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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七章 交鋒(五) 文 / 紅妝縣令

    仔細一想,這不識字的人,怎麼如他這般詭計多端。前幾日在船上時,我不就已經充分領教過他的狡詐手段?

    只是先前看著慕雲飛如此輕易便可以佔到上風,把握住局勢,我便以為自己……也行的。

    這人比人,真是會氣死人……

    然而,此刻不讓他去念公文,更會啟人疑竇。我儘管是已恨得暗自咬牙,卻只能無力的點頭:「就從最上面的念那本起吧。」

    希望,慕雲飛的神機妙算,能算到這樣一出,別把什麼計劃寫進公文裡,那……懷著與先前截然相反的心思在心底暗自祈禱著,不知會不會弄巧成拙,我一顆心已吊到嗓子眼上,心情忐忑不安的聽著聶魁竟真個像模像樣的開始念起那些本就晦澀的公文來。

    心裡說不出的慌,似乎成了一團漿糊,粘粘乎乎的,讓我呼吸都覺困難。至於聶魁到底念了些什麼,我是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算了算了,我現在也沒心情管這些麻煩事,。」

    「現在不急了?」

    聶魁的聲音裡滿是嘲弄的語氣。

    「反正都拖了三天,也不急在這一時。」強笑著回一句,我扭過頭,不去看那張滿是嘲諷的臉。

    「那大人你休息。小人很少有機會接解這些公文,如今趁機長長見識也好。」聶魁看來倒跟些公文扛上了。

    也是。這馬車裡。唯一古怪地地方也就是絕對不該出現在這兒公文。不惹人疑心才怪。

    「聶魁。那個。我記得當初船上不是還有其它人地。後來就沒看到了。當時風急雨大地。他會不會出事?」

    絞盡了腦汁。我終於重開了一個話題。倒不是真地關心那人。只為了能調開聶魁專注於公文上地注意力。

    「不勞掛心。連不識水性如大人你都平安無事。我地弟兄天天風裡來浪裡去地漢子,自會相安無事。」

    聶魁語氣輕鬆地隨口應道。本人卻連頭也不曾抬一下。看完一本。又伸手拿過一本。雖說從他面上神情。並沒有現手中公文有什麼不妥地地方。只是。那一疊公文雖厚。也總有看完地時候。誰知道慕雲飛會把暗示放哪?

    「如果你地弟兄平安無事。為何今夜沒有看到他地出現?」我緊緊逼問。

    這句話終是讓專注於公文的聶魁略為一愣。終是把注意力自公文中移開,抬頭掃了我一眼,「大人什麼時候開始如此關心我地兄弟了?」

    「呵呵。那個,大家共舟共濟一場,都說十年修得共船渡,不管怎麼也算緣份。關心一下也不為過,你不是很在乎你地兄弟嗎?」乾巴巴的笑兩聲。我都不知道我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從一開始,我就只安排他在後為排應。並沒有安排他陪我犯險,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交換的地點,這樣的解釋,大人可曾滿意,。」

    拋出以上話語以作結論,聶魁再次埋頭,也代表了我的臨時拼溱起的劣質干擾計劃,以失敗告終。

    舌頭輕添因缺水而乾裂的唇,越覺得口乾舌燥的我,一時技窮,找不到該如何轉移聶魁注意力地辦法。

    下一刻,馬車裡面出現一聲輕微響動,尋聲望去,是原本拿在聶魁手裡的公文一時失手掉地所出的聲響。

    而原本坐在矮几旁邊聶魁,此刻雙手按住矮几,欲長身站起,只是,不知為何,那撐在矮几上地雙手,竟在微微抖,似乎一下子喪失了氣量,無法支持其身體的重量,所以,剛剛半撐起身子的聶魁,一下子便頹然又退坐回原地,只餘滿面驚懼,還挾雜著無法掩示的狂怒。

    這是怎麼回事?

    腦子裡靈光一閃,不由憶起當初在船艙裡那突然出現地一口黑色的泛著血腥氣息地液體,難不曾,被婁知府所下之毒,在這一刻,好巧不巧的開始作了?

    可是,再一想,又覺不對勁,因為這一次,聶魁並沒有吐血,而是顯得渾身乏力。

    但不管怎麼,機會難得。

    「聶魁,你怎麼了?」我放開了嗓子聲大叫出聲。

    這話,既是探問,亦是向車外地慕雲飛報訊。

    在事實面前,所有語言的力量都顯得軟弱無力,所以,聶魁只狠狠一眼瞪了過來,卻並沒有試圖開口為自己當下地處境辯解什麼,便那麼略顯狼狽的跌坐車廂內。

    車外馬兒一聲長嘶,停住,那強大的慣性讓我不由自主的往外一跌,眼看就是撞到車廂**的地板,好在前面及時伸過一雙手,扶住我的慣性前衝的身體。

    熟悉而溫暖的氣息,環繞著我,讓我略覺心安。

    掙扎著起身,望著探進半個身子的慕雲飛道:「聶魁,聶魁,有些不對勁,不知是不是餘毒作?」

    「餘毒作?他原來中過毒?」慕雲飛的面色依舊沉穩如水,抬頭,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是不是餘毒作我不清楚,但聶當家的當初憑蒙汗藥便敢入衙門掠人,如今,不過被我如法炮製罷了。但不知聶當家的,感受如何?」

    啊?聞言我不由一愣,慕雲飛也在車廂裡下了毒,不,應是迷藥吧,茫然四望,空空的車廂裡,一燈如豆,搖曳迷離,可是,若說毒在燈中,且不說聶魁當初就檢視蠟燭,就算他見識短,未認得有毒,可我也在車廂裡,怎的,卻並沒有感受到自己出現力有不濟的況狀。

    「你是怎麼下毒的?若說是下在燈中,為什麼他沒有事,若說是在公文上,我也不曾見識過。」入車以來,聶魁所接觸的,只有此二物而已。所以,中毒的途徑,自是不作他想,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我想,此刻聶魁的眼光,足以把我二人凌成碎泥。

    可惜。如今地聶魁。卻是微微動彈之力,都顯困難。

    身上那捆了一夜的繩索有了鬆動的跡象,慕雲飛一面幫我解繩,一面無視聶魁殺人般的目光,猶自帶著淡淡微笑,為他解惑道:「聽過混毒嗎?

    龍芯草為蠟芯,墨蘭花汁磨墨為字。二者自身本是無毒,但兩種氣味混在一起。便是絕佳的麻醉之物,可比那劣質的蒙汗藥高級上許多。」

    原來,所謂之毒。竟是分別藏在兩物之中,應是迷藥之類,望著那依舊散著幽幽光明的燈火,我終是明白此刻仍是自己平安無事地原因。

    「猜到我會點燈並不奇怪。但你怎麼料準我會去中碰這些公文地?」聶魁面上仍是不甘。

    「以當家的自認精明多疑的性格,我在別無他途的情況下。只能冒險一賭罷了,很明顯。我贏了。」

    「如此說來,我要的人。此刻應不在縣府牢裡了吧?」不知因為心灰意冷,還是欲借問話拖一拖時間,以試圖恢復體力,聶魁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到了此時,我也不得不承認,聶魁的腦子確實精明好使,比如此刻,一聽見慕雲飛自承自己是並無把握的賭一把時,便已舉一反三,明白選擇此途,不過因為交不出人來,所以鋌而走險,孤注一擲地無奈之舉。

    說實話,如果不是當初種種意外,讓我出其不意的佔了先機,我們之間若是正面交鋒,這鹿死誰手,倒還是不一定。

    「聶當家果然精明,不錯,人犯已在昨日,被刑部來人提走。如今,怕是已在進京的路上了。」

    點點頭,慕雲飛很大方地承認了。手上卻沒半點鬆懈,我只覺身上重重束縛的繩索終於鬆開,我連忙開始活動已有些麻的手臂,只要我能恢復自由,便不懼他的反撲。終於得了自由和安全,如今,大局,已是塵埃落定。

    這一次交鋒,卻是險勝。

    這樣地念頭浮上心頭,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嘴角浮現一絲欣慰地笑意,尚來不及擴大,下一刻,便看到聶魁面上浮上一抹獰笑。

    心中警兆立生,下一刻,便看到聶魁一直軟弱無力垂於矮几下的右手,突然抬高,猛地一揚,一道寒光在他他已血肉模糊的掌間閃現。

    那是匕。

    聯繫到剛剛看到血肉模糊地掌心,不知怎麼,突然回憶起當初山上師傅所言,所謂迷藥,不過是讓人意智薄弱,而極度的痛楚,則是世間任何迷藥的剋星。

    想來,剛才聶魁一現自己狀態不對,便已握緊了手中匕,借那十指連心的痛意,為自己聚集了最後點反擊的力量。

    先前種種問話,不過是用來麻痺我們。等的就是我們精神最最鬆懈的那一刻,才出這最後一擊的臨死反撲。

    這樣的一擊,已不是求自保,但求傷人的搏命之舉.

    這一大段念頭寫出來雖長,但在腦海中浮現,也不過瞬間,習武之人比常人要快上半拍的身身,讓我我下意識的一個利落轉身,把身後仍沒搞清狀況的慕雲飛,猛的仆倒在車廂。

    冰冷的寒氣挾著破空風聲,順著我伏倒的背部劃過,並沒有停留的跡象,逕直射出車外。這一擊,已是宣告落空。

    不對,我只覺肩上火辣辣的痛意,顯示,那鋒利的匕微微擦破我肩上肌膚。

    不過,與小命相比,這一點輕傷並不算什麼了,我這裡剛剛略微鬆一口氣,然後,便看到一雙錯愕的眼睛,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唇,溫熱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剛才急著救人,我情急之下,竟是整個人,撲到慕雲飛身上。

    此刻四肢交纏,極度曖昧。

    腦子裡嗡的一聲,臉上紅雲一片,熱得燙,不知怎麼,酒醉那一夜的記憶,一下子清晰無比的浮現腦子裡。肩上的傷口疼痛似乎離我遠去,車廂裡的氣溫似乎開始升高,燥熱起來。

    車外傳來馬兒「嘶」的一聲悲鳴,驚破一車曖昧氣氛。

    身在車廂裡的我們不由渾身一震,尚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原本靜止的馬車,一下子又開始跑動起來。

    而且,因為無人駕駛的緣故,這突然啟動,並且度極快的馬車慌不擇路,顛簸得讓人無法立身。

    車廂裡,響起是聶魁略顯瘋狂聲音:「兩位何妨再與我賭上一局,,這匹被驚擾的畜生,會把我們三人帶到何處?天堂,還是地獄?」

    剛才那柄被用盡全力拋出匕,意不在傷人,而在驚

    望著已顯瘋癲的聶魁,再看看那柄已深入馬背,只餘刀柄的匕和車外一閃即逝的景致,我面上血色盡褪,心中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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