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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五章 飲馬窟(下) 文 / 風雨江山情

    我看著他黑的過分的眼睛,反而放下了心,衝著他徐徐一笑,「好啊,你倒是很關心姐夫的宮闈之事,那麼我恭敬不如從命,就洗耳恭聽了。」

    他沒想到我變得這樣快,反而跟不上了,「怎麼不哭著說你不要聽?」

    我看著他落敗的樣子,心下一陣舒坦,「聽聽也無妨————我好久沒有聽人說書了。不過,你說的不好我可是不給賞錢的啊!」說著瞇上眼睛,將腳放在椅子上等著他說,心下卻如同十面八面鼓在咚咚的敲。

    「有趣有趣,就這樣把我當成了說書的……」他倒是不忙著開口。卻停下來細細的端詳著我,接著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那要是說的好了,週二小姐可有什麼打賞?」

    我現在已經身無長物,能有什麼打賞?這也就是順口一說而已。他含笑的看著我,「就賞我讓你及笄怎樣?」

    是這樣?給我及笄?幫我束而笄?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稱字。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和我定親?

    他盈盈的笑意在我眼中有些可怕,我定了定心神,「我不要聽了。」就起身逃開。

    他起身來拉我,左手那道傷痕明顯的暴露在我眼前,我身影頓住,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跑什麼?既然不聽,那麼和我見識一下金陵的市井。」

    我才不要去————「我早就見識過了!」我試圖將他的手甩下去,每次都是徒勞無功。

    「咳咳,你現在是我身邊的丫頭,豈有你不去?」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滑下,一拉我的手腕,向前一扭,我只能踉踉蹌蹌不由自主的由著他了。

    金陵城裡繁華如昔,沒有見到半點傾頹,他看著我,半響挑眉,湊近我問道,「你從前也走過這條路嗎?」

    我沒好氣地看著路邊對我們指指點點地人。冷冷地說。「楚州侍衛阿光無所不知。怎麼會不知道當時我是個小瞎子。怎麼知道走過那條路?」

    「我倒是忘了這一茬。」他若有所思地說。「也多虧了你當時看不到。」

    我看向一排排商舖。裝作沒聽到。他越逛越有興致。在金陵地大街小巷東走走西看看。我不禁出口說。「你。你不累啊?」竟然比女子還喜歡逛街?

    他一撇我。「好。回客棧。」卻是專門走向小街小巷。不住地偷窺者住戶人家。好像一個賊。

    「賊強人!」我不由得脫口而出。「還不快走!」他停下看看我。眼珠一轉。目光灼灼。嘴角地笑繃不住地說。「賊丫頭。催什麼催?」說完便大踏步地向客棧走去。一時間我竟然跟不上。

    是夜。他指指地上。「勞煩週二小姐屈尊。只能睡在地上了。」

    真的要和他共處一室?我手上起了一片疙瘩。他看出我的不情願,輕笑一聲,「週二小姐也有怕的一天?週二小姐不是最肆恣灑脫的麼?」

    這根本是兩回事!但是,現在和他說這些根本沒有用。好吧,索性就肆然到底,「你晚上睡覺不打呼嚕,不磨牙,不出聲?」

    他沒想到我竟然這樣問他,愣了一下,「這些都沒有。我以為你會直接問我為什麼抓你呢,看來我想了半天的答案又白準備了。」

    他準備告訴我抓我的理由了?看到我焦急的看向他,他目光移開,將鋪蓋扔給我,「給,自己鋪好————別告訴我你又不會。」

    我袖著手站在一旁,「楚州侍衛真是什麼都知道……」

    他無可奈何的將鋪蓋攤開,細細的給我講了一遍,接著又說,「算了,天寒地凍,你還是睡在床上好了,凍壞了你於我也沒有什麼好處。」說著向地上一躺,只聽「咚」的一聲,我一看,卻見他的腦袋沒有落在枕頭上,直直磕在地上,還來不及笑他我竟也覺得後腦勺開始痛,那痛從剛開始的隱隱作痛到後來疼痛欲裂,我扶住床沿,過了許久,這痛感才平息下來。

    他複雜的掃視我一眼,起身吹熄了燈。

    難道是旅途勞頓,染了頭風?我這樣想著,直至沉沉的浸入夢鄉。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我始終尋不到機會逃走,身邊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宋人————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當然身邊這個人更是拿著視線緊緊拴著我。

    月皎拿出兩套衣衫,低眉雙手奉上,「二爺,蘇公子,這是今天參加陶谷的餞行宴穿的禮服。馬車在客棧外,二爺換好了衣衫就可以出。」

    阿光滿意的點點頭,「陶谷那邊都辦好了?」

    月皎這才將頭抬起一點,「回二爺,都按二爺的吩咐辦了。他們以為那位秦若蘭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那個點子是韓中玉出的。」

    阿光「嗯」了一聲,「只是不知道,陶谷這個人,平時放浪形骸,茲事有關國體,他會怎麼辦————只好賭一把。不過他這個人,假清高的很,此法應該奏效。」

    我的耳朵悄悄的豎了起來,陶谷?今天的餞行宴要生什麼?

    他瞥了一眼正在認真偷聽的我,「還不快換衣服,想和我一起換嗎?」我立刻拿起衣服,溜進內室放下幔帳,幾下就換好了衣服。

    當我們走進餞行宴的現場的時候,歌舞表演剛剛開始,我們坐在最末尾,沒有什麼人注意。只是距離姐姐姐夫極遠,只能看到姐夫模糊的面容和姐姐的紅衣。

    一個格外清秀的佳人抱著琵琶上了場,有些喧囂的場上瞬時一片安靜,她對著在坐的各位送出秋波湛湛,然後朱唇輕啟,如同黃鶯初啼,「好姻緣,惡姻緣,低的郵亭一夜眠,別神仙.琵琶只益相思調,知音少.待得鮫鸞續斷弦,是何年?」

    她雖是歌姬,卻並不只是歌唱,她一邊撥著琵琶,一邊旋轉著跳舞,廣袖雖然飄渺,在她的巧妙撥弄之下卻怎麼樣也不會絞入到琵琶中,反而增加了一種誘惑。

    她一邊舞動,一邊轉到了坐在左邊數第三位的陶谷那一桌。

    歌聲一止,她人也恰好的倒在了陶谷的懷中。

    甜美的聲音也同時響起,「陶大學士,若蘭唱的你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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