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放等人在洪基樹,段仁義的陪同下,驅車來到渾江下轄的臨江市,一輛奧迪,一輛雪佛蘭,都是豪華商務車,潤達紡織的展已經步入正軌,何建華和江震也不用天天守在公司,也就隨著陳放一起來臨江考察。
臨江的開區是市級的,規劃面積比省城開區小得多,因為是新建開區,絕大部分工廠的廠房都是新建的,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規劃卻很整齊,車子開到管委會,透過車窗,遠遠看見路邊站滿西裝革履的官員。
「呵呵,這麼大冷天的天,讓這幫官老爺在這吹冷風,這是難得啊」陳放坐在後排座椅上跟洪基樹說笑。
洪基樹沒理陳放的調笑,這時,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段仁義下車,去跟那幫子開區的官員見面,過了一會兒,段仁義坐到後面來,挨著陳放坐下,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了一名中年人,那人見車裡還坐著兩個人,有些意外,道「段書記,這兩位…啊!是洪書記?」
趕忙蜷下身子,背過身子伸出雙手,恭敬的道「洪書記,我是開區主任劉青峰」
洪基樹淡淡的笑了笑,和劉青峰握手,道「我今天過來旁觀,段書記和你才是今天的主角」三天前劉青峰就已經接到了市委的通知,知道今天段仁義會陪同省城的一個大商人考察廣安公司。提起廣安公司,劉青峰是一肚子苦水,雖然開區對廣安公司持股百分之十八,但是作為開區一把手,他除了點頭哈腰的迎來送往之外,對於公司人事和事務沒有絲毫權力。
沒等別人介紹,陳放搶先自我介紹,手先生出去,道「省城商人,陳放,有幸相識」
「敝人劉青峰,臨江開區主任」劉青峰熱切的道,握住陳放的手,能爬到這一步,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陳放能和上級地級市的市委書記坐在一輛車上,這身份背景值得琢磨。
劉青峰見陳放懶洋洋的坐在後排座椅裡,姿態甚是隨意,劉青峰身為臨江開區主任,在他眼裡,洪基樹就是頂了天了人物,陳放能在陳放面前如此隨意,看來兩人關係肯定不一般,語氣又熱切了些,道「歡迎陳先生來臨江開區視察,如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劉青峰隨叫隨到」
段仁義看了看洪基樹,得到洪基樹的示意,拿起車載電話,通知前面的雪佛蘭先行,又對開車的孫國棟道「孫師傅,麻煩你跟著前面的雪佛蘭」孫國棟雖然是陳放的專職司機,但是段仁義可不敢將他看成普通的工作人員,因此和孫國棟說話也時常客客氣氣的,從沒把他當成普通司機。
早上出來的時候,天空還是萬里無雲,一片晴朗,這時卻是有些陰了,就像人心一樣,變化無常。車子轉了兩個彎,在陳放徹底不分東南西北的時候,停在一片寬闊的廠區的面前,這裡應該是開區的邊界了,四周很是蕭條,再也沒有別的廠子。
陳放鑽出小車,外面刮著小風,風不是很大,卻有些冷,陳放忙把大衣領子翻起來,抱怨道「這天怎麼說變,早上出來時還沒這樣呢」又恬著臉笑,對洪基樹道「要不洪伯伯你們進去視察,我在車裡等著」
正說著,唐程程來到陳放跟前,手裡拿著圍脖,仔細的給陳放圍上,「我早上出來時看天氣預報了,知道會變天」
劉青峰對陳放的身份非常好奇,豪華奔馳車,市委書記作陪,再加上美女相伴,不用怎麼揣測,劉青峰已經在心裡給陳放按了一個豪門子弟的頭銜。
帶上唐程程準備的圍脖,有些刺骨的寒風再也灌不進脖子裡,陳放明顯感覺不是那麼冷了,看著唐程程柔美嬌柔的面容,心裡暖洋洋的。
洪基樹笑吟吟的看著陳放,對陳放的家世他很瞭解,身為豪門子弟,除了家裡的妻子之外,再有幾個紅顏知己,這是很正常的,「陳小弟,對廣安公司,我相信你已經有些瞭解了,廢話我就不說了,」
又對劉青峰道「劉主任,開區也是廣安公司的股東,你作為開區一把手,對公司目前的境況也有些瞭解吧?公司已經到了不改制不行的地步,市委市政府已經形成了《關於廣安公司改制的決議》,陳先生是我從省城請過來的客人,廣安公司是死是活,都要看陳先生的態度」洪基樹給陳放扣了一頂大帽子。
「所以陳先生態度的重要程度就不用我說了吧?你先給陳先生介紹一下公司目前的情況,我們邊走邊談」
資料上得來的和親眼所見的始終有差距,陳放和洪基樹,段仁義,唐程程等幾人被一群開區的官員簇擁著,一邊聽著劉青峰的講解,一邊進行實地考察。
「這是…?「指著前面的一幢三層小樓,陳放問道。
「這是煤電公司下屬的研究所,這個研究所成立於兩年前,是有魏學民教授建立的」說起這個研究所,劉青峰的臉色有些難堪,像是有滿肚子委屈要說一樣。
陳放詫異的看了看洪基樹,道「我還真不曉得廣安公司內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地方」見劉青峰欲言又止的樣子,心知這個研究所肯定有故事,魏學民教授,陳放倒是聽說過,省城國立大學著名教授,研究方向主要在煤炭能源方面,是煤炭能源方面的權威,真沒想到他會在臨江這麼個小地方籌建其研究所。
「劉主任有話請直說,我今天過來實際考察,就是為了得到最直觀最真實的資料」
劉青峰有些為難的看看段仁義,見段仁義點頭,隨即道「陳先生,雖然廣安公司現在年年虧損,但是從總體上來說,省內其它電公司也是如此,只是廣安公司的問題要嚴重一些,這原因就在這個研究所,兩年前國立的魏學民教授帶著他的幾個研究生,來到開區,希望他的研究成果能為家鄉造福,」說到這,劉青峰解釋了一下「哦,魏學民教授是臨江人」
「當時開區經過詳密的調查研究,決定在廣安公司的框架之下,成立臨江煤電能源研究所,當時還找到新煤集團和定州能源公司,加上廣安公司,三家一共出資七千萬,註冊成立合資的臨江煤電能源,魏學民教授以技術入股,持股百分之十,新煤集團持股百分之二十五,定州能源持股百分之二十五,廣安公司以現金加土地的方式,持股百分之四十…」
正說著話,三層小樓裡走出一行人,為的是一位滿頭白的老者,老者邊走邊回頭和跟在身後的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人說話,劉青峰見他走出來,忙迎上去,道「魏老師,您不是回省城了嗎?」
「哦,昨天剛回來的」魏學民滿頭銀梳的很整潔,穿著深灰色的中山裝,然年紀很大,腰板卻挺的很直,和兩年前陳放在學校見到他時相比,最大的變化就是此時的魏學民顯得有些蒼老。
在魏學民面前,甭提段仁義,就是洪基樹也得放下市委書記的身份,「魏老師,您怎麼才回省城不幾天,就又回來了,要多注意身體啊,前幾天老師還想請魏老師到家裡坐坐呢」洪基樹口裡的老師是指陳放的姥爺侯世儒,兩人同在國立任教,關係很好。
魏學民身後的年輕人,大約三十幾歲,稜角分明的四方臉,個子雖然不是很高,卻給人高大威猛的感覺,兩眼炯炯有神,這時正跟段仁義握手。
劉青峰介紹他說「張國祥,魏教授**來的博士研究生,廣安公司的技術總監,也是能源研究所的所長」
張國祥的名字讓陳放微微一愣,不由的想起大學時的同寢好友張國瑞,兩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心裡這麼想著,打量起張國祥,細看之下,兩人長得還真有些像。
此時不是認親的時候,放下心中的疑惑,陳放抱了抱拳,道「幸會」。
透過灰暗的樓門,陳放探頭探腦的向裡看了看,顯得有些冷清,道「沒記錯的話,年假好像已經過了吧?」
「沒錯,可是對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來說,可能要一直放年假了」魏學民聲音洪亮,讓陳放想起兩年前在國立聽他選修課時的情景。
魏學民顯然沒有認出陳放是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也難怪,陳放在學生時代低調的要命,而且整個國立選修魏學民教授課程的學生不在少數,他實在是沒有理由記住不起眼的自己。
「學生陳放,一年前從國立畢業,曾經選修過為老師的課」陳放自我介紹道。
上至渾江市委市政府,下至開區大大小小的官員,魏學民見得多了,也懶得再見,見陳放說曾是國立的學生,而且還選修過自己的課程,魏學民疑惑的看向洪基樹,不曉得洪基樹帶著這麼一個小青年來廠裡做什麼。
「陳小弟的姥爺,說起來魏老師也不陌生,就是我的恩師侯世儒侯老先生,您別看陳放年紀小,他現在可是省城的實力派商人,這次我請他過來,就是為了解決廣安公司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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