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米尤竟然曾經是獸人族的武赫大將軍,水澈簽任命書的時候心裡還在嘀咕,怪不得這傢伙氣勢那麼凌人,原來是個拼血沙場的主。幸虧他沒有責怪自己傷害他妻子要不她還指不定得死成什麼樣呢!抬眼看著牆上的日期板,皇家5389辰傳說之輪15日。不知不覺又一個辰頭過去了,她站起身,前兩天萊越神聖那邊來了消息,因為是新帝即位,國王慶生改在了神跡之輪1日,所以再過22天她就又要回到國都了,真是煩透了,有什麼辦法能不用回去呢?政治這東西對她水澈來說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即便她多麼用心的學習,她也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麼時候對什麼人要用什麼樣的口氣,手應該擺在那裡,腿應該如何疊放,那些——對她來說——雞毛蒜皮不用在意的小事在政治上都有可能引起一場風波,水澈厭透了這種謹慎得像禁錮一樣的事業。她又看了一眼日期板旁邊的計時板才1o沙漏,距離加布茲回來還有整整兩個沙漏呢,這可怎麼熬啊!
水澈這邊怨天哀地的感歎命運不公,生活無味,比修斯卻在沙漠上和特米尤一起走在去往廢城獸人族的路上。兩日前特米猶帶著百里僅能贊助的一支十二步兵的「軍隊」前往獸人族,其實對於百里的贊助特米尤心裡仗著常年的經驗還是有幾分底的,說到底他要的並不是百里這點根本算不上軍隊的軍隊,他要的,是一個容器。基本上他已經確定自己能夠擺平獸人族裡面的那些亂黨,但是一旦獸人族歸他管理他就不免要為獸人做打算了。留在沙漠繼續與貧窮乾燥和疾病抗爭,還是融入人類社會學習人類地技術,特米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原因無他,他那一手在沙漠裡尋水種稻的技術還是從人類那裡聽得的。這讓他和他妻子地生活水平一直在所有廢城獸人之上,所以說,為了學習人類的技術,特米尤選中了剛剛換城主的百里,那個小女孩是的躁動的性子。坦白說不是個合格地領導者——或者她本人都不願意做「合格」的領導者——但是她很幸運,豹子看著前方那個有著茶色頭灰色眼眸地青年人。那是個天然的領導者,那個青年的身上有著他曾經跟隨過的所有英明長老地氣質,即便他只是幕後操作,但特米尤想。有這個人在百里一天,百里就不會再往下走。
時間掐得非常準,在第十七個沙漏這支異常迷你的軍隊就來到了搖搖欲墜的城牆外,特米尤跟著比修斯下了駱駝,他看見比修斯英挺的眉毛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就聽他說:「這地方……看不出有人啊?」
特米尤回道:「這是獸人祭司為獸人族下的幻陣,外面看不見裡面。但是裡面的人會看得見外面。」
比修斯心想怪不得當初聽駱芬格地敘述曾經在廢城外遇襲而水澈卻沒事。誰叫水澈地斷罪有一條老早就被人遺忘的功能破迷幻呢!他又看了一遍那些城牆,不過這回卻是加了一些魔法。果然城區裡獸頭湧動,這圈矮小地土坯根本不能當住獸人高大的身形。「你用地什麼方法?」比修斯突然問道。
特米尤面部表情自然:「只是改變了一下腳步節奏。每種獸人都有自己族內規定的腳步節奏,接近城牆的時候注意改變就不會引出偵察兵。一個隊伍裡只要有一個人記得就不就不會引起注意。」
「嗯。」比修斯只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過了一會:「你的目標在哪?」
特米尤道:「進城第三條暗巷,一戶熊獸人。」
比修斯挑挑眉毛,語氣裡帶著點興趣:「密塞?」
特米尤不說話,只是眼中似乎被人點上了兩把火。
夜晚的沙漠溫度降到了冰點,比修斯一行人終於等到了襲擊的最佳時刻。
特米尤先行。其他人在比修斯地指揮下偷偷從後方繞進當初關押駱芬格地地方。因為那裡現在還關著一個人——肯約瑟。特米尤地身影迅隱沒在黑暗籠罩下地廢城。他先拜訪地是以前出生入死地兄弟。在一家接著一家地燈被敲亮後。特米尤又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密塞地家。此時熊獸人家只有米娜雅一個人。特米尤翻過矮牆在米娜雅尖叫前將她打暈過去……
密塞拖著昏昏沉沉地腳步回家。熊掌裡還握著一個深色地酒瓶。熊嘴吞吐著口沫。一副醉生夢死地模樣。他挨到家門口。直接砸門:「婆娘!給我開門!我回來了!」半天無人應聲。密塞大怒。自他當上大將軍一職後他這個懶婆娘還從沒有對他地事情疏忽過。密塞一怒之下掄起酒瓶就往門上砸:「你個蠢婆娘。給我開門!」這一聲吼。嚇得街坊鄰居都紛紛把門窗關緊。家裡土牆不結實地還趕緊著防止那些土層剝落。
門吱呀一聲開了。暈暈忽忽地密塞完全沒現這門是無人自動打開地。只是響亮地了個酒嗝:「媽地。非得我吼才開……」說著就踏了進去。可沒走兩步人。就倒到了地上。
在廢城地中央廣場。獸人們漸漸聚集到了一起。母獸人抱著崽子。公獸人扛著勞作工具就這樣急匆匆地趕過去、
「怎麼回事?」一個犬獸人問圍在中央廣場地同伴。
那個犬獸人上下打量著問話地。齜出犬牙:「是特米尤大人啊特米尤大人抓住密塞通敵地證據了!」
「什麼!?」前來詢問的犬獸人大驚失色:「那個……特米尤……呃……大人」看到同伴的眼神後他滿不情願的加上那個稱呼:「他才是通敵人類的叛徒啊!」
「愚蠢!」他地同伴沒回答他,身邊一個豬獸人看不過去了哼哼道:「特米尤大人向人類學習生活技術不過是想讓我們生活更加好一些,這密塞聯合精靈族帶走長老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比起來哪個才算是通敵!?你這小子。難道不知道長老已經失蹤的事麼!」
犬獸人耳朵耷拉下來,人數上的差距讓他不敢再大聲說話,只是小聲嘟囔著:「話都是你們在說。」便灰溜溜鑽到獸人群不再出來了。
特米尤綁著密塞來到廣場中央,他掃視著底下從各路投來地意味不同的眼神。冷冷的說:「我,特米尤為晚上打擾大家的休息感到萬分的抱歉,但是有些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相信大家已經聽說了長老失蹤地事情,但是被人下令不許胡亂揣測。可據我所知,長老失蹤距今已經有兩個月輪不止。我獸人族的長老團對此卻沒有半分動靜,這令我大為不解。在一次次地尋訪探索過程中,我終於現,原來大家在上一次公投出的武赫大將軍,我們英雄一般的威猛領導者。竟是長老失蹤事件的主謀之一!這份現讓我萬分吃驚,隨著證據越來越多,事實已經不是在臆測而是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你我眼前。看!」他指揮著身邊的狼獸人向群眾展示:「密塞不識字,所以每一封機密通關文件都是由他身邊的豺狼兄弟稀飯幫他翻譯,而可惜的是稀飯也是個半桶水,對於大6通行文一知半解有時候完全曲解文的意思,給大家看的這份是在密塞的辦公桌上搜出來地。與精靈族地密約之一。裡面精靈族連暗示技巧都不用直接說明要獸人族依附精靈族完成精靈族某件大業,這就罷。大家看最後,可笑的是。精靈族地開出的誘惑價碼只是給了密塞大人本人三桶劣質黑莓酒,三桶劣質黑莓酒,我們英勇而威猛地大將軍就把我們獸人族的長老賣了,這是多麼荒誕的事情!」獸人裡面識字的不在少數,只可惜認事的不多,當初密塞的選舉很多人都是因為屈服於密塞的巨大熊掌之下違心投得票,如今看到自己選出的將軍做了這等丟臉至極的事情都對密塞指指點點起來。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密塞的酒到現在還沒解,看到眼前亂七八糟的獸頭只覺兩眼昏花,心頭又是一煩破口大罵起來,民俗俚語罵的那叫一個順暢,更是暴露了他識字的功底。
「不對!密塞大人是族裡數一數二的良醫,特米尤你個騙子,嫉妒大人醫術比你高明!」敢問在如此勢頭之下還能堅持公然對抗者誰?自然是密塞身邊的文士第一稀飯了,而乾糧抱著他的第七個崽子跟他老婆也握拳支持自家兄弟不畏強權。
特米尤沒有傻到自己辯解自己的醫術多麼高明,倒是旁邊有頭狼懶洋洋的接了口:「稀飯兄台,在下敢問,你有何證據證明密塞醫術高明?」
「有何證據?哼,天下人都知道,密塞大人治好了族裡流行的瘟疫,讓腿斷的少年郎外出打工,兒童……」
「稀飯兄台誤會了,在下說的是證據,而不是天下人的口碑。那好,密塞大人既然治好了這麼多病患,敢問兄台可否請上一二讓在下見識見識你家大人的醫術?」狼獸人瞇起他幽綠的眼睛:「也算是開開眼界嘛!」
稀飯剛想挺胸吼句「當然可以」話沒出口就被身邊的兄弟擋住了,兄弟倆低語一陣,稀飯臉色忽的變得煞白,為何?只因「密塞大人」救治過的病患全都有理由不在城內,他們找不到人啊!
「我作證!」一個貓獸人婆婆拄著枴杖嘴唇哆嗦的走出來:「我那可憐孫兒就是在密塞的治療下病死在榻上!密塞不讓我聲張,還威脅老婆子去我全家性命!婆子忍痛至今是再也忍不下去了。特米尤大人,婆子願意作證,那密塞熊根本沒有什麼醫術,全是胡吹!」
有貓婆婆一句話,獸人群裡一下湧出不少揭穿密塞醫術騙子身份的受害者及其家屬,一時間密塞成了眾人口誅筆伐的眾矢之的。
特米尤看著遠處一顆亮星,那是他和比修斯約好的信號,那邊結束了。他看著台下激憤的眾人,心中感慨萬千,當初一句忍,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