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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萬年轉頭目不轉睛地將空靈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道:「果然是魔教中人,也只有魔教中人才是能夠知道這些武林典故。而你,哼!」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又是轉頭看向了一旁正自暗中高興的衛靈子,繼續道,「你如果是峨眉弟子,就不該知道這些的。」
衛靈子聽此心中一慌,茫然地抬頭看向清虛子,嘴中支支吾吾地想要說著什麼,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可是她臉上的神情分明看得出來,非常的焦急萬狀。
清虛子道:「閣下為何說是只有魔教中人才能知道這些武林典故呢?所謂典故,那全是江湖軼事,算不上什麼秘密,名門正派或許知道一點點,也不足為怪的。」
汪萬年哈哈地朝著天空又是一陣輕朗的笑聲,只是說道:「你們這些整天只知道坐在這禪院裡面打坐修禪的人,與那埋頭苦讀的書生有什麼分別?兩耳不聞窗外事,還會知道江湖中失傳了甚久的武林典故?這倒是天下奇事。我只是聽說,魔教中有一個名叫光輝使的人,專門在掌握著武林典故,只是誰是光輝使,我也是聞其名而未見其人,想必一定是神通廣大。也僅僅只有魔教中人會知道我燕子飛這樣的快要絕跡江湖的絕學。你憑什麼說你就知道了?笑話,這武林中的事,我算是夠神通的了,為何就沒有聽見峨眉派有什麼掌管典故的實職呢?」
沒有想到這外表看似一根竹竿的猥瑣男子,一個聲名狼藉之徒,居然會將這話說得這樣的振振有詞,倒是出乎在場峨眉弟子的意料。不過好奇歸好奇,此話聽來也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的,眾人又齊然轉頭看向了不遠處愣癡呆的衛靈子,都是希望聽見她親口出來辯解似的。
空靈子這時又突然笑道:「一個江湖敗類,還說什麼歪理邪科。大家小心可別著了他的道兒!」
空靈子才將這道兒二字說完,就聽見了那姓汪的已經是一躍而起,順手抓住他身邊的老婆的右臂,高聲一呼:「走了。」
原來就在他與眾人說話的空隙時間之內,已經悄悄地雙腳磨蹭,將自己那沾滿了油膏的右腳靴子給鬆動了,他的動作十分地輕微,外人不加以留意,就根本無法察覺,況且此時這狡猾的汪萬年又將眾人的目光引向了一旁有些慌張失措的衛靈子身上,沒有人會多加注意到他。待一切就緒之後,就見到他已經大功告成,成功地將自己的右腳靴子給鬆動了。
突然之下見到他已經將自己的右腳從那靴子當中給脫了出來,又立馬拉起了他身後老婆的右臂,仰天哈哈地一笑,欲將從左側游串而出,此人當真是好快的身手,右腳一離桎楛之後,身子一躍,如是那脫韁的野馬,分外地頑皮,這一躍之下就是三丈開外之遠。
清虛子見狀大吃一驚,恨然地說了一句:「狡詐之徒!」身子立馬跟隨著一躍,上前跟了過去。這所有的情形也僅僅只有空靈子一人雙眼看得十分的真切。沒有想到的是,還是讓這汪萬年鑽了空子。
空靈子最後醒覺此人一定是在玩什麼詭計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眾人眼見如此的變故均是大驚失色,文虛子、散虛子二人立馬緊跟著躍起,上前去追趕著汪萬年夫妻二人。
汪萬年的輕功著實高深,這一躍接連著一躍,當真如是那岸地上的青蛙,不慌不忙地就衝著那前方而去。空靈子身上穴位受制,雙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出了一絲不肖的冷笑,心中暗自說道:「如此小小把戲,竟然能夠從峨眉派眾師太的眼底中生,當真全是一個個的呆子了。」
眼見眾多女尼均是跟隨著前面三位得高望重的虛字輩師叔一起追趕著汪萬年夫妻二人,偌大的現場又是冷清下來,剩下了空靈子與衛靈子二人,即便是那些武藝低微,輕功甚微的峨眉弟子在這一亂之下,也朝著那前方奔跑而去。
衛靈子轉頭木然地看著空靈子,愣了少許之後,才是哼了一聲,猙獰地一笑,道:「好個魔教妖女,竟然來相助那淫賊逃脫,難道你真的是喜歡這樣的一個醜八怪嗎?」
本來這峨眉派是佛門聖地,自該是恬淡無為,什麼俗人腦中嘴中所言的七情六慾,在這裡全都是消失殆盡,絕沒有想到這衛靈子竟然當著空靈子的面說出什麼「喜歡」的字眼,當真是有辱這佛門清譽。
空靈子聽著這話,心中大有瞧不起衛靈子的意思,倒不是說衛靈子說話太過俗氣,而是認為她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將這汪萬年逃脫的罪責強加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一個蠻不講理之人,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之極。
空靈子故意不來理睬衛靈子,知道像是她這樣的女子,還不配與自己說話一般。
衛靈子見到空靈子竟然敢是不來理睬自己,不由得又是惱怒非常,走上前來,揚起了自己的右掌,就朝著空靈子的臉頰邊揮起就是一把巴掌打來,空靈子苦於沒有法子還手,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衛靈子在自己的跟前耀武揚威,威風凜凜。
空靈子當即就扭轉過頭去,仍舊沒有抬頭來正眼看著衛靈子,心中只是恨然地道:「這一巴掌我是記住的了,看我以後是要十倍的償還回來的。」
衛靈子見到這空靈子低著頭,心中仍舊沒有解恨,又是將空靈子的頭顱抬起來,雙眼正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空靈子,一聲淺笑,聽來竟然是如此的邪惡與張揚。
衛靈子笑道:「你是不是在心裡面臭罵我呀?你不說,別以為我就不知道,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這女人的臉蛋自然是誰都會好好地愛惜,你怪我一巴掌打在你這細皮嫩肉的臉蛋上了,只怕又少了幾分迷人的光澤,你們的那個魔教教主一定會現,說不準就會疏遠了你。哈哈,我說得對是不對?」
空靈子著實沒有想到這衛靈子竟然這樣的無聊之極,睜開了雙眼,迎接著衛靈子那雙充滿憤怒的雙眼,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衛靈子這時突然將手中的一把利劍給拿在了左手中,右手離開了空靈子的臉頰下頜,雙手前來把玩著手中的利劍,只道:「我今天本來是可以立功的,還可以深得清虛子師叔的讚譽,全是因為你,你假裝什麼好人,全是想來瞞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哼,你們魔教中人的這點小把戲還逃不過我衛靈子的法眼。說吧,你要怎麼一個死法?我現在就成全你。」
空靈子更沒有想到這衛靈子竟然是要取自己的性命,這個人遷怒於自己倒也一口氣忍了,可是她竟然這樣得寸進尺。
空靈子自然是不能再假裝啞巴,飛快地在心中打轉,想來一個權宜保命之計,微微地一陣沉吟之後,就是故意假裝笑道:「你休要生氣,我看我還可以幫助你。」
空靈子心中明白眼下四周沒人,這衛靈子如果真是要一心殺害自己,只怕自己很難以逃脫此劫,唯一的一個法子就是拖延時間。
但是衛靈子此時似乎是看出了空靈子的心思,也是冷淡地回應道:「你想要來拖延時間麼?可是沒有這樣的容易。」
衛靈子再一次將四周看了一遍,確信這周圍沒有他人的時候,突然就拔出了手中的利劍,正對準著空靈子的小腹,一劍就是刺了過來。
空靈子眼見自己的計劃落空,雙眼中大是失望之極,心中喃喃地說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枉我聰明一世,機關算盡,到頭來竟然是死在了這樣的小人之手,這算什麼?我那苦命的茂春,他還那樣的小,他沒有了娘,該是怎麼過呢?我是沒有爹娘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可以也失去爹娘呢?不可以的!」
空靈子是閉上了雙眼,正是呆呆地立在那裡等死,可是,接下來的一秒,卻是生了讓空靈子都是意料不到的事情。
接著聽見一聲清脆的兵器交擊之響,原來此時突然一個黑衣蒙面人從那牆角的一側走了出來,用手中的一支飛鏢暗器飛快地擊中在了衛靈子那把欲要刺中空靈子小腹的劍身上面,出了一記悅人耳目的響聲。
衛靈子、空靈子二人均是聞之一怔,齊然轉頭順著那響聲出來的方向看去,見到的是一個身量苗條的黑衣素裹的人,分不出男女老幼,只知道此人是橫空出來的一個程咬金。
衛靈子皺緊了雙眉,由於自己所料不備,這一記撞擊之下,自己的手腕竟然沒有拿捏住這柄利劍,一聲「晃蕩蕩」的墜地出的一串宛如是炮連之響。
衛靈子嬌羞連連,正是要俯身下去將地上的這柄長劍給拾起來,結果那黑衣人快如閃電般地一閃而入,竟然是在眨眼功夫之下就來到二位的跟前。
那黑衣人伸出一隻手掌,重重地打在了衛靈子的右肩上面,然後旋然地一轉身,不敢來正視著衛靈子,衛靈子被此人一掌之下就是跌倒在了地上,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魔教中人入侵本門了。
素聞魔教中人殺人之前都是蒙上的面巾,這人難道果真就是魔教中人?那黑衣人突然輕輕地說道:「今天是掌門人仙逝之日,豈由得你在此妄開殺戒,血染我峨眉事小,但是不敬於先故掌門事大。你好自為之。」
那黑衣人身子又是旋然一轉,一個晃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宛如此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衛靈子、空靈子二人均是滿腹疑惑:聽此人的話聲,原來是個女子,只是聲音故意裝得十分的低沉,分辨不出她的真實年紀。看情景,極有可能就是峨眉派中的人。更讓人疑惑的是:原本以為此人是來從中營救空靈子性命的人,聽到這話,才知道是錯誤她的意思了,原來今日是峨眉先故掌門的祭日,是一個不宜殺人流血的日子,方纔那姓汪的這樣的有恃無恐,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真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日子,還能夠讓空靈子從那鬼門關走上一遭。
衛靈子從那地上站起來,俯身去將地上的利劍拾起,遠遠地目送著那黑衣人的半路消失的方向,怔然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了身在一旁的空靈子,淡定地一絲苦笑,道:「你的運氣還真夠好的,原來今日是我峨眉派先故掌門的祭日,是不能動手殺人流血的。我倒是一時性急,把這事給忘記了。」
說著這話,衛靈子又回頭看了一眼方纔那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心中著實擔心著那人再一次的突然現身,那就不好的了。看了一小陣,確定此人再也沒有現身之後,才立馬一把將空靈子的手臂給抓緊了,托著空靈子的身子,是要想將空靈子轉移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試想著今日是祭日,不能在峨眉殺人流血,那就將此人帶到峨眉之外的地方,到那裡再來殺人流血就不算是違背了峨眉的禁條了。空靈子何嘗不明白這衛靈子的心中所想之事,想到這節不由得又是暗暗皺眉,心中大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