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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紫黛的身份 文 / 紅妝縣令

    著堂下針鋒相對的兩人,我有些不知所措。

    上任尹始至今,我的大多數精力都放在自我充實當中。

    而且,不知是因為此地民風淳樸,又或是因為我的上任婁縣令的種種作為,讓本地百姓印象深刻的緣故,本地百姓縱有些個小小糾紛,磨擦等等,大多訴諸於各村長老,各族族長來解決,而非求助於官府。

    所以,像今兒個這般因為人命關天,正經八百的坐堂問案的時侯並不多。

    而那屈指可數的幾次,一次是因為看到兄長的玉珮,牽出一連串糾紛,另一次,則是審定那些被李管事送來的白鯨幫幫眾。

    這種證據確鑿,並不容他人抵賴的鐵案,並不需要費太多神,也算不得什麼麻煩。

    幾曾風識過今日般原被告對峙公堂,幾乎當場吵起來的情形。一時傻眼了。

    而堂下雖有一班衙差,可因為身為主官的我並未話,所以,他們也不好妄自行動。

    還是身後傳來熟悉的咳嗽聲,才把我從錯愕中驚醒過來。

    原以為自己前些日子的惡補頗有成效,卻不料,一遇突事件,我仍是如此……心裡一面自我反省,醒過味來的我,手上也沒閒著。

    執起驚堂木在書案上重重一拍,「呯」然聲響中,我提高了嗓門,喝斥道:「放肆,公堂之上,企容你等如此喧嘩?」

    伴著我地舉動。堂下那兩排衙役也持著自己手中紅黑相間地水火棍連連敲擊地板。以此為我地話造勢。

    受到喝斥。堂下針鋒相對兩人終是住口。畢竟。有「民不與官爭」地古訓。

    賽金花面色不知是急是羞。漲得通紅。偏雙手叉腰。努力維護著自己地強勢氣場。只是那圓瞪地眼眸之中。難掩慌亂。

    而紫黛。胸膛間劇烈起伏間。看起來也氣得不輕。卻沉著臉。面似寒霜。也沒什麼動作。偏有一股讓人不敢小視地氣勢。

    這兩人立在一起。光從氣勢而言。高下自分。

    這兩人偏都別過頭。未看對方。朝向我地方向。同時伏身下拜。也是今天第一次。異口同聲道:「求大人明斷!」

    明斷?我怎麼斷?

    要依我的本心,早就認定是賽金花拐騙之罪。

    可惜,這斷案,依的不是本心,而是證據。

    有一句話紫黛算是說對了,那怡紅樓裡全是賽金花的人,怕是沒有敢為她作證。

    偏生紫黛自己,卻莫名的因病喪失了記憶,否則,也許還能通過尋到她的家人,從側面證實賽金花拐騙之罪,可惜,這位紫黛姑娘身份成迷,讓人徒歎奈何?

    而光有物證,憑賽金花所顯示出的那股子胡攪蠻纏的勁頭,怕是難以為她定罪的。

    也因此,賽金花才會如此,有峙無恐。

    「大人,您也審了半了案,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再說!」

    我這兒正犯難,那杯自升堂以來,便作為擺設,一直放我右手邊,不曾動過的茶杯被人移到我面前,耳邊,則同時響起上述話語。

    能在這公堂之上,隨意走動的,除了慕大師爺,還能有誰?而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為了喝口茶這點小事,便巴巴上來巴結一趟的。

    所以,我的注意力整理並沒有放到他身上,而是隨著那移來的茶杯移動,果然,茶杯下面,已被墳上一張小小紙條,外露的地方,仍能看到黑色的淋淋墨跡。——這喝茶是假,借放茶之機,給我些提點才是真的。

    「有勞師爺!」我口中客套著,不動聲色端起茶杯,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根本沒有品出任何滋味,全副心神都落到那張細小的紙條上。

    紙條不過二指寬,上面被人用小楷寫上三個字「人牙子」。

    人牙子?我看是一愣,細細回憶後,終是明白。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三個字,已讓我一掃愁雲,看到了破案的線索。

    心中盤算一番,我這才再次開口:「賽金花。」

    再次被我點名,一直貌似強悍的賽金花,卻似驚弓之鳥般,身子伶伶一震,然後才開口應道:「小婦人在!」

    「賽金花,本縣問你,你先前稱,這紫黛姑娘本是經人牙子之手賣給你的,可是實情?」

    「千真萬確,這紫黛本就是小婦人花錢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誰知此女心機深重,又稱自己失憶,又稱自己不識字,……小婦人本是大字不識,才會,讓她有機會在賣身契上動手腳。……望青天大老爺為小婦人作主……」說到後來,賽金花竟開始哭天搶地般鬧騰起來。

    只是,任她拚命眨巴雙眼,也沒看到一顆眼淚的存在。

    「那好,那個賣人的人牙子何在,你且報上名來,本縣傳人為你作證。」

    我理也不理賽金花的哭泣之詞,按著自己的想法,步步逼進。

    個……我……」聽得這話,賽金花原本通紅的面色,)t的跡象,開始吱嗚起來。

    「這個,大人,那些人牙子都是走南闖北,四海為家,小婦人也不知他人在何處?」

    「無妨,只要有名有姓,其它的,本縣自會查證……」

    按律,這從事人口賣買的人牙子,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必得到官府報備,登記,經官府允許後,才可以執證進行。

    這本是防止不法之徒,藉機拐騙人口。

    所以,這賽金花既稱人是從人牙子手中買回,只裡讓她報出人名,便能查證其言真假。

    若真是如紫黛所言,那麼,這賽金花又能從哪報出個子虛烏有的人牙子來。

    「這個,……大人,這時間長了,小婦人每交自人牙子手中買回的姑娘無數,哪能記得清是從誰手中買回來的?」

    眼見得指不出人來,這賽金花把心一橫,又開始試圖混賴來。

    生氣的泡泡在心底沸騰,說實話,無賴我不是沒有見過,原以為風三也算箇中之冠,卻不料,今日見到這人,竟比他還過之而無不及。

    手指下意識移向那放著令牌的盒子處,這般潑婦,不動刑罰,只怕是難以讓他招供的。

    「要不要,本師爺幫你恢復一下語氣。」

    身後傳來陰側側的聲音。

    那異樣的語氣,別說是我,就是堂下那一干習慣了一慣溫文的師爺形象的一干衙役,也被嚇得夠嗆,更別提,當其衝的賽金花。

    「慕……慕師爺……師爺的話,民婦聽不明白。」咬咬牙,賽金花估計也知此事難以善了,面上閃過孤注一擲的絕然,一掃懼色,強笑道:「民婦也看出來了,師爺怕是看上了我家紫黛,可也不能因此,就誣賴小婦人來為紫黛這小浪蹄子吧,這衙門裡凡事都要講研證據,若是屈打成招,民婦一萬個不服。」

    聽到這些半是灑潑,半帶遙相要挾,雜槍帶棍的話,慕雲飛是何反應,我不得而知,反正我心裡一股無名火墜然升起,手起牌落,歷道:「公堂之上,企容你這等潑婦滿口胡柴,給我掌嘴!」

    「喲,原來大人也看上這小……嗚……」賽金花話還沒說完,就被兩旁上前的衙役上前一把反扭住她肥厚的手臂,讓她吃疼出聲,也打斷了她未完的話。

    「等等!」這一刻叫停的,卻仍是慕雲飛,堂下本已揚起手掌的衙差,看看面色難看的我,又看看剛剛出聲的師爺,一時有些猶豫,手,卻不自覺的放下了。

    「大人息怒,若真個對這潑婦用刑,卻真上印證了她出打成招的話,不值。」

    慕雲飛一整衣袖,長揖到底後,再次轉向賽金花,語氣莫測:「賽掌櫃的,你真以為,你矢口否認,我便真拿你沒辦法了嗎?別以為,有些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

    聽慕雲飛這般說話,似乎,他手中還能有什麼證據似的?

    我強壓下滿腔怒火,卻又升起疑雲,暫時揮手讓衙役退下。

    「慕師爺說什和,民婦聽不明白。」

    仍是這樣一句話,卻已帶上幾分心虛的意味。

    「賽掌櫃記憶力不大好,那我便多句嘴,咱們青陽縣外那條陵江,賽掌櫃應不會忘記吧?」

    這看似尋常的一句話,賽金花卻似受到莫大驚嚇,瞳孔緊縮,先前諸般指擇她雖慌亂,卻能開口,然而,此刻,一個尋常地名,卻不知帶有什麼樣的魔力,賽金花張了幾次嘴,可以抖動得利害的嗓子,卻硬是沒有一個聲音。

    「還要我繼續嗎?」

    慕雲飛的聲音,帶著戲鼠貓般殘忍,眼眸之中,風雲變幻。

    「女扮男裝。」這一次,慕雲飛口中說出的字眼,在我等聽來更是一頭霧水。可這四個字,卻讓賽金花渾身力氣被抽空似的,只是死死咬住下唇,才讓她自己沒有驚叫出聲。陵江便是青陽縣外那條河,但這跟女扮男裝有什麼關係?

    過往的記憶中,有什麼一一突然回現在腦海中。那突然出現的女屍,追尋而來的相府管家,渡口中的一男一女,一直沒有找尋的另一具屍體。時間,地點,人數,皆一一對應。

    加上如此慕雲飛口中所言女扮男裝,所有的線索,終在我腦海裡聯成一線。

    如此一來,倒也可以解釋慕雲飛先前種種失態。

    雖然我不知道他與相府李管家有何瓜葛,便從過往種種來看,他認識這紫黛,並不算是奇怪的人。

    「這位紫黛姑娘就是相府李管事要找的人?」當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時,才現自己脫口問出了聲。

    慕雲飛面上的錯愕一閃而逝:「大人英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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