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情全部準備好的時候,一切都會進行得異常的順利。
安塔托是個很能自娛自樂的孩子,而且適應能力強。水澈已經做好了她會哭鬧找爺爺的準備,可是幾天下來安塔托除了會抱著娃娃找水澈一起玩以外沒有任何激動地情況生,這娃的深沉一度搞得水澈很疑惑。
得意洋洋地把肯約瑟介紹給克羅埃特,在眾人驚奇的眼光中宣佈她決定把肯約瑟的賣身契轉賣給這個百里的新領主,水澈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因為在這之前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水澈會來這一招,只有加布茲會輕輕抿起唇角給她一個讚許的微笑。
看樣子水澈真的是一天都不願意在百里多呆了,她把自己的遺囑交給克羅埃特,這是面對萊越神聖政府拷問的最後一道保命符,一旦那邊現這裡人換了就以水澈意外喪命報給上面,反正不管三王子再派什麼人來,依照百里現在的形勢那人多半也會被克羅埃特修整成傀儡。不過,水澈陰險地想,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比修斯拒絕再跟他們同行了這照實讓水澈吃了一驚。怎麼問他,他也只會回一句話,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卻是再也不肯說得多了,弄得水澈也不敢再煩他。而且,媒體次到這個話題,比修斯就會笑,那種笑讓水澈疼到了心裡,她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比修斯從一出現就給了水澈很大的不安全感,緊接著就是他對自己難以接受的親近,還有自己絕對不會拒絕的態度。這些都讓水澈本能的躲開他,儘管身邊的人一邊又一遍的向自己說比修斯不會害她,她也不肯放下心裡的那份不安。一度她以為自己以前認識比修斯,但是每次問起總會得到更加否定的回答。和比修斯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水澈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地感覺,想到比修斯就會忍不住的哭。而這份心情的源頭。她到現在都找不到。
水澈看著身後加布茲緊隨的身影,想到了又一件可能傷害到比修斯的事。那就是她現在已經可以很肯定的說,她更希望以後和加布茲在一起經歷形形色色地事情而不是比修斯……這是水澈經過很長很長時間思考後的結果,她不明白為什麼是這樣,但是這是結果,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為了她難得下定的決心,水澈不想再做任何動搖自己的事情。比修斯教會了她什麼是戀愛,教會了應該如何表達對一個人極致的不同於親情的喜愛,不過很可惜,到最後她要表達這種熱愛的對象不是他……歎口氣,是不是比修斯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思,才會決定這麼做地?
「怎麼了?」聽到水澈歎氣,加布茲適時遞上關心,「後背又疼了?」
水澈點點頭。沒說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後背就會有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隨著時間地延伸。疼感也漸漸加重了,以至於她再也無法無視這種以前覺得微不足道的感覺。看到加布茲投來的目光,水澈笑笑:「沒那麼嚴重。」
駱芬格走在他們後面,用奇異的眼光在水澈二人身上掃視,但是沒說一句話,只是總握緊手心,像是隱忍著什麼。
現在,他們加上艾斯蘭蘭和他懷裡抱著的安塔托,一行人已經告別百里走在了前往萊恩斯城的路上。這是水澈的意思,暫時眾人還沒有特殊的理由拒絕她。
駱芬格實在看不過前面兩人是不是搞得眼波流轉,為了盡量忽視,她退到後面和安塔托玩,可惜那小姑娘會認準了什麼特定的人似地,除了水澈和艾斯蘭蘭其他人一概當透明。被無視的駱芬格咬著嘴唇,只好繼續保持隊伍無比尷尬的氣氛,最後再也忍不住把科學從水澈肩頭上搶了過來,進行頭腦交流。於是隊伍在一對一穩定的配對情形下走的意外沉默。
萊恩斯城。混亂貧窮暴虐和苦難。一直是那裡地代名詞。因為地處萊越神聖國與特瑪索微邊界。又是難得地官方城池。那裡常年戰爭不斷。幾乎成了三不管地帶。
水澈一行人在特瑪索微地小國家之間搭乘了幾次傳送陣才到達城邊。
「真是個熱鬧地地方。」水澈下了結論。他們此時站在萊恩斯城地石門外。那裡來來往往不停地有乞丐和竊賊進行著他們穩定地工作。人們只會像老鼠一樣在街上逃竄。以免被乞丐圍攻被竊賊橫刀。這裡一定是世界地對立面。水澈暗暗地想。一面避開不懷好意湊到他們身邊地乞丐們。
「水澈。你到底想做什麼?」駱芬格實在忍不住開始射火球對付那些難纏地攔路強盜。轉頭問水澈。
「去神殿。」水澈才懶得理這些小混混們。只是把結界全開。讓那些比市民還橫地流氓再也不能靠近他們一步而已。
「喂!喂。你幹嗎不算上我!」現自己被排擠在結界之外。駱芬格不禁怒道。
水澈聳聳肩,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看你打的很歡樂麼……」
他們一路不帶停頓地找到了那個城市地光明神殿,水澈轉頭對加布茲說:「你去裡面找一下主教,問問有沒有一個叫做康妮.諾伊絲的貢獻神徒。」
加布茲雖然奇怪她為什麼不自己進去問,但還是沉默著點點頭應了。
「哼,真是好用,竟然連個問題都沒有。」駱芬格也在身後立定,沒好氣地道。
水澈沒有接話。約莫一個沙漏,加布茲帶著一名穿戴嚴實的黑袍白巾信徒出來了。那信徒在水澈略帶激動的眼神下抬起了頭:「水澈。」她說,聲音顫抖。
「你已經不是貢獻神徒了?」選了個可以安靜說話的地方,水澈驚訝的開口。
「嗯。」康妮面色沉靜,看樣子這些辰受到了很搭的熏陶:「因為這裡的特殊環境,我已經被提拔為實習祭司了,不過說實話,這裡的實習祭司只有我一個。」她微微笑道:「誰讓這裡缺人缺的厲害呢?即便處處都在宣揚神教平等,也沒人自願來這裡受苦。」
「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水澈淡淡道,她知道即便這裡沒人繼承祭司之位,康妮也不會這麼容易被提拔為實習祭司,要知道,貢獻神徒的地位基本上是與祭祀用的牲畜一樣的。
康妮調皮地吐了下舌頭,那模樣恍然讓水澈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謝謝你啦,不過我已經過了激動期了,嘻嘻。」她接著又歪著腦袋喜道:「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當他,」她指著加布茲,水澈敏感的看到了她手上的傷痕,「來找我時,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水澈搖搖頭:「這是我答應你的。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不會,其實,我也知道,這地方太不好,如果你沒事,肯定不會隨便來的。」康妮斷斷續續的說道,那模樣讓水澈心裡抽了一下。
「對不起。」她只能這麼說,然後又抬起頭:「你現在能離開神殿麼?我需要你的幫助。」
當康妮轉身回神殿去詢問大祭司的時候,駱芬格在她身後輕輕的道:「你還是決定了麼?讓狂人重生。」
水澈低頭:「不知道,但,這是備選方案之一。」
駱芬格不再說話了。
能夠得到萊恩斯城光明神殿主祭司的肯是令水澈意外的,她甚至已經決定要擄走康妮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得到「官方許可」。
「祭司大人說,這也是對我的磨練。」康妮是這麼解釋的,水澈也就不追究了。
而當水澈再次做出前往祈島的決定時,駱芬格提出了異議:「這裡離冥暗沼澤很近了,我想,回去看看。」
水澈皺眉,她不想再耽擱時間,不知道狂人現在已經怎麼樣了,如今冥暗沼澤在冥想消散以後對她早就失去了吸引力。
駱芬格歎口氣:「去吧,不要忘了你來大6的真的緣由,不要忘了你的根。」
這話說的朦朧,水澈道:「我來大6的緣由?不就是尋找衍生方法,尋找冥想麼?」
「我是說你,你要我說明白麼?」駱芬格的表情愈加嚴肅,她握緊了手掌:「很好,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身世了?你已經決定放棄知道你生為人形的原因了嗎!?」
那一瞬間,沙漏傾瀉的沙粒停頓。
康妮看看這位,又看著那位,不明所以。
而身後的加布茲眼神閃閃,但還是沒說一句話。
駱芬格輕蔑的笑了一聲:「你真是個蠢蛋,完完全全的。我不明白你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她的手指明確的指向加布茲:「難道你就沒有問過他麼。為什麼康妮被他帶出來的時候會叫你水澈而不是海尼,那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名字!還有你現在這副模樣,康妮又是怎麼不作疑問的直接跟你走,你走在別人鋪好的路上已經走得太遠了,遠到你已經忘記了自己應當做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傻乎乎的為你做犧牲了,水澈。這是那個人最後的要求,在你面前把這傢伙的面具摘掉,讓你學會自己走路,我跟了你這麼長時間,而你竟然完全沒有察覺他的不同。」
「雖然我不覺得,這跟你要他去冥暗沼澤有什麼關係,」加布茲慢吞吞的說:「但是如果你想聽我會告訴你,你們隱瞞的技巧真是笨拙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