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子一聲苦笑,正要回答,哪知道袁婆婆突然開口問道:「照你們這樣說,是不是殺人就該償命。對嗎?」
那婦人答道:「自然,況且殺害的是手無寸鐵的平常百姓,簡直是罪加一等。」
袁婆婆道:「你們怎麼就能肯定那三人是這姑娘所害的呢?你們難道就不怕冤枉了好人?」
袁婆婆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是平靜。對面馬上三人丈二模不著頭腦,聽著這樣的一句話,心中都是孤疑連連。難道是我們冤枉了這女子,那一家三人並不是她殺的,那這兇手是誰?
還是那婦人當先忍耐不住,說道:「不是她,會有誰這樣的殘忍呢?我們這一路追來,就只看見她了。哼。」
她當將話說完,心中咯登地一跳,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這下總算是領悟了過來:「難道那三人是眼前的這個老婆婆所殺?」
這般想來,一雙疑惑的眼睛就怔然地盯住了袁**。袁婆婆轉頭看向了空靈子,問道:「那三個人可是你殺的?」
空靈子明知道三人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現在她竟然還這樣來問我,當真是有些讓人惆悵無奈,空靈子緩緩地笑了一笑,道:「我與前輩一道而來,什麼貧民,我卻是一個也沒有看見。」
袁婆婆聞言,哈哈地笑了笑,道:「妙哉妙哉。今天算是見到了一個好弟子。」她笑罷之後,又是轉頭看向馬上三人,道:「你們都是聽見了,我們一道而來,沒有見到什麼貧民,你們想必是誤會了。」
魁梧漢子拱手辯解道:「袁前輩,我們三位可是嵩山派的弟子,在下名叫江清風,這是我二弟,名叫鍾青山,這位是我三妹,名叫尹清靈。我等與這魔教妖孽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你老人家還是請暫且避閒,後生感激不盡。」
他這話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即便那幾個人不是空靈子所殺,而面對著這魔教中人,今天也是沒完。他介紹自己的時候,就將身旁的瘦削漢子與那美貌婦人一併介紹了。
江清風心中想著:「你袁**既不是正道,也不是邪門,我說明自己一方是嵩山派的人,你好歹也會給一點面子,不會因為一個魔教妖人而得罪名門正派的了。」
他的本意是想讓袁**自己帶走孩子離開這是非之地,哪知道這時,袁慧突然說道:「好不要臉,你們既然是衝著兇手來,那我告訴你們,我就是殺害那三人的兇手,這與空姨可是沒有半點關聯。你們看好了,兇手可是我。」
袁慧說出這話的時候,嵩山三弟子均是齊然一怔,沒有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女孩竟會有這等的膽量來殺人。
隨之而後,三人一併釋然:「這沒有想到這魔教妖人竟會蠱惑人心,要一個小女娃娃來替自己強出頭。」
尹清靈格格的笑出聲來,道:「小妹妹,你才幾歲,就知道替別人做擋箭牌,小心別被你那空姨欺騙了。」
那身旁的鍾青山見狀也是一臉露出微笑,道:「小妹妹,告訴叔叔,是不是你空姨叫你這樣說的?說實話才是乖孩子呢。」
袁慧見到這三人居然都是用一雙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當時有些生氣,怒道:「哼,我說的就是實話,真是可惜,你們這些人卻不相信。你們是不是要試一試我的實力呢?」
那身旁的袁**突然上前一把將袁慧拉住,訓責道:「小女娃娃,不要逞強,這事我看我們還是少管為妙。走。」
她說完這話,竟然是反手過來。拉住袁慧的小手,就要朝著那外面小道上而去。這可是正中嵩山三名弟子的心懷,江清風道:「後生這就不送袁前輩的了。」
袁**突然腳步停頓,又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空靈子,道:「沒有想到姑娘還是神教中人,幸會幸會。」
她臉上狡黠的一笑,然後才轉過頭去,朝前而行。空靈子當下心中明白:「哼,看來這個老婆子是想讓他們來考究我的武功了?」當下也不說話,僅僅是雙眼看著對面的嵩山三弟子。
江清風道:「梁姑娘,多日不見,你的武藝看來又是進益不少了。」
空靈子道:「沒有什麼進益,只是變換了一種方式而已。少廢話,你看見我就出言不敬,我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嵩山名門弟子都是如你們這三人一般不懂規矩呢。」
江清風道:「對付你這等魔教妖孽,還要客套什麼,豈不是太過虛偽了。哼,你今天看來是有來無回了。」
說完這話,當先「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了那柄利劍,當真是寒氣侵人,與這陽光明媚的初夏天氣格格不入呢。
空靈子也沒有怠慢,緊跟著就將腰間的一柄短劍拔了出來。當初從那川蜀神鷹教分舵出來的時候,是文治將這柄短劍交給自己防身之用,此劍不足三尺,輕巧靈便,很是順手,空靈子平常時間就將短劍藏掖於衣袖之中,不露外角,讓人還以為她僅僅是一個過路的平常人,哪裡知道袖間居然還藏有兵器,是地道的武林之人。
要不是遇上了這嵩山派的三個熟人,只要她自己不說出口,只怕很難為外界覺的。尹清靈見狀突然走出來道:「大哥,二哥,這人先讓我來會一會,畢竟大家都是女人,這樣看來很公平。」
空靈子心中不厭其煩地怒喝道:「呸,還說公平,即便是你一個女子輸在我的手中,難道你的這兩個兄長就會善罷甘休嗎?三個人圍著我一個人,居然還有臉來說公平二字,豈不是玷污了這兩個字的真意。哼哼,這袁婆婆一定是不會走遠的,她說不准就藏在身後某一個地方,看著這眼前的形勢。不如在與這姓尹的對手之間故意來誘她出手。」
心較一定,當即就是穩如泰山般地立在了原地,稍稍地吐納著內息之氣。這段時間下來,自己雖然是日夜不輟的修煉文治交給她的那本內功心法,但是練到現今,畢竟時間短暫,加之當中有些地方枯澀難懂,所以最終還沒有多大明顯的成效,要來實打實地對付面前三人,顯然自己不是對手。
尹清靈當即一躍下馬,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身光,好像上面鑲有一層薄薄的銀沙,在這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很是耀人雙目。
空靈子道:「你有什麼拿手的本領就儘管在我身上招呼,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她說著這話,又是微微地扭頭斜睨雙眼,想來查找著袁婆婆的氣息,結果仍舊是沒有絲毫的收穫。
空靈子心中並不慌張,只是想著自己的武學修為實在是淺薄,根本察覺不出袁婆婆的氣息。
尹清靈當即就是一聲冷笑,道:「好的,看劍。」聲音聽來仍舊是那樣的悅耳,那樣的讓人心受倍用,哪知道會是出自一個習武之人的嘴中,聽後然後再見其人,總是覺得有些彆扭。
空靈子當即揮動著手中的短劍朝著尹清靈迎面而來,利器本來就是一寸短一寸險,這空靈子手中的短劍大大的吃虧,不敢過分地接近著尹清靈。
一個回合之下,只見到她身子急忙地朝後回退,勉力的站穩了腳步,尹清靈倒是謹慎之人,在這第一個回合之中,她沒有想到空靈子是故意避讓還是在隱藏著實力。
所以,第一個回合之後,她並沒有趁勝追擊,身下腳步朝後回挪,心中忖思:「方纔二哥說著此女子身上的魔道戾氣好像是減少了幾分,察覺不出,或許真是這人武藝內功有所突破。但是這一比試之下,我總覺得她內功修為並不見得是多麼的高,難道是在故意引誘著我上當?」
當下不敢確定,心中不由得又是忐忑不安,轉頭微微地看了一眼身旁那馬上的大哥二哥。
此時見到江清風、鍾青山二人正是斂緊了雙眉,心中著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番情景。好像都是沒有猜出這空靈子的心思,均是皺眉細想,但是沒有結果。
鍾青山突然呵呵地一笑,道:「三妹,何必與梁姑娘客氣,你如果不敵,還有二哥與大哥呢。」話中之意很是明顯,就要尹清靈快地進攻,將這空靈子的實力看清楚。
尹清靈當下心中計較:「反正身旁有兩個哥哥在場,難道我還是怕了這女子不成?即便你是要來隱瞞著實力,我偏不讓你如願。」當下就是重新將手中的利劍攥握在了手心,突然就是一聲「霹靂」喝道:「梁姑娘,看劍了。」
接連就是見到一團花團錦簇般的人影朝著空靈子當面而來,尹清靈腳下踏上的正是江湖之中聞名天下的「八卦步影」,來去如是一陣旋風,很是迅。
空靈子聽見鍾青山在旁邊說話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想著:「看來這婦人是要來對我動真格的了。」
當即就是將文治遞交給自己的那本內功心法重新溫習了一道,想著上面的一些武理,也管不上到底有沒有用,當即就是手掌成拳,一個後肘,身子側轉,面對著衝過來的尹清靈。也沒有見到她用手中的短劍,反而是赤手空拳地來應付著尹清靈這一記狠劍。
旁邊的江清風、鍾青山齊然一驚,說來更是巧妙,這空靈子的一個站立姿勢,倒是不偏不倚地可以避開來勢洶洶的尹清靈的這記殺著,反而還有思量拔千斤之效,原來空靈子這一手,是峨眉派嫡傳地正宗功夫,外號叫著「千手善心」,不僅可以巧妙地化解一場眼前危機,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所以這江清風、鍾青山如何不驚訝:「明明是一個魔教弟子,居然會這手正宗的峨眉功夫?」不過稍過片刻,二人又是釋然:「她在峨眉做臥底,只怕是偷學的這幾手功夫。」
最為驚訝的還是屬於空靈子本人,自己只是條件反射般地記起了那本武譜上的功夫,順手就是一記,根本就沒有什麼考慮,但是迎面而來的尹清靈見狀之下,臉色一變,手中的長劍回握,本是想要來改變一個方位襲擊空靈子。
哪知道倉促之下,變化不及,就已經撞擊在了空靈子的後肘上面,當時後腰吃痛,踉蹌地朝後一退,吃力的站穩了腳步,轉頭看了過來,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怔然地望著面前的空靈子,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雙眼,就此一個回合,自己居然險些就敗在她的手中。
空靈子心中好奇,忖思:「沒有想到這招功夫竟是這般的管用,嘿嘿,文治給我的那本書我還得好生來學了。」
江清風突然一躍下馬,上前來扶住有些驚慌失色的尹清靈,然後轉頭看向了空靈子,道:「魔教妖孽,竟然偷學會了正派武功,實在可恨。哼,對付你這樣的無恥之徒,也就不用講什麼武林道義了。你還是受死吧。」
說完,抬頭看向對面的鍾青山,鍾青山會意,當即也一躍下馬,口中喊了一聲「好呢。」也來到了江清風的身旁。二人正式面對著空靈子,想要三人一起來廝鬥著空靈子,要知道,空靈子會的這手「千手善心」,本是峨眉派之上無功的武藝,如不是武林前輩或是有突出貢獻之人,峨眉弟子是不會輕易學到這手武藝的。
哪知道,空靈子竟然就會,還不知道,這魔教妖女究竟會多少峨眉正宗絕學呢。如此惡人,今日不來為武林除害,只怕以後就沒有這個契機了。縱然有違武林規矩,也要將眼前禍害清除。
空靈子聽著江清風方纔的那一句「偷學會了正派武功」,心中也有一些納罕,想著:「我什麼時候會正派武功了呢?文治交給我的武譜明明是邪派功夫呢?難道是文治並不知道,而將正派功夫的武譜交給了我?」一想之下,不免心中竊喜:「這當中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也只有下次見到文治的時候,向他討教清楚。」
當下沒有聲張,只是反問道:「你們以前察覺到我身上有魔教的功夫,說我是魔教妖人,今天,你們見識了我的正派功夫,你們反而不說我是正派人士,還要來變本加厲的誣陷我,哼哼,這就是所謂的正派弟子所為了。好笑好笑。」她說著這話的時候,自個兒輕輕地笑了一笑,也算是在口舌上討一個便宜。
江清風、鍾青山、尹清靈三人聞言齊然一怔,沒有想到這女子倒還有伶牙俐齒。想一想,也不免有些道理,難道就單憑一個人的武藝正邪來區分著習武之人的正邪嗎?
尹清靈方才險些在空靈子手中載了一個大跟頭,現在心裡還隱隱地有些不服氣,再聽見空靈子的一席挖苦的話,當時就怒從心生,又是握緊了雙手,怒道:「不要狡辯,你身上的正派武功是偷學來的,你就是魔教中人。」
空靈子輕盈地一笑,道:「何以見得?難道我魔教功夫不可以偷學來嗎?」
江清風倒是一個爽直漢子,當即伸出右手,按住尹清靈的劍身,然後轉頭看向了空靈子,道:「我現在確實不能立馬斷定你到底是魔教中人還是峨眉弟子?但是有一個方法可以試一試,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鍾青山、尹清靈二人齊然轉頭看向了他,聽著他的這話,心中均已想到了大哥所說的那個法子:上峨眉當面對持。
空靈子何等精明,自然是猜中了江清風的話中含義,一想到上峨眉對質,只怕自己會露出尾巴,不免又轉頭向四周望去,只希望著袁婆婆出來營救自己。
哪知見到四處均是山丘之地,何來有袁婆婆的人影?不由得心下怏然,只得暗暗焦急,心中忖思:「我本來是要上峨眉的,可是也是偷偷的潛上山去做神鷹教的臥底,那峨眉掌門文虛子可是認識我的,我這一去,只怕是要遭殃。」
對面三人似乎是看出了空靈子的內心的驚慌,江清風微微地一笑,道「真金不怕火煉,難道你承認自己不是峨眉弟子嗎?哼,你這是心虛了吧?」
空靈子哪裡受得住這口怨氣,當即還是抬起頭來,說道:「哼,你說什麼法子吧?我沉著應招便是。」
尹清靈呵呵地一笑,道:「甚好,甚好,看來你是有點怕了,怕了最好,免得以後玩火自毀,到時候可是相救甚晚喲。」
江清風道:「那好,現在這裡距離峨眉山不是很遠,有沒有膽量一起上山去峨眉呢?過得三天,就是峨眉新任掌門文虛子師太的繼任掌門大位的典禮,到時候,哼,哼,你敢一道去嗎?」
果然是不出空靈子所料,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有與這三人一道去峨眉山了。
當下沒有過多的假作,只是賭氣地說道:「好,到時候,我可要看一看你這名門之派竟然會玷污我峨眉弟子的清白,只怕會影響著峨眉與嵩山二派之間的交情,到時候,就有你們好看的了。」
空靈子的這話本來就是一種自保的法子,也是在恐嚇江清風三人,要知道,如果自己真是峨眉弟子,江清風好歹是嵩山弟子,也算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居然來懷疑著同道中人,面子上掛不住是一件小事,可是這影響到二派的交情,那就是大事了。
江清風卻是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應答了一聲:「你就無用擔心的了,我們自然會有應付的法子。」看來,空靈子威嚇的話語,對江清風三人根本就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