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沒有想到金軍會使出以水灌城的詭計,更兼他的梁山軍馬和突圍出來的耶律四兄弟,以及他們所率領的軍馬都被金軍騎兵所阻隔,根本就靠不近涿州城,何談救援?燕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永定河的滔滔洪水灌進城去。
洪水將涿州城整整浸泡了五日才緩緩退下。洪水剛一退去,粘沒喝立刻指揮金軍將涿州團團圍住,日夜攻打。
這日深夜子時,涿州城外突然胡笳號炮連聲大響,金兵亮起千萬個火把,照耀得城外紅光遍地,烈焰沖天。
早已筋疲力盡的耶律大石正坐在門樓上休息,突聞胡笳號炮聲,急忙跳將起來,拿起靠在一旁的朴刀,起身應戰。
但見城下的金軍步兵圍著城壕擺下陣勢,騎兵緊隨其後,一隊接著一隊,向涿州城牆衝了過來。
耶律大石翻身上馬,在城上奔跑指揮。如果金兵不向前,他自不理睬,只要金兵一靠近城牆,城上弓箭矢石齊下,打得金兵人仰馬翻。
可是金兵終究是驍勇精銳之師,城上的契丹兵反抗的越是頑強,他們衝鋒的更是兇猛,一架架雲梯靠著城牆樹立起來,一隊隊金兵手持腰刀,攀梯而上。
眼看著有一股金兵已經攻上了城牆來,耶律大石拍馬舞刀衝了上去,一陣砍殺,將上了城的金兵剁了個乾乾淨淨。
燕青見金兵又在攻城。於是對麾下的將領和耶律四兄弟道:「能不能將耶律大石救出城來。就看今日一戰了,兄弟們,跟我衝!」說罷,首先躍馬挺槍,從一個小土坡上衝了過去。
事關契丹族的存亡,耶律四兄弟當然不會落在人後,四支鐵槍,四匹駿馬,衝在最前面,首先與金兵交鋒。
楊雄石秀不曾猶豫片刻。率領著將士們跟在耶律兄弟的身後衝進了金軍陣中,並且深入敵陣,同金軍展開了一場混戰。這時,金軍的騎兵不能在發動衝鋒。也只能與步兵一起和梁山軍的將士們肉搏廝殺。
石秀舞動一柄朴刀,和一股頑強的敵軍打殺一陣,把敵人殺敗。他殺得性起,不再和楊雄與耶律兄弟相互照應,率領著自己的兵士追著一股金兵不放,漸漸離開了正面戰場。
楊雄和耶律兄弟起初也在並肩作戰。他的柄鋸齒刀遇到一個金兵便砍翻一個,不知有多少金兵做了他的刀下亡魂。但是金兵仗著人數眾多,隨即將梁山軍分割成了幾股,並緊緊的將他們圍困起來。
陶宗旺同他手下的兩三百將士把金軍殺退了一批,第二批又蜂擁而來。總是不能夠突破包圍。
這陶宗旺江湖人稱九尾龜,是莊家田戶出身,兩臂有千斤之力,慣使一把鐵鍬,十餘人不能近他的身。原著中,他再在征討方臘的一次戰役中,為奪占城門,他獨自一人扛起千斤鐵閘,可惜最後卻因為體力不支而被鐵閘壓死,雖然他是被鐵閘壓死。可是能扛起千斤,梁山中能有幾人?有人曾言,如果說花和尚魯智深在梁山好漢中的氣力是第一大的,那這第二就非這陶宗旺莫屬。
只因金軍將士被陶宗旺的鐵鍬拍死不少,指揮圍困陶宗旺的金軍將領耳戴銅環。他用女真話哇哇大叫道:「活捉這個拿鐵鍬的!活捉這個拿鐵鍬的!」金軍雖然叫喊猛烈,圍得也緊。可是真正敢靠上去的卻是不多了。
梁山軍雖然是在和金軍混戰,但是燕青的腦袋中還是很清醒的,他知道,長久的這樣混戰下去,梁山軍是不能取勝的,唯一能夠扭轉戰局的方法就是找到金軍主帥粘沒喝的位置,衝上去,哪怕殺不了粘沒喝,只要能奪了他的帥氣,金軍的士氣必然大挫。兩軍交鋒,打得就是個士氣,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誰的士氣先跨,誰的軍隊就會潰散。
可是正當燕青領著手中唯一的八百騎兵立在一個土丘上在尋找著粘沒喝的時候,他突然看見陶宗旺被多過四五倍的敵人圍困在不遠處的一座土丘下邊,於是將手中的朴刀一揮,大叫一聲:「跟我來!」
說罷,八百騎兵如一道洪流一般,衝向被圍得陶宗旺。阻攔的金兵就像被洪水沖垮的牆壁,紛紛倒下,閃開了一條血路。他們的戰馬常常在那些已經斷氣的和還沒有斷氣、流著血在地上匍匐逃命的人們的身上踐踏騰躍而過。
可是當燕青快要衝到陶宗旺跟前的時候,忽然看見陶宗旺殺開了包圍,一路向燕青這邊靠了過來。燕青和陶宗旺會合以後,重新殺入金軍的核心,又救出了被圍困的花項虎龔旺,並且與耶律宗雲、耶律宗電、耶律宗電和耶律宗霖四兄弟遇到了一起。然而,就在這時,涿州城頭上已經滿是金軍,城頭的大遼旗幟也被砍到,換成了一面大金的旗幟。
涿州失守了!
躬身站在粘沒喝身旁的陳希真道:「元帥,奴才所料不差,這支軍馬果然是梁山賊寇,要是宋軍,早就被一股殲滅了。」
粘沒喝沒有理會陳希真的話,而是心中暗道:「要是南朝的軍馬人人都似這梁山賊寇一般,恐怕咱們大金的軍馬還沒有攻進汴梁,就會被他們給拼光了。」
這時,又聽陳希真道:「元帥,奴才早年和這伙賊寇交過手,如若不是宋廷昏庸,軍士都是烏合之眾,他們恐怕早以被奴才給剿滅了。」
「哦,」粘沒喝對於這個話題有些興趣,問道:「你和他們交過手?他們的戰力如何?是不是都似這般敢戰能戰啊?」
陳希真道:「都是些亡命之徒,又兼賊首王倫狡詐,宋廷昏庸,這才讓他們養成了氣候。」
粘沒喝問道:「那他們和我大金的鐵騎比起來如何啊?」
陳希真道:「元帥是要奴才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屁話!當然是要你說真話了。」
「如若是一般的大金騎兵,恐怕非他們的對手,但是如果是鐵浮圖拐子馬,他們定然不是對手。」
「哦,這伙這賊寇真有這般厲害嗎?非要我大金使出鐵浮圖拐子馬才能剿滅他們?」粘沒喝正不相信的問著,一個金兵小卒上前稟報道:「元帥,我軍攻破了涿州城!」
「真的!」粘沒喝難掩興奮的神色,往涿州城頭往去,果然是自己的旗幟,問道:「拿到了耶律大石沒有?」
「還沒有,耶律大石領著一支契丹殘兵正沖城內往城外殺,企圖和城外的南軍會合。」
粘沒喝黑著臉道:「你去對統軍的猛安謀克們傳我的將令,如果走了耶律大石這個巨寇元兇,要他們提頭來見!」
猛安謀克是金國的軍事和社會組織單位。《金史?兵志》記女真初起時,「其部長曰孛堇,行兵則稱曰猛安,謀克,從其多寡以為號。猛安者,千夫長也,謀克者,百夫長也」。它們是原始社會後期由於征掠、圍獵的需要而設的軍事首領,隨後發展為固定的軍事組織,猛安謀克作為軍事編制單位,其人數實際上多少不定。金國建立的前一年(1114),金太祖始定制以三百戶為謀克,謀克十為猛安。
那兵士慨然道:「奴才遵命!」
耶律兄弟一見涿州失守,頓時灰心喪氣,有得將手中的長槍扔到了地上,有的扶著馬鞍痛哭,更有的乾脆跳下馬來,抽出腰刀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燕青大叫一聲:「快看,狼旗,是你們契丹人的狼旗。」
耶律四兄弟一起抬首望去,果然只見一面狼旗向梁山軍這邊移動過來。
狼旗是契丹人的象徵,只要狼旗還在,說明契丹人還沒有被打垮,被消滅。
原來耶律大石一見涿州守不住了,立刻領著麾下最後的五百騎兵,在城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奮力往城外衝殺。金兵雖然兵馬眾多,可是既要攻城,又要阻擊凶悍的燕青的梁山軍,一時分心,沒有想到魚上了砧板還要蹦躂兩下,這才讓耶律大石有機會衝出了城來。
燕青見了,衝著沮喪的耶律兄弟大叫一聲:「趕緊上馬去接應那面狼旗,不然你們就真的要一死去向你們的祖先謝罪了!」
耶律兄弟聽了這話,立時又重新翻身上馬,挺著長槍往前衝殺。
混戰還在繼續,就在燕青等人領軍去接應耶律大石的時候,剛才脫離了正面戰場的石秀也轉回來了,並且和楊雄合兵在了一處。他在殺死了兩名金軍的將領後,看見一員金將的戰馬極好,想得到手裡,死追不放,結果中了埋伏,一陣亂箭使他的人馬成批的倒下,頓時陷入了混亂。正在這時,有一股金軍從背後殺來,而剛才被他追趕的金軍翻身殺回。石秀受到夾擊,大敗而回,自己還受了一處輕傷,如果不是遇到楊雄,他極有可能就被金軍給消滅了。
楊雄石秀領著軍馬也和燕青會合到了一處,奮力的往涿州南門殺去,只為接應耶律大石突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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