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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劍氣近(上) 文 / 風雨江山情

    住進晉王府已經一月有餘,還是不習慣睡在這冰涼堅硬的木板床上,身旁的小丫頭冬晗看著我不能入夢的樣子,出聲問道:「姑娘還是不習慣?」

    我應了一聲,之見冬晗麻利的坐起,掀開她自己的床鋪,把僅有的一床褥子撤下,「姑娘,奴婢給姑娘墊在身下,或許好些。」

    我慌忙坐起,當著她的手「冬晗————你這是做什麼?」

    自從那天和趙匡義撕破臉皮之後,我就被他扔到這個四處透風的房間之中,不知道他是如何對外人解釋的我的身份,每天除了這個叫冬晗的丫頭每天送飯、和我作伴之外就無人前來。

    這間房和晉王府的任何一間都不一樣,不僅四處透風,連擺設都透著陰氣,字畫花瓶無一不破舊,掛著陳年的灰塵,桌椅床榻搖搖晃晃,可憐到屈指可數的薄薄被褥都有一種經年累月的霉氣。

    「若是趙匡胤看到晉王府的這間房,趙匡義再有收受賄賂的嫌疑也打消了吧?」那時的我看著眼前的景象對著冬晗說道。冬晗忍俊不禁,卻還是為主子說話,「姑娘,我們王爺從來不收受賄賂的。」

    與我何干?

    我自顧自的坐下,看著眼前忙裡忙外的冬晗,汗珠兒都蒸了起來,讓她的面孔都模糊了,「你犯了什麼錯兒?被趙匡義那個賊強人給趕到這裡來了?」

    冬晗正在抹著花瓶的手一個不穩,那花瓶被狠狠推在地上,「冬晗做事不認真,將王爺心愛的畫弄污了。」

    接著就被罰和我一起受罪,真是可笑!「你家王爺本就是土匪出身,不要介意。」我壞笑著看向冬晗,她本來怯怯的,這時也被我調動起了情緒,笑的前仰後合。

    「姑娘真不是凡人……」冬晗放下食盒,眼睛左右游移,「我剛剛聽聞王爺和真定李家的大小姐李桑若即將定下婚約,難道姑娘是李大小姐?」

    我看著一臉慌張地冬晗。「你說呢?」說著一抿嘴搖搖頭。他終究是要娶李桑若了麼?明晃晃地日頭之下。黑影子只有我一個。可歎地是我竟然一直沒有現。我誤以為趙匡義對我是一片真心。我是虛與委蛇地那個。哪知道反而被他所戲弄。我笑著對冬晗說道。「真定李家地小姐。何等尊貴。應當迎進正堂。我等貧賤之人。只配蝸居陋室。冬晗你應該知道地。」

    冬晗「呀」一聲。「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眼睛腫了起來?」

    我淡淡地說。「不礙事。留下食盒。你回去吧。」

    冬晗點點頭。「王爺派我照顧姑娘。冬晗就是姑娘地人。任憑姑娘差遣。」

    接下來地十幾天。我被汴京地嚴寒折磨地死去活來。沒有火盆地冬天簡直是噩夢。何況。這個噩夢還是在汴京。

    再一次地被凍醒。我哆哆嗦嗦地垂著腿。好讓自己暖和一點。腿腳好像已經不是自己地了。怎麼捶打。就是毫無知覺。房間一角地冬晗驚醒了。「姑娘是覺得太冷了麼?」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無奈的看向空空的火盆,「賊強人,竟然一點煤塊都不給,存心凍死我!」

    冬晗起身穿衣,「姑娘先等等,我去看看廚房中有沒有煤核。」說著,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片刻,冬晗拿著幾小塊尚有餘溫的煤核兒過來,眉開眼笑的說,「姑娘看,因為廚房的人偷吃,這煤還是熱的!」

    我看著冬晗燙的微紅的手,有種憐惜從不知名的地方升騰,一把將她的手腕抓過,「你這個傻子……怎麼能用手去抓,等它冷了用衣服兜回來不好麼?」

    冬晗看了看身上半新不舊的素色衣服,搖了搖頭,「這件衣服是王爺賞的,怎麼能隨便輕賤呢?」

    算了,這癡人————我看著冬晗的手,拉起她除了房,抓起一把雪,按到紅腫處,她忍不住「哎呦」一聲,接著長長的出了口氣,「暫時的消腫還好,明天你就得看郎中了。」我看著她淳樸敦厚的眼睛說道。

    那一夜,我們睡得分外安穩。

    想到種種,我更覺得受之有愧,「冬晗,你的褥子本來就極薄,給了我你只能睡在木板上。」

    冬晗一邊鋪著一邊說道,「冬晗本就是下人,不礙事兒的。倒是姑娘身子矜貴,怕坐下病根兒。」

    我看著鋪好的床褥,卻沒有了想睡了**,「下人……我現在又能如何矜貴?」

    聽著冬晗一夜都在木板上翻來覆去的聲音,我怎麼也睡不著。心中比任何時候都想和她一同脫離這個地方。

    「姑娘————」冬晗出聲喚道,「再過兩天就是新年了。這房間可要好好打掃……」

    新年?我看著揮汗如雨的冬晗,「汴京的新年有什麼風俗?」

    冬晗一臉興奮的看著我,「守歲之日,王爺從宮中回府之後會封賞全府的奴婢。正月一日,出門迎喜,皇上和王爺在太廟祭祖,我們奴婢們也稱觴舉壽,祈禱王府欣欣向榮。之後幾天,王府客人都是不斷的,我們也手忙腳亂。」

    「你跟了我,可能就受不了忙了。」我對著冬晗說道。

    「姑娘這話就錯了……」冬晗嘴角含笑,「過年這幾天,誰能追究以前的事情?雖然我奴婢不知姑娘和王爺怎麼了,但是姑娘服個軟,說不定王爺在元宵節就將姑娘帶出去住沐蘭閣了呢!」

    服軟?我輕笑一聲,「我不是你們王爺的女人,你說的沐蘭閣,現在住的是秦若蘭吧?」

    冬晗手執著一根沒有幾根毛的雞毛撣子,連驚訝的掩飾都忘記了,「姑娘這是什麼話?姑娘不是王爺的女人————」

    我看著冬晗,斬釘截鐵的說,「趙匡義有什麼好?值得我喜歡?」冬晗驚呼道,「姑娘怎麼————」,只聽的耳邊傳來一句清朗的聲音,「我也想知道我有什麼好,週二小姐繼續說無妨。」

    我看著一身華服的他,朱紅色的朝服上六隻爪的龍栩栩如生,快要破衣而出,蜿蜒盤旋一般,隨即開口,「穿上這身衣裳,誰都可以是晉王。但是那個侍衛阿光,卻一去不返了。」

    他看著為了抵禦風寒換上粗布棉衣的我,風輕雲淡的說了句,「可惜週二小姐不懂那個侍衛當時的感情。」

    我心裡狠狠擰了一下,明明是沒有風的晴空,不知怎麼覺得一陣徹骨的嚴寒,凝在骨血之間讓我幾乎站立不住,我強撐著回過去「那你為什麼來到此地?真是讓這裡蓬蓽生輝了!」

    他笑著坐在椅子上,斜著眼看著屋中簡單的擺設,「這裡難道不是晉王府麼?還有,」他看了看冬晗,冬晗呆立在那裡,不知所措了,「即使是你家,週二小姐難道不知待客之道麼?」

    接著湊到我耳邊,話語連著熱氣一同溫柔的噴出來「南唐的大家閨秀難道是如此的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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