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水澈被嚇白的臉色,那只叫歷史的沙色緋魘又湊到黑龍的耳邊唧唧了一陣。黑龍臉上顯現出極不自在的表情,他咳了一聲:「咳嗯,你是在找比修斯麼?」這句話約莫用上了他這一生都沒用過得平和語氣。
水澈反應很快,如果比修斯要害她,她可不能自投羅網:「你說誰?我不認識那個人誒……」
黑龍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水澈身後有人說話了:「親愛的你太傷我心了,這還不到半個沙漏你怎麼就不記得我了?」比修斯哀怨地出現在水澈身邊。
水澈推開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比修斯反握住她的手:「乖,沒事,我們去趕路。」說著就要帶她走。
那只沙色緋魘突然衝出來,唧唧叫著用長長的尾巴甩向比修斯,比修斯伸手輕易地抓住它,輪了兩圈,將那只可憐的沙色緋魘轉到兩眼畫圈圈,才停止虐待。把它拎到眼前,銳利的灰色眸子一瞇,「我就知道是你這個不安分的傢伙搞的鬼。」當那隻小東西嘴裡冒出可疑的白色泡沫狀物體後,比修斯輕蔑一笑,將它扔了回去。
微微的清風穿梭在林間,比修斯茶色的頭被風掬起,英俊的側臉透著桀驁不馴的味道:「你可不要犯規哦,這位大人。」他盯著黑龍。
水澈一愣。是她看錯了麼,比修斯那眼神就像一條吐著芯子地毒蛇盯著它馬上就要生吞下肚的巨象……
黑龍也不示弱,金色的眼睛回瞪過去。眼神廝殺了一陣,他才緩緩說道:「……歷史說你虐待她?」
比修斯嗤笑道:「你也會關心他人麼?真是太罕見了。」誇張地口氣卻是懶散的調子,實在不能說裡面沒有嘲諷的意味。
黑龍沒有動氣,他道:「不要再做那種事情了,難道你只是單純的想報復?」
比修斯卻不再理他:「管好你自己吧。」說著就想拉水澈離開。
「幹嗎,你幹嘛拉我!」水澈卻不配合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你。還有你!都是幹什麼的,突然出現,說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當我不存在嗎?!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比修斯突然把她拉進懷裡,狀似曖昧地說:「乖乖地跟我走,把這裡忘掉,這不屬於你。」話尾處比修斯灰眸惡意地在黑龍臉上逡巡一陣。
他冰涼的手帶著安撫的力量捂上水澈地眼睛,水澈漸漸停止反抗不自覺跟著他動作。最後留給那頭黑龍一記陰狠的眼刀後,比修斯帶著水澈原地消失了。
黑龍高大的身形有幾分頹唐:「……歷史,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緋魘還有點暈。唧唧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刺眼的陽光讓水澈不得不甦醒過來,她看著周圍,腦袋裡有幾個模糊的場面閃過,陰冷的森林,濃濃的黑霧,蕭索的背影,可是具體什麼,她怎麼想不起來了?水澈搖搖頭下床,最近好像常常是這樣的情形,一醒來就換了個新地方。
穿上水色的法師袍。水澈揉著眼睛打開房門。
「你醒了?」比修斯歡快地聲音在耳邊轟開。
迷茫地抬頭看看來人:「比修斯?」
「黑暗神在上,你還記得我。」他做出誇張的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裡是哪?」她問。
「啊,你估計是太累了還沒想起來,咱們已經到真雀國了。昨天到的。」比修斯攬著她走回房間,「大概是太累了,你回來就昏睡過去了。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了麼?」
「好了,我不想總休息休息!都要霉了!」水澈皺皺鼻子老大不樂意地說。
比修斯輕笑道:「好,吃點東西,咱們就出去轉轉?」
「科學和狂……克裡桑呢?」水澈自然地問道卻是不自然地閉上嘴,該死。怎麼老是說些讓自己難受的話?這兩天已經盡力不去想狂人了啊。
看樣子那隻小東西確實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比修斯裝作沒聽見水澈話裡的錯音說:「科學早就醒了在樓下吃水果呢,克裡桑啊。還在你腰帶裡。」
「呃?」水澈呆了呆,「腰帶裡?」
「是啊,真雀國是神之國,冥力會被探出來,所以你就把他收回腰帶裡了。真是的,看樣子你真累壞了。」比修斯滿含寵溺地說。
這時科學用前爪推開門,看見水澈已經醒來蹦跳著衝過去討愛撫。
比修斯領走小兔子:「先吃東西!」
水澈和科學一致做出撅嘴的模樣抗議。
比修斯深吸一口氣:「別做出那種白癡的表情!」
「切……」又是一致地回答,只是一個出了聲響一個只在水澈腦袋裡迴盪。
看著滿街的神職人員水澈有點頭大:「這裡不會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吧,我好像看到的全是祭司……你確定這裡只是個普通地城鎮?」
比修斯看著手中的羊皮卷:「確定肯定以及一定,你都問了三十七遍了。我最後說一次,這裡是邊境城鎮,其他國家來神殿朝拜的信徒會有很大一部分在這裡落腳,其中絕大部分認識非常虔誠的光明教徒,他們終身穿著光明神殿的統一服裝,明白?」
水澈看著一個白色祭祀袍的男人走過自己身邊:「那也不要這麼誇張啊,難道這裡的鎮民也都是教徒?」
比修斯說:「是啊。亞菲特大6哪個人沒有信仰?就是真雀國地光明教徒多些罷了。」
科學趴在水澈肩上,它藍色地火焰吸引了很多人地注意。
「神地小姐,它是日刃神獸麼?請問您是否隨從我主將之收管?」不時會有幾個人敢在比修斯地殺人目光中衝過來騷擾一下水澈。
「……日刃是什麼?」水澈在微笑說服第八個勇士之後。終於忍不住要問了。
「光明神的寵物,日刃,和焚虯一個級別。」比修斯捲起羊皮卷別有意味地看了水澈腰間的鞭子一眼。
「長什麼樣?」水澈好奇道。
「鳥樣。」
「……」水澈暗自琢磨,比修斯這句回答是不是一語雙關呢?……
比修斯提出要去服裝店買衣服,水澈大大地鄙視了他,買衣服做什麼?有得換就行了唄,果然是有雙性別的變態,理解不能。
而比修斯卻是輕而易舉地反鄙視回去。你穿著法師的服裝在街頭晃悠,整條街的人都會注意到你,還怎麼打算去光明主神殿偷東西呢?沒準半路就會被人追蹤,這不是找死?
買了兩件白板級的祭祀袍,水澈鬱悶道:「祭祀袍是這麼隨便就能穿地?太沒規矩了吧,這是瀆神啊。」
科學從光明水晶球的照耀下探出頭,對水澈道:「師父,我不想帶著個水晶球!真難受!」
「難受也得忍著,要不我們偉大的比修斯隊長又要苦惱了,」水澈咬牙道。她還沒忘記比修斯威脅她的事情。
比修斯自然聽到了,卻不當回事接著水澈剛才的話說:「這當然是瀆神,不過在祭祀袍盛行的真雀國神早就被商人褻瀆的徹徹底底了,你沒見那些專櫃裡擺放的神像?這在百辰前可是被嚴令禁止的。」
水澈認真地看過後突然道:「真不公平。愛莎美亞創世,尤利西斯滅世,光和影是相互存在的,憑什麼只有愛莎美亞才能擁有這麼正當又繁盛地教會展?」
比修斯目光也放在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神像上:「因為那是尤利西斯的決定啊。」以神之名作出的決定呢。
「啊?愛莎美亞和尤利西斯不是戀人麼?尤利西斯難道不想跟戀人在一起?」水澈問。
比修斯暗覺不對,他正要開口,卻聽有人高叫道:「就是他們!一直盯著神像說不敬的話,他們一定是死神的信徒!」
水澈這才覺。他們就被大批身穿白色祭祀袍的群眾被包圍了!
比修斯冷眼看著那個叫來護衛隊的胖男人,薄薄的唇角一勾:「先生,光明神保佑你,是誰向您不了錯誤的指令讓您勿以為我們。最忠誠地光明教徒會說出褻瀆我主的話語呢?」
胖男人一愣,道:「你們剛剛談論神像販賣,還有那個小女孩竟然大逆不道地說光明主神是黑暗神的戀人,這就是大不敬!」
比修斯拉住水澈不讓她上前解釋,眼睛邪魅地看了一下圍觀的人說:「多說無益,我有最好地證據證明我們的虔誠。」
看著比修斯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水澈有點呆,他想要什麼?
科學的一句:「師父,利昂亞特的水晶球。那可是最強大的證明了。」這才讓她回過神來。不過,這傢伙怎麼知道她有那水晶球呢?
屬性光明的水晶球在光明魔法充沛的邊境城鎮出耀眼地白光。在白日就像另一輪太陽,中間金色地細紋雕花也變成了看不懂的魔咒在空中湧動。
「啊,諸神地信仰!主神殿大榮譽祭司大人的貼身寶物!」眾徒喧嘩一片。
那胖子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站住!竟敢污蔑大榮譽祭司大人的貴客,給我站住!」護衛隊看到他有偷溜的架勢立馬追了上去。
比修斯得意地收回水晶球,再接受了一圈愚蠢教徒的膜拜後,沖水澈眨眨眼,帶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