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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六)暫短生命如曇花開謝 文 / 刀劍相投幾時休

    徐福連忙吩咐山民關上寨門,敲鑼打鼓,聲張起來,叫喚村民打點器械迎敵。松鶴聞訊趕來,跑上箭樓,眼見山賊土匪漫山遍野,如蟻而至,看來這伙賊人不把徐家寨踏平抹除,絕不罷手。逐對徐福道:「你們盡量撐住,千萬別放棄。我到天梯村碧溪堂找朱古原大俠來救你們。」言訖,躍下箭樓,幾個起落,人便消失在叢林之中。

    徐福把徐家寨十歲以上的男丁都動員到第一線城牆上面守護山寨,其他婦孺即幫忙搬運石頭擂木,輔助守城,這一戰關係徐家寨的生死存亡,城門一旦被山賊打破,婦女難免被擄為奴,備受凌辱。全村男丁也將可能無一倖免。

    松鶴道長施展輕功,如御風而行,風馳電掣,望五十里外的鷹愁澗天梯村碧溪堂趕去。跑了一個時辰,終於趕到天梯村碧溪堂。也許是歲月不饒人,年紀大了,體力不濟;也許是救兵如救火,讓人心焦急躁。松鶴道長趕到天梯村入口附近的時候,忽覺自己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面對橫亙眼前的百丈天梯,他感到手腳有些顫抖,力不從心。

    忽見兩個少年男女各自負荷一個竹筐,有說有笑,望這天梯村雀躍而來。竹筐裡盛著青瓜、黃瓜之類的蔬果,顯得十分沉重,估摸這對少年男女背上的東西至少有六七十斤上下。但這對男女雖然背著這沉重的竹筐,步子卻是十分輕鬆。松鶴道長一眼便看出這兩人是練武的會家子,又見那女娃頂多十一二來歲,瓜子臉,身材苗條,長得十分漂亮。那男孩約莫七八歲年紀,也一樣長得眉清目秀,英氣迫人。

    這對少年男女看見松鶴道長立在棧道下喘氣,不禁對這個陌生人多瞧一眼。那女的只是笑,沒說什麼。那男孩子見了松鶴道長,停下步子,猶豫了一下,然後非常友善地向松鶴道長伸出右手道:「老人家,需要幫忙嗎?上這天梯很費勁,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他以為松鶴道長年紀大,上不了這百丈天梯,所以伸出援手,想幫這松鶴道長一把。

    松鶴道長見這少年待人彬彬有禮,暗喑喝彩,笑道:「好孩子,謝謝啦!你們先走,我喘口氣再說。」

    那少女對那少男道:「朱龍飛,咱們比賽,看誰最快爬上天梯去。誰輸了,誰就做飯洗碗一個月。」

    朱龍飛聞言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道:「鳳舞姊,你經常找名目變相欺負我,這做飯洗碗的活兒我受夠了,這活兒該輪流做,明天開始,我改行做大爺。」

    那少女是朱龍飛師姊朱鳳舞,她拍拍朱龍飛的頭,怪笑道:「大老爺子,你想不干家務也行,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說話間,朱鳳舞已蓄勢待,同時報數道:「一,二,三,上。」

    松鶴道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對少年男女雖然身負重物,但攀登這百丈天梯毫不費力,像火燒油繩線索,一瞬間已竄到半山腰,怎麼形容這對少年男女身手快捷了得?簡直稱為動如電,快如風。猿猴難賽,壁虎自愧不如。

    松鶴道長看見這朱龍飛的敏捷身手,也情不自禁喝彩驚歎:「好身手,好功夫。」他也動了爭強好勝的念頭,加入這場攀登天梯的競賽。提氣力,施展輕功,像離弦快箭,追趕這對小年男女。

    一老二少,三人幾乎同時到達峭壁頂端。松鶴道長對那個叫朱龍飛的少年稽行禮道:「世侄子,你師父是誰,那個門派?」

    朱龍飛見識那松鶴道長的身手,曉得這老人家也不是普通人,當時恭恭敬敬抱拳回話道:「老爺爺,後輩跟隨這天梯村碧溪堂的朱古原師父學藝。」

    松鶴道長聞言大喜,道:「我正要找你的師父朱古原,麻煩兩位給我帶路引見。」

    朱古原正忙著在天梯村碧溪堂上教授徒弟們練功習武。突然看見松鶴道長登門拜訪,有些吃驚,張臂相迎,笑道:「老朋友,很久沒見了,今日什麼風把你吹來。」

    松鶴道長唉聲歎氣道:「血雨腥風。」

    朱古原皺眉道:「老牛鼻,莫賣關子了,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松鶴道長當時就把來歷和盤托出。

    救人如救火。朱古原得知事情經過,也不敢抬慢,說道:「憑你我兩人,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救不了幾個人,你再等等,待我招喚幾個同道朋友一齊去支援徐家寨。」說話間,轉身入屋,取出一支龍頭煙花火箭,對準東南方位,斜斜插在院子草地上,然後點火引燃,只聽颼的一聲,火箭呼嘯升空,飛到百丈之外的夜幕上轟鳴綻放,一朵七彩火焰花照亮天際。

    放完火箭,朱古原取劍招呼松鶴道長上路,道:「咱們到天梯嶺下候信,會合眾兄弟,一齊支援徐家寨。」

    那個叫朱龍飛的少年忽然上向朱古原跪地叩頭道:「師父,你帶徒兒一起去吧!讓徒兒幫你殺幾個強盜。」

    朱古原撫摸著朱龍飛的腦袋,說道:「不急,你現在年紀尚小,好好練功。強盜是殺不完的,將來除暴安良的機會多得是。」

    朱古原與松鶴道長並肩來到天梯嶺下一條山路上,在那裡等候聞訊前來支援的武林同道。按照朱古原跟這附近幾個山頭上的江湖好漢訂下的攻守同盟約定,火焰形狀煙花預警,代表某個山村被強盜圍攻,一方有難,八方來援。

    一柱香工夫,小路前頭驟然衝來一匹怒馬。松鶴道長藉著月色,看見坐在馬上那人身著玄色勁衣,臉龐蒙上黑紗,胸襟上面繡著一朵火焰花,這朵火焰花乃是用紅黃絹絲亂針刺繡,則使在月夜下也顯得分外醒目。

    黑衣人在朱古原面前拉住韁繩,那烏騅馬直立揚起前蹄,長嘶一聲,停了下來。馬上騎手對朱古原抱拳道:「快如風,急如電,火焰花李黃鶯聞警前來支援,朱朋友有什麼困難,儘管吩咐。」松鶴道長聽見來人說話聲音清脆悅耳,顯然是女孩子的聲音,不禁多看那女人幾眼。那女人蒙住臉龐,相貌根本無從辨識,但這女人手執的武器是一根黑黝黝的皮鞭,皮鞭在那女人手中象蛇一樣盤纏扭動,用皮鞭做武器的人多半是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看來這女人也不是等閒之輩。

    朱古原對這李黃鶯說明情況,並介紹松鶴道長給她認識。兩人彼此不免互道久仰,謙遜一番。

    不一會兒,又有百多條大漢策馬趕到這天梯嶺下會合。帶頭那絡腮鬍子大漢自稱是楊一馬,跟這朱古原敘禮之後,問起緣故。松鶴道長逐把三山巨寇攻打徐家寨的暴行跟這些好漢說了。那楊一馬義憤填膺道:「俺也是做強盜的,但俺卻從不欺負平民百姓,盜亦有道,有所為有所不為。那班傢伙太離譜了,松鶴道長你帶路吧!俺跟這班傢伙勢不兩立,把他們逐出太行山去。」於是,由松鶴道長在前頭引路,眾英雄快馬加鞭,連夜馳援徐家寨。

    松鶴道長帶著朱古原等一班好漢趕到徐家寨的時候,覺已經來遲一步,徐家寨已被三山巨寇攻陷了。山寨城牆上下,積屍盈千,血流成河,強盜的屍體與徐家寨的男丁的屍體混在一起,慘不忍睹。

    山寨裡烈焰沖天,照亮夜空。婦孺的慘叫聲此起彼落,顯然三山巨寇在忙碌擄掠婦女財帛,還沒撤退。

    松鶴道長在屍骨堆中呼喚鄉親,眼見徐福、李抱仁俱倒在血泊之中。徐家寨那些為抵抗強盜而戰死的男丁,半數以上是十多歲上下的孩子,臉上尚帶稚氣,不更人事,年紀輕輕就糊里糊塗送掉性命,生命何其短暫,宛若曇花開謝,流星劃過天際,一閃即逝。松鶴道長畢竟跟徐家寨的村民住在一起有些時日,交誼甚厚,眼見鄉親蒙難,不禁悲憤交加,痛哭失聲。

    朱古原振臂一呼,吼道:「兄弟們,跟我上!替鄉親們報仇,除掉三山巨寇。」楊一馬等好漢聞聲揮刀響應,衝入徐家寨,遇見強盜便砍,把三山強盜殺得措手不及,丟盔棄甲,不少強盜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鬼去了。

    三山巨寇王妙手、張歸宗、蕭清光等人連忙丟下那些婦孺,掉轉馬頭跟朱古原等人拚命。兩股人馬交馳,互有殺傷。三山巨寇攻城時折損了不少人馬,如今又猝不及防,被朱古原等好漢殺掉好幾十號人。至此敵我雙方實力大抵均衡,任何一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王妙手眼見自己的手下擺下陣勢,擋住對手的進攻,便越陣而出,尋找對手的頭領談判,他才不想跟朱古原等好漢拚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他想見好就收,希望談判了結這場爭端。他向朱古原招手道:「你且等等,我有話要說。」

    朱古原冷笑道:「殺人放火,有什麼話好說。」

    王妙手道:「這亂世憑實力說話,我認為我有實力跟你對話,就跟你胡扯幾句,你若覺得不中聽,咱們再在劍底下決勝負。」

    朱古原看見徐家寨的婦孺都在強盜控制之下,投鼠忌器,無法放手大幹,一時沉吟不決。

    王妙手把手一招,道:「把胡彪這混蛋給我押上來。」張歸宗與蕭清光齊聲答應,架著胡彪,拖到王妙手面前,等候落。

    胡彪嚇得魂飛魄散,望著王妙手搗頭如蒜,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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