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龍飛正想到開封府建昌院約朱友文出來,到百尺樓喝兩盅,順便把摩尼教陳佳麗的密信轉交給朱友文。
卻見開封府裡一個虞侯拿著一紙公函,來到碧溪堂門催債似的傳達後梁朝廷遷都的命令。官府的公函規定,凡身家財產三千貫以上的財主,一律隨朝廷遷都洛陽。長安街八堂十三行所有堂主行都被官府指名道姓,隨後梁天子朱溫一起到洛陽安家。
對於商人來說,那裡有人流,那裡就有商機。而人氣是隨著皇帝跑的,皇帝喜歡去洛陽玩,大家也只能跟著他屁股後面亦步亦趨,誰也不能抗拒這個潮流大勢,除非是自尋死路,又作別論。
皇帝把龍椅挪到那裡,商人的店舖也跟著挪到那裡。當初朱龍飛來開封府開店,本來就是衝著天子腳下生意好做而來到這裡,如今皇帝搬遷到洛陽去了,開封府人流肯定隨著皇帝撤離迅下降,也就是說大多數商家無法繼續在開封府混下去了。對於朱龍飛的碧溪堂來說,一向仰仗後梁朝廷建昌院給些活計,如果碧溪堂失去這個主顧,住後的日子收入肯定大打折扣。因此,即使後梁朝廷沒有向碧溪堂出強制搬遷的命令,朱龍飛的碧溪堂也會自動自覺跟著朱溫的龍椅一起挪窩。
朱溫在洛陽廢掉唐朝末代皇帝李祝後,在開封府建都稱帝,成立後梁帝國。在汴州設府開封,分封文武百官,定名東都。原唐都洛陽改為西都,並頒新朝正朔(年號),是為開平元年。
第二年,即開平二年,朱溫覺得諸事不順,特別是河東戰事吃緊,梁兵與李克用的晉軍相持不下,雙方都陷入戰爭泥沼之中,欲罷不能。河東戰事久拖不決,弄得梁朝內帑空空。朱溫自覺運氣不佳,霉可言邪。當時有方術士上書,認為開封府是個不祥之地,應該遷都洛陽。
由於他視為心腹大患的太原餘孽李克用大猖獗了,鬧得他寢食不安。出於戰略上各種原因的考慮,朱溫逐下令開封府的權貴富商隨他一起遷都,重返唐朝洛陽舊都居住。(風水之說也夠累人,搞得朱溫一年兩次搬家,來回折騰。)皇帝遷都,後梁權貴當然跟著搬家。行商坐賈,愚夫俗婦,照葫蘆畫瓢,起哄相隨。朱龍飛也不能免俗,就把汴州的碧溪堂遷到洛陽皇城東街夫子廟附近。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後梁皇帝朱溫在在開封府的龍椅還沒捂熱,又匆匆搬家,勞民傷財,當時很多人因此怨聲載道,把朱溫罵得狗血淋頭。即使朱氏權貴內部,也很有些人反對遷都,對遷都這事頗有微詞。
對於汴州開封府是否是個不祥之地,後世堪輿家也有些說法,比如後來北宋定都開封之後,國運一直不興,受盡外族的欺侮,國土淪陷,喪權辱國,最後甚至被金國一窩端掉。事實勝於雄辨嘛,也不能怪這些方術士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