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九點鐘,由於陳昌全明天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晚上不免要熬夜準備相關的材料,把副親送到二樓的書房,陳放出門前側過身子,看了一眼燈下俯疾書的父親,整個書房裡只有辦公桌上的燈開了,近四十平的書房,顯得有些灰暗,陳放透過微暗的燈光,意外的現父親的雙鬢竟然已有幾絲白,十分的刺目,陳放不覺有些心酸.
「你怎麼還沒有回去休息?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不是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處理。」陳昌全不經意現倚在門旁的陳放,詫異的說道。
陳放趕忙轉過身,怕父親現自己眼裡忍不住流出來的淚水,「啊,這就回去,您也早點休息。」陳放的語氣很正常,不愈陳昌全察覺出什麼,又說了一句,「和您的身體比起來,工作什麼的都是次要的。」說完就轉身離開。
陳昌全手裡還拿著筆,愣愣得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口,記憶中的兒子,一直都是一個不怎麼會表達感情的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可是二十年來,陳放第一次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流露出關懷備切,雖然語言有些生硬,但仍然讓陳昌全心裡美滋滋的。
門口處閃過妻子侯曉雲的身影,「什麼愣!老頭子,這次可給你美夠嗆吧。」侯曉雲在臥室久等,也不見陳昌全過來,想著他一定是在書房忙碌,就起身過來看看,樓梯口正好聽見對陳昌全說的話。
「老太婆,難道你不高興!」儘管兩人的年紀還都沒有過五十,可是私下裡卻也已經拿「老頭子,老太婆」來互相稱謂,近三十年相濡以沫的婚姻生活,早已把兩人變得像是一個人,默契的像是一個人。
侯曉雲手裡拿著一件衣服,走進來給陳昌全披上,「小放這個孩子啊,哪都好,就是…」就是什麼,侯曉雲一直沒說出來,也不只是找不到形容詞,還是怎麼的。
陳昌全拍拍妻子放在肩上的手,「別想太多了,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我們的孩子,我們要給他時間,終有一天他會徹底融入這個家的。」
侯曉雲肯定的點點頭,想起剛剛在樓梯口聽見的話,侯曉雲的心裡充滿了信息,正給陳昌全按摩的雙手,不覺得用了用力。
回到自己的臥室,陳放在門口平復了一下有些凌亂的心情,才推門而入,周雅正靠在床上看書,見陳放進來,把書放到床邊的案几上,起身去浴室給陳放放水「伯父和伯母都已經睡了啊?」
「還沒呢,爸還在書房!」陳放趴在床上,此時上了床,才代表著繁忙的一天算是結束了,渾身上下傳來一股酸疼的感覺,更多的卻是內心深處的疲憊。
放好熱水之後,周雅回到臥室催促陳放去洗澡,卻見到陳放已經趴在床上睡了過去,側坐在床邊,輕撫著心愛男人的臉龐,周雅感到一陣心疼,她能感受到陳放的疲憊,熟睡的陳放像是一個孩子,很安靜,想著自己即將和這個男人邁進婚姻的殿堂,周雅不由得看的有些出神。
「鈴鈴鈴…」周雅被電話的鈴聲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拿陳放的電話,想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人,就先關掉,讓陳放好好地休息,卻不想陳放已經醒了,「誰的電話?我怎麼睡著了,才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就睡著了,看來我還真貪睡!」
「熱水我給你放好了,談完事情就去洗漱,洗個熱水澡,睡覺也舒服。」周雅一邊說著一邊把電話遞給陳放。
接過周雅遞過來的電話,是一個陌生的省城號碼,不曉得是誰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你好,我是陳放!」
電話只有些雜音,卻沒人說話,「喂?你是,我是陳放。」陳放接連說了兩遍。
「老四,是我,張國瑞。」電話裡傳來的寢室摯友張國瑞的聲音,只是有些低沉。
久違的聲音,久違的稱呼,讓陳放心裡感覺一陣溫暖,「張老大,你到省城了?怎麼才記得給我打電話。你在哪?」
張國瑞畢業之後,在省城找了一份工作,和女朋友吳彩虹過著未婚同居的小日子,後來卻不知為什麼又辭了工作,放棄了這種甜蜜的生活,竟跑回老家,「今天中午才到的,我在金都商廈了,你現在有時間沒有?出來陪兄弟喝兩杯。」
張國瑞的聲音顯得低沉,陳放猜他可能遇到什麼不好的事,「行,你就在金都等我,十五分鐘就到。」在國立讀書時,陳放只和寢室的幾個人接觸,關係最好的也就是老大張國瑞和老三張建軍,算得上是人生中難得的摯友,因此陳放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陳放拿起衣服,想著要對周雅說一聲,正要過去和周雅說。
周雅卻在浴室裡聽見陳放打電話的聲音,伸出頭道,「這麼晚還要出去,什麼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處理不行嗎!」周雅撅著小嘴,她倒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單純的心疼陳放而已,不想讓心愛的男人這麼辛苦。
「是老大的電話,他可能遇到什麼事兒,我過去看看」想起周雅可能不知道「老大」這個親熱的稱呼代表著誰,又解釋了一下,「哦,老大是張國瑞。」
周雅從浴室裡出來,來到陳放身前,幫他整了整衣領,又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圍脖給陳放圍上,「這麼晚出去別喝酒,開車小心點,要不我讓大孫哥送你過去。」儘管心裡有些不捨,可周雅還是識大體的,心裡曉得張國瑞是陳放的摯友,他有事情,無論多晚,陳放都是要去的。
陳放充滿寵溺的輕拍了周雅的小腦袋,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還用你這麼叮囑我!」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卻覺得很溫馨,有種家的感覺,「算了,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了,這麼晚了,大孫哥也休息了,」孫國棟就住豐潤世家的樓盤,雖然是普通戶型,卻離陳放家很近,住在這裡,最主要的就是為了二十四小時給陳放服務。
儘管距離很近,可陳放卻不想剝奪他的休息時間,孫國棟每天幾乎和自己形影不離,每天的休息時間比自己都要少,陳放可不想當一個時刻想著剝削員工的黑心老闆,更何況孫國棟跟隨自己這麼多年,兩人的關係早已經脫離了普通的僱傭關係。
「記得早點回來。我等你!」周雅陪著陳放下樓,從鞋架裡把陳放的鞋子拿出來。又細心的給陳放彈掉身上沾染的一個小紙片。
陳放戀愛的吻了一下周雅的額頭,「等我幹什麼,你這個小色女。」儘管已經和周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可陳放卻從來沒有膩味的感覺,只覺得溫馨舒適,只要周雅在身邊,陳放才可以毫無戒備的放鬆自己,雖然和奇怪,但卻是事實,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愛情。
說完這句話之後,沒等周雅嬌嗔著向他火,陳放就有先見之明的跳開,跑出門去,回頭見周雅滿臉羞紅的樣子,又狠狠地跺了兩腳,陳放心裡不覺暗暗竊喜。
路上幾乎已經沒有了行人,車也很少,陳放想著等在金都商廈的老大張國瑞,加快了車,十五分鐘後,趕到金都商廈,比較起陳放住的豐潤世家,位於市中心的金都商廈前,卻是一片繁榮的景象,儘管已經快到半夜十點,人流依然川流不息。
路燈下的張國瑞和周邊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落寞,蕭條……
張國瑞沒有現陳放已經到了,還在低頭注視著腳下,像似在想著什麼,「老大,怎麼到省城了也不跟我聯繫,你知道我沒有你的聯繫方式,也不告訴我一聲。」
張國瑞抬起頭,見好兄弟陳放已經趕了過來,什麼也沒說,只是狠狠地擁抱住陳放,狠狠地擁抱。
陳放一直不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彆扭的想要推開對方,可是此時,給陳放的感覺卻是很自然,雙臂也用了用力。「老大,想上哪兒喝?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雖然張國瑞沒有說什麼,可是此時陳放已經確定了,在張國瑞身上,一定是生了什麼事情,否則張國瑞不會變得這麼憔悴,這麼感性,陳放沒有問他生了什麼,只是想陪自己朋友去喝點酒,讓他好好洩一下。
「謝謝你,老四。」張國瑞鬆開用力的雙臂,用力的握住陳放的手,道了一句謝。
「說什麼呢,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們之間難道還用說「謝謝」這個字眼?」陳放用責怪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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