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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幽冥鬼陰爪 文 / 刀劍相投幾時休

    春秋子碧丹身子甫現屋頂,隨即閃電般落在碧桃花身周,替碧桃花接下紫靈光的幾下瘋狂的攻擊。

    緊接著太乙子碧月、嬉笑子碧心、恨天子碧海、幽怨子碧青、聽濤子碧天、漁隱子碧波等人也如鬼魅般突然現身泰山金湯堂曬藥地坪廣場上,這些人行動迅,身體快移動時甚至帶著殘像,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這些傢伙便活生生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氣氛十分詭異,這幽冥七子來得太突然太荒謬了,簡直不可思議,好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

    紫靈光看見幽冥七子全體成員現身泰山金湯堂,哎呀一聲驚叫,頓時慌了手腳,急忙退避三舍,遠遠避開。如果此刻地上有個地洞,估計他會毫無疑義地鑽下去。

    碧丹望著紫靈光背影搖搖頭,又點點頭,對紫靈光出現在他面前的事,一點驚訝也沒有,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形勢比人強啊-大家壓力都很大,也怪不得紫靈光象條變色龍一樣變幻無常,一會兒倒向摩尼教這邊,一會倒向朝廷強梁那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呀,若不是這樣乖覺討巧,很難活到百歲高齡。

    紫靈光忽然覺得有些後悔了,世上本無煩惱事,煩惱皆因強出頭。他若不是利慾熏心,急不可待向強梁表明立場,又何止跟摩尼教生正面衝突呢?既然他附和強梁進攻摩尼教的行動被幽冥七子看見了,意味著祆教將與摩尼教徹底決裂,勢不兩立。

    祆教又名拜火教,據說由波斯人瑣羅斯德所創,奉火德星君為主神,教義主張宇宙有黑暗和光明兩種力量互相鬥爭。祆教既然拜火,當然崇尚光明,支持一切良風善俗。祆教要求教眾附和世俗習慣,不能逆天而行,這樣意味祆教不可像摩尼教那樣離經叛道。祆教的教主一向支持朝廷,站在當朝皇帝那一邊,不管這個皇帝是否倒行逆施,只要他是皇帝,就唯皇帝馬是瞻。祆教傳到紫靈光手上時已是第十代傳人了,依照祆教傳統,紫靈光當然義無反顧地站在強梁朱溫這一邊。這也是一般宗教求扎根求生存的無奈選擇。

    泰山金湯堂內的摩尼教信徒得到幽冥七子這支生力精兵支援,士氣大振,很多信徒由被動防守轉入反攻。三教四幫的進功基本被摩尼教信徒遏制在曬藥廣場中間,再也無法前進一步,雙方攻守平衡,勢均力敵。

    烏孫、阿保籍此契機,把朱龍飛搶救出來,抬入金湯堂藥庫貯藏室內將息養傷。劉飛玲也扶持碧桃花隨後跟來。

    朱龍飛與碧桃花都受了內傷,傷勢沉重,烏孫和阿保沒有任何急救創傷的經驗,當然無計可施,只能抓耳撓腮,空自著急。還是劉飛玲有些主意,走到廣場上把聽濤子碧天叫進來,求碧天替朱龍飛與碧桃花切脈問診,設法救治。

    碧天先替碧桃花捫脈,現碧桃花身上確是遭到重擊,但未傷筋動骨,只要藥物對症,休養幾天便沒事了。當時他取出金針,在碧桃花身上紮了幾針,又給碧桃花推血過宮,疏導瘀塞不通的經脈。不消片刻,碧桃花就清醒過來,身上雖然痛楚,不過尚可忍耐。

    碧天看見碧桃花清醒過來,曉得她的傷勢已無大礙,轉身給朱龍飛把經捫脈,他的手指才觸到朱龍飛的手腕,立即像觸電一般應激反射,忙不迭地撤手,臉色大變,神態慌張,縱然他閱人無數,也沒有接觸過如此怪異的脈象。朱龍飛的脈搏給碧天的感覺是一時快如奔馬,一時緩若泥流,既有充滿生機活力的脈動,又有垂死的徵象,太怪異了,古怪得不可捉摸,則使終日與病人打交道臨床經驗十分豐富的碧天,也沒有把握應付朱龍飛這種傷情。

    正在這時,金湯堂曬藥廣場外面喊殺之聲大作。碧天關切同胞安危,不免靠近庫房的窗戶觀察廣場外面的動靜。

    只見幾十個江湖豪強正在揮舞大刀攻擊碧月等人。那些使刀圍攻幽冥六子的傢伙,有十多個人是頭裹白布的回民,看來是祆教信徒,因為這些人都是回民裝束打扮,很顯然他們出陣是替襖教紫靈光教主增援助威。

    碧月等人一個個蹲下馬步,出怪叫,不停地振臂運勁,氣輸五指,五指漸漸變藍黑。碧天看見這種情形,暗叫糟糕。碧月他們可能使出摩尼教最邪門的武功「幽冥鬼陰爪」。

    不錯,碧月他們決定使出幽冥鬼陰爪向攻擊他們對手警戒示威。

    據說幽冥鬼陰爪脫胎於摩尼教另一種上乘的邪門神功「揪心離肉鉤」,這種功夫煉到最高境界時完全可以空手入白刃,赤手空拳與拿武器的對手爭強鬥狠,一決雌雄。

    那些持刀的江湖豪強很快就衝到碧月等人身周,形成一個包圍圈,裡外三重,把碧月等人困在垓心。碧月面對來勢洶洶的對手,厲聲疾喝:「棄刀,退下,否則後果自負。」那些江湖豪強對碧月的警告置若罔聞,不以為然。所有學武之人,普遍爭強好勝,驕傲自負,不見棺材不流淚,不撞南牆不回頭,沒有人把碧月的話當回事,大家好像把碧月當是瘋子在說著混帳話。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三教四幫的刀斧手率先起攻擊,但見刀光如雨,寒氣迫人。碧月、碧丹等人面對刀林劍雨,毫無懼色,張空拳,冒白刃,知難而上。

    天都幫一個使刀高手張瑞風,揮舞九環大刀,望碧月當頭直劈,大刀在他手中掄轉之下,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光,猛撲碧月的面門。這凶狠霸道的刀法,如果用來劈柴,便是水桶大小的硬木樁也一分為二。張瑞風的大刀完全可當斬馬刀使用,假如他在戰場上用這刀對付騎兵,肯定可以把騎兵連人帶馬斬成兩截。說也奇怪,張瑞風那刀快要劈到碧月頭上時,只見碧月快如電閃使出一招「童子拜觀音」,雙手合什,夾住張瑞風朝他頭上猛劈的九環大刀。

    張瑞風抽刀回撤,鋼刀在碧月掌控之下如鐵鑄一般,紋絲不動。旁觀者清,眼尖的人甚至看到碧月搭在九環大刀的手指幾乎洞穿刀身,以致在大刀側面上留下明顯的指頭凹痕。

    碧月對張瑞風出最後的警告怒吼:「滾!」

    但張瑞風充耳不聞,還咬牙切齒意欲奪回大刀。碧月冷笑一聲,左手倏忽變招,抓住刀背。騰出右手輕描淡寫地往張瑞風前臂上一捏,如在豆腐腦中撥筷子,竟然把張瑞風握刀的右手主筋絡抽了出來。張瑞風右手失去筋絡,手臂立時癱瘓,就算他最凶狠勇猛,也握不住九環大刀了,哀號一聲,只能棄刀轉身後撤。

    碧月臉帶鄙夷之色,隨手把張瑞風的九環大刀猛向地上丟去,只聽噹的一聲,九環大刀插入堅硬的泥磚夯土中,直沒至柄。

    其他幽冥五子也對進攻他們的三教四幫豪強展開凌厲自衛反擊,紛紛使出幽冥鬼陰爪,一如老虎獅子張牙舞爪,猛烈撕扯獵物,把進功他們的江湖豪強打得鬼哭狼嚎,慘不忍睹。碧丹、碧心等人使出他們得意絕技幽冥鬼陰爪,專門攻擊對手的前臂,一抓之下,被攻擊者手上的骨肉立即分離,只剩下一把白骨。幽冥鬼陰爪也許不是最上乘的武功,但肯定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武功。

    那些圍攻幽冥六子的三教四幫豪強們,領教到幽冥鬼陰爪的厲害,很多人被震懾住了,知難而退。

    碧月使用這幽冥鬼陰爪攻擊敵手,雖然有些不人道,甚至顯得非常殘忍,但他達到威懾對手的目的了,如果不用這樣狠毒的武功,這場消耗戰不知打到什麼時候?

    也有人不吃這一套,不接受這祥的威懾恐嚇,所謂藝高人膽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例如張虎嘯兄弟倆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很清楚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不達到目的絕不罷手。

    抓住山東境內所有摩尼教信徒送官究辦,領取賞金,加官進爵,封妻蔭子,這是三教四幫大部分豪強圍攻摩尼教的原始想法,為了財,那怕赴湯蹈火,流血犧牲,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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