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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狂人,不見 文 / 龍吟說

    又是石洞,水澈單手抱著魔獸蛋,另一隻手拿著當初從艷綾綾那裡淘來的羊皮卷,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每次去該亞羅的住地都會有不舒服的感覺,該亞羅是亙島唯一的祭司,年齡也僅次於老龍,但他顯然比老龍難擺平的多,一雙眼睛能看透龍靈魂似的,讓她無處可遁。

    「既然來了,幹嘛還在外面站著?」聲音一如三辰前洪亮,對於大部分的龍族來說三辰確實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也許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她家那條老頑童了。

    「該亞羅長老。」水澈知道該亞羅好禮儀,以前她不懂事,可是現在,被人類禮教熏陶了三辰的她不能再那麼放肆了。

    擦拭了一下單片眼鏡,該亞羅看著眼前的少女,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倒是有點作用。」龍爪指著山洞邊作為石椅的大塊石頭,示意水澈坐下。

    水澈先是鞠了躬,遞上她帶來的禮物,才慢慢坐到了石頭上,那姿勢真是比人類的皇家教員還標準。

    該亞羅冷笑一聲:「怎麼樣,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如何了?」

    水澈抽出斷罪:「實在是小龍無能,冥想……師兄,咳咳,在回來之前已經消散了。」

    饒是該亞羅再以鎮定聞名,現在也是一臉震驚,他看著水澈手裡冒著黑氣的鞭子,不一會一抹黑影很沒力氣的飄了出來。

    「他是?」該亞羅緊了緊眼鏡的帶子,努力想看清那幽靈的相貌。

    「是克裡桑**師,該亞羅長老。」水澈拘謹的說。

    該亞羅沉默了一下:「我說你怎麼回來就一臉嚴肅的,還以為這三辰時間真讓你這猴子改變了多少,沒想到卻是來找我算帳的。」

    水澈一直緊繃地臉在該亞羅說出這番話以後立刻變軟。她笑嘻嘻地靠到石洞冰冷地牆壁上。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算賬我可不敢。倒是有很多事還請祭司為小龍解惑呀。」

    該亞羅哼了一聲不接話。水澈故作歎氣道:「說實話沒能把冥想師兄地靈魂帶回來。是水澈地不是。嗯。咳。」許是知道自己這話酸了點。她清了清喉嚨:「不過。祭司大人。在冥想消散之時。水澈可以保證。他過得很快樂。」起碼在最後關頭。他能認清自己地心思在誰身上。

    水澈眼尖地看到該亞羅臉色稍稍地變化。暗道時候到了:「只是。該亞羅。祭司。我聽說冥想是您扔到亞菲特地?咳。原來。我們龍族兩邊也不是聯通全無嘛。哈哈。」她乾巴巴地笑了兩聲。這條龍嘴巴真是緊啊。怎麼說都不張開。

    該亞羅眼角覷到水澈已然不耐地臉色。緩緩張口:「自是。龍族本就是一體。相互交流也是好地。怎麼從你這口氣裡聽著。還像是在怪我?」

    水澈笑臉一僵。嘿嘿道了兩聲:「哪敢哪敢。」便又沉默。

    該亞羅搖搖頭。眼睛掃過鞭子和那抹沒有回去地黑色靈魂:「我知道你想地是什麼。把這傢伙帶來不就是告訴我說即便克裡桑在。也沒辦法把冥想帶回來了?順便提醒提醒我這個老傢伙。我當初做過地事?」

    聳聳肩,水澈知道現在不是她插嘴的時候,靜靜地等著該亞羅說話。

    「你也就是現在趕上時候了才能回來,若是族長在,你以為他不會啟動結界把你關在亙島外的海面上?」

    「什麼……」水澈眼睛一睜,要說什麼卻被該亞羅一隻龍爪擋下了。

    「現在族長出島辦事去了,若是他知道你回來……哼哼,那好戲可就有的我看了。」該亞羅重複了一遍剛剛的意思,又說:「想知道為什麼?你不是去過冥暗沼澤?不是還把人家地第一侍衛帶回來了麼?你以為冥想在亞非特大6這些辰只是鬼混?」

    該亞羅歎口氣:「說實話,我倒是沒想到你知道事實以後,竟然還能回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道:「真是沒想到。」

    「這有什麼。」水澈聳聳肩:「那裡到底沒有呆過多長時間,我留在那也沒什麼意思。倒是您啊,長老,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派冥想去大6的原因。」

    該亞羅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水澈,看得她渾身毛,才滿意的收回視線:「如果我說這是我地職責,你是不是就該閉嘴了?」

    「當然不,」水澈挺起小胸膛:「你是職責,我這就是使者!我還是可以問的。」

    該亞羅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近乎耍賴的孩子,剛剛因為冥想地消息帶來的陰翳消散了些些,他點點頭:「你有使者地心就好。記著,作為使者兩邊都不能偏袒的,做一個公平的統一者。」

    水澈這才懵懂的明白,為什麼出生在那邊的她會被扔到這裡。她搖搖頭,若不是老龍待自己就像是親生的,憑她小時候受的那些冷遇,保不準她會陣前倒戈。

    到底最後該亞羅沒有說什麼有用的話,只是一再提醒自己是因為族長不在島上她才能平安到達。什麼意思嘛,水澈忍不住腹誹,嘴巴還是死緊死緊,抱著你那一大堆一大堆的秘密去龍墓吧你!

    原本該亞羅叫水澈來就是想看看冥想,只是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噩耗,使得他也沒辦法知道如今亞非特的實情。他知道的基本上水澈已經知道個七七八八了,而剩下的,卻是不能說的。原來自己也有毫無用處的一天啊。這頭在龍族地位很高的祭司抬頭看著洞外的天空,老了,不得不承認,冥想,你要是在會不會也嘲笑我老骨頭?天沒有回答,依舊是白雲如綢,像是沉靜了幾萬辰的智者,看著這個喧鬧的世界……

    一直在龍塔裡吃喝玩樂的三個人類加一個矮人終於有了一種被正常人類稱作「愧疚」的感覺,他們會不會笑的太大聲了?看見水澈黑著臉從門口走過的樣子,三個半人同時想到。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嘛,誰讓在龍族不能亂走呢?這可是你水澈親口說的。

    突然,康妮懷裡的科學一改往日的溫順,跳脫出來,幾步跟上過門不入的主人。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消失了身影。

    水澈奇怪的看著科學,她皺起眉頭:「你怎麼出來了?」

    科學停下,兩腿著地仰頭看著水澈:「他快孵化出來了吧?」

    看著一直不肯放下的魔獸蛋,水澈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就今天了。」用抗神的方法進行重生的魔獸沒有那麼長的孕育時間,這是神罰,既要接受二次生命就要有被徹底毀滅的準備。她看著科學,隨口問道:「你要去麼?」

    科學做了個貓一樣的舔爪動作:「是的。」我必須去。

    水澈點點頭,她開始無限懷念當初那個叫著:「叔父……偶餓鳥」的小兔子,雖然那隻兔子比較脫線,還很呆,偶爾也會因為覺得受冷落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行為,但總比現在這樣,一臉冷淡的似乎對所有事毫不關心的好。是不是,你離開了,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呢?狂人?

    水澈背過身去,沒有和科學對視,只是僵硬的點點頭,快步走開了。

    科學自嘲的笑笑,無所謂什麼期待不期待的,當那位大人給了它,它想要的一切以後,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它驚訝的事情了。科學看著水澈不肯停下的腳步,這是它唯一能看到她,而不用仰視的高度,四腳落地緊緊跟上。

    突然狂人開始在蛋裡不停地衝撞,水澈覺得這蛋馬上就要被撞破了!該死的,說什麼來什麼!她急急拐彎奔向南森林,記憶中的大石。嘴巴裡無意識的念叨著:「原諒我原諒我,不能帶你回家,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保留點什麼……」語無倫次的想要表達最後的心思,水澈將蛋放在那塊第一次與狂人合作,打敗夜鷲的石頭旁邊。在蛋殼破碎的瞬間,逃進了旁邊的樹林。

    科學歪著腦袋,真是奇了,如果水澈讓狂人第一眼看見的話,她就是狂人的母親了呢。為什麼要躲開?

    水澈沒有注意科學探詢的眼神,而是緊張兮兮的看著那個破殼的小獸,像隻貓一樣的小東西,孱弱但是倔強。即便一出生就來了個「虎啃泥」還是不停的用他顫抖的腿支撐著整個身體。

    小獸終於能安穩的站起來了,他疑惑的看著破碎的蛋殼,繼而走來了……

    「唔,唔。」科學被水澈勒在懷裡,嘴巴出不了聲。眼睜睜的看著新生的魔獸沒入樹林,才被自家主人放開。「你怎麼不出去?」得到自由的科學立刻跳開水澈身邊質問道:「你應該給他吃蛋殼啊,那樣他才能恢復記憶!」

    水澈拍拍袍子上的落土,和科學留下的爪子印。一臉強裝的淡然:「該走了,去做我們的事。」

    科學站在一邊,看著她將那些蛋殼埋到土裡,然後抱起自己出了森林。它沉默的呆在水澈的肩頭,看著樹林裡一閃而逝的身影,重生的魔獸生長的度真是快到不可思議,這算是真正的重生吧?

    再見狂人,不。

    不見,狂人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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