如若被我盯上了身,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也能把他揪出來。有小女子這條眼線,各位就可以伺機行事,還怕找不到賊人藏身之地,除不了心頭之恨麼?」

    唐震轉面向萬新天,笑道:「此話倒不假。妖狐狸這手功夫甚是了得,實是一個不可缺的好幫手,有他相助,那幫惡人的行蹤動向就瞭如指掌了,看他們還能躲到哪裡去!」

    萬新天沉默片刻,一拍巴掌,歡顏道:「如此甚好,切齒之恨必報!」

    三人一拍即合,肚子裡各有自己的心計,於人於己都有利好,便都哈哈大笑起來。

    少時,如花道:「出了小鎮,西南兩面無路可通,只能折而向東,向東去卻只有一條大路,大路八十里處方才分出岔路,岔路眾多,一處通洛陽城,另有三處分向各處州縣山地,兩位認為那幫惡人會去向何處?」

    唐震見他話不多說,一句切入正題,徵求自己的意見,思慮一番,道:「這幫人自西邊進此鎮落腳,出鎮定是往東邊方向去。不自量得罪了我二舅『洛陽一虎』,雖不知他們所去何處,但這洛陽城只怕他們沒膽子涉足了,至於別的去處還是……」說到這裡,拿不定主意,就轉向看萬新天的意思。

    萬新天詭笑一聲:「嘿嘿。很可能走得就是洛陽方向,去得是洛陽城東北方向三十里處的風鳴山莊。可真巧得很,老子此行也要去那風鳴山莊,那可就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唐震見他笑得神秘兮兮,這句話卻是說得七分肯定,也不知因何口出此言,不解地問道:「風鳴山莊?這群人去得是風鳴山莊?此處是洛陽地界,離洛陽城甚近,難道就不怕二舅你找他們麻煩?二舅此話怎講,還請明示?」

    萬新天只是詭笑,卻不作祥釋,淡淡地說道:「到時候就知道了,我也不十分確定!」

    唐震道:「原來二舅也要去風鳴山莊呀,但願那幫惡人去得正是風鳴山莊,那可就有好戲看了。震兒與二舅同去山莊,咱們來他個甕中捉鱉,看他們還能躲到哪裡去!」

    萬新天笑著點點頭,便又轉向如花道:「『如花姑娘』可有高見?」

    如花道:「『小女子』比不上大英雄料事如神,如若那幫惡人去得正是風鳴山莊最好不過,但也要預防他們去向別處,不過不管他們走得是那條路線,我總能追蹤到他們的行跡,量也逃不出『小女子』的手掌心!」

    唐震對如花腳底的功夫早就見識過,欽佩道:「有『如花姑娘』神腳相助,那幫惡人定是無處遁身!」

    如花聞聽誇獎,甚是得意,道:「今夜雖然他們走得急,但是一夜時間就算走得再快也不會到達通往洛陽的大道岔口,『小女子』即刻動身,今夜就可追到賊人。二位今晚好生歇息,養足體力,明晨只須循著『小女子』留下的記號一路找來就是!」

    唐震道:「我們腳力不如你,即便今晚和你同去也徒勞無功,反倒拖累了你,不如就明天一早再動身,只是半夜裡伸手不見五指,『如花姑娘』夜裡行路可要十分當心。我等明日一早上路,可是如何尋找你留下的記號?」

    如花聽他關心自己,格外生情,柔聲道:「咯咯,唐公子難道忘了『小女子』本是靈狐山上玉狐仙洞裡的一隻『花狐狸』麼?既然是『狐狸』,最喜歡挑夜路的了,公子不必替賤家擔心,心裡有我,就好是歡喜了!嘻嘻!」

    唐震聽他言語中曖昧濃濃,只想盡快打他走,便又復問一遍,道:「明日一早上路,可是如何尋找你留下的指示記號?」

    如花只顧自作多情說笑,心不在焉,經他一提醒,方才記起來這句話已是第二遍問自己了,便應道:「公子到得大道岔口處,不知選擇那條岔路時,就查看每條岔路的左側草地,放著一堆小石子排成箭頭圖形的就是了,前方如若再有岔口,亦是如此標記!」

    唐震說一聲:「好極。那就有勞『如花姑娘』了!」

    如花道:「事不宜遲,小女子這就先行一步了,唐公子保重,各位大英雄保重!」話已說完,不等眾人回應,身子一扭,一溜煙地消失在夜色中,身影果如一隻夜狐狸般靈捷,疾如閃電,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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