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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回:突變(1) 文 / 親怨情緣錄

    二人在崖底尋找了一陣草藥,就是沒能找到那失落的降神草。連靜香一臉苦容,仰天一歎:「天兄,你累不累?」

    余出天故意頑皮地一笑,道:「我本來是有些累的。可是不知何故,一聽靜兒叫我一聲天兄,我就立馬天賜神力,居然一點也不累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連靜香一聲苦笑,道:「少來騙我。你是想逗我開心的了。不過說實話,我真害怕一件事。」余出天沉默小歇,內心微恐不安,最後以肯定的口吻說道:「靜兒,相信自己,我們一定能找到降神草的。」

    連靜香搖了搖頭,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道:「不是的。你不知道,郎中說,降神草一旦被人拔根之後,會在半天的時間內枯萎退綠,成為一根無人問津的野草模樣。而我們已經在這四周尋找了大半天日,還沒現降神草,你說······你說,它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根野草的樣子,是我們沒有現它了。萬一真是如此,那我們就永遠找它不到了。」

    余出天聽此一說,倒也有些出乎意外,半天才回過神來,歎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靜兒,我······我對不起你了。」連靜香雙眸無助地看向藍天白雲,只道:「這不能怪你,你也不要過多自責了。」

    正在這時,二人突然聽到山頂上傳來一聲慘叫聲,接連看見一個人影從山崖上摔將下來。余出天心裡暗叫「不好」,幸虧他眼疾手快,立馬一把拉過連靜香的手臂,他飛身一躍,身子前竄,看準了那崖頂之人下落方向。自己立馬腳蹲馬步,穩站當心,雙手上攬之勢已成,是想借力巧救崖頂之人。連靜香被他拉到了崖邊,正是睜大了雙眼怔然地看向余出天,急忙喊道:「天兄,危險!」她是鄉下少女,從未見過什麼武藝,只道是萬一崖頂之人不能被余出天雙手攬住,勢必要壓倒在余出天的身子之上,那豈不是會要了余出天的性命。下墜之力重若千斤,又豈是他一個人所能輕易承受得起的。連靜香來不及多慮,她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余出天冒險。

    只見連靜香一個箭步從崖邊衝了出來,用她的身子猛然一去撞擊余出天的人。余出天大吃一驚,忙喊道:「靜兒,走開,你······」可是他的喊聲已經來不及了。

    連靜香已是一個身子撞在了余出天的身上,余出天馬步雖然立得紮實,可他哪能抵擋連靜香的側撞之力了。雖然此力或許並不很大,但那是突然之力,已經將余出天原本的思維打亂,余出天內心一慌,立馬就被連靜香撞移開來移出了原地。

    余出天摔倒在了地上,立馬轉過頭來,便聽見連靜香一聲慘呼,吃力地喊了一聲:「天兄!」而在她的身上,已經血淋淋地壓著一具中年女死屍,是被人當場割斷咽喉而慘死的。

    余出天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連靜香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死屍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只見她蒼白的臉頰上已是血跡模糊一片,一雙恐懼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還在想吃力地移動著她的身子。

    余出天如果早知崖上之人已是死人的話,就不會想到要捨身相救了。又是他自作聰明,可是這次他卻害苦了他的靜兒,他有難辭其咎的責任呀。

    余出天快地爬到連靜香的身邊,一把將她身上的死屍挪移開來。痛苦的喊道:「靜兒,靜兒,你怎麼樣了?」

    連靜香好像已經知道自己已是身受重傷,她淒苦的一笑,道:「天兄,我,我沒事的。天兄,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很難看。」余出天欲哭無淚,痛苦地搖頭道:「不,不。靜兒,你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要來推我呀,靜兒,我害苦了你,我對不起你呀。靜兒······」他說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竟是嚎啕慟淚起來,連聲喊道:「靜兒,我的好靜兒,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接著這死屍呀,該被壓得是我呀,你何苦要替我受苦了。我的好靜兒,你怎麼樣了?你千萬不能有什麼意外呀,你還要找降神草呢。它,它不會退綠的,它永遠不會退綠的,我們一定能找到它的。靜兒!」

    連靜香微微笑了笑,聽到他的一陣胡言亂語,緩慢說道:「天兄,你,你別難過,你看你,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我,我不會有事的。快,快去找降神草,看它是不是退綠了?」

    余出天用手摸了摸臉面,將臉糊得極是難看,他又強顏一笑,道:「靜兒,降神草永遠都是綠的。你等著,我馬上就拿降神草來。你一定要等我,知道嗎?」余出天知道,她的傷勢很重,說不準已經身處重傷,難以拖延片刻了。所以當下任務就是一定要讓她早些檢查醫治,減輕她的皮肉之傷。

    可是,降神草在哪裡,這偌大的空地,到底哪裡才有降神草了。余出天無奈地向四周張望。突然,連靜香大聲喊了一句:「降神草!」余出天回頭一看,只見她用手指指向身前吧不遠處的一株青草,嘴裡喃喃道:「降神草!」

    余出天一步奔上前去,裝著笑道:「對,對。你看,靜兒,它還是綠的,我就說,降神草是永遠不會退綠的。」余出天用身子遮住地上的那株青草,不讓連靜香看見那是一株長在地上的野草。悄悄連根拔起,心中不禁暗傷感觸:「靜兒是何等聰明的女孩,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也會兩眼昏花,唉,莫非是有什麼不好的徵兆。唉!命也,痛也!」

    余出天採下野草,上前走到連靜香的跟前,蹲下身子,他還不敢把野草拿到連靜香的手中,他害怕她看見了會失望。

    連靜香竟是沒有向他要看降神草的意思,只是吃力的說了一句:「天兄,我······我想回家,你······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要將降神草親手交到母親的手中。」

    余出天使勁地點了點頭,道:「好,我送你回家,我帶你去見你娘。」他彎下腰來,將那株野草藏在了自己的身後,將連靜香抱在了懷中。連靜香安靜地閉上了雙眼,似乎是要睡覺的樣子。

    余出天一見,甚是擔心的樣子,小聲喊道:「靜兒,你別睡過頭去了好不好?」連靜香笑了一笑,微微一點頭,道:「好,我不睡覺了。」余出天站起身來,向四周的懸崖峭壁望去,只覺天地竟是如此之小,人的生命竟是如此的短暫和脆弱,他滿肚子苦水,只想快些找到一個能妙治百病的好郎中,快些將靜兒的傷勢治好。他低頭向地上的死屍望了一眼,似乎想說:「你要進那陰曹地府,為什麼還要想搭上我的靜兒一道呀?」

    連靜香突然大驚道:「她,她不是王嬸娘嗎,她怎麼會死在這裡了?」余出天驚奇地問道:「你認得她?」連靜香點頭道:「她是我家的鄰居。她怎麼被人這樣殘忍的殺害了?為什麼呀?啊!娘呢,娘會不會有危險?天兄,我要馬上回家。」

    余出天看她一臉慌張的神情,忙道:「好,好。我馬上帶你回家去。」可是這身後是光禿禿的峭壁,何有登援的空隙了。連靜香在他懷中又是低聲喃語:「我的眼前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綠草紅花呀,還有一件好漂亮的衣裳,這到底是哪裡了呀。」她的聲音漸漸微弱,最後只聽見了她的鼻息之聲,她竟是昏昏沉沉睡熟了過去,余出天低頭看了看她,實在是不忍心打擾她的好夢,但又是擔心她這一睡難再甦醒過來的了。可是只要聽到她的鼻息聲,他也就心裡安穩了少許。

    余出天將身上的繩索取出,再將連靜香的鏈鉤拴在了繩索的最前端,只有自己使勁往上鉤援,憑借自己的運氣來先鉤住石間的縫隙,然後再一步一步向上登攀。可是他的身上還負有連靜香,所以他萬分大意不得。自己邊向上攀援自己邊是後悔不已:「如果早些告訴她那不是降神草,也不會生現在的事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過錯,我犯錯,為什麼受懲罰的不是我,而是我最要好的人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開始責怪老天爺的不公,開始痛恨自己的所為。如果······如果靜兒有個什麼意外的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他心裡無數次這樣責備著自己。」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光,那時長在自己的父母懷抱之中,是何等的無憂無慮,可是風光轉瞬即逝,如那斗轉星移,換了時空。現在煩惱紛紛踏至,苦了自己,累了他人,又豈能是一個「悔」字所能道盡的了!

    天色暗盡,暮色蒼籠。余出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崖底回到了崖頂,已是夜幕時分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連靜香放在了地上,自己大口喘著氣。從布袋裡拿出煎餅,胡亂吞吃了幾口。他很餓,很疲勞,但他知道,他決不能有半分懈怠,他還要連夜去找郎中為連靜香治病。他是片刻也不能休息的。

    余出天吃完了煎餅,立馬又抱起連靜香,自己站到了大山頂上,放眼四望,想來尋找哪裡會有人家。現在是黑夜,只要現哪裡有燈火,哪裡就會有人的。他正是焦心無措的時候,懷裡的連靜香突然夢中訖語不斷:「不,不要。不要······」

    余出天驚了一跳,連忙將她放回草地上,用手為她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小聲問道:「靜兒,你怎麼啦?做什麼噩夢了。天兄在這裡。」連靜香突然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四周看了一看,看清了余出天的臉龐,身子一顫,緊緊將雙手抱在了胸前,低頭沉默不語。

    余出天害怕她有什麼意外,忙問道:「靜兒,你怎麼了?」連靜香默然的抬頭看了看他,道:「天兄,我······我在夢裡看見了我娘,我······」她嘩的一聲竟是哭出聲來了。余出天安慰她道:「你想你娘,所以就會夢見她了。」連靜香搖了搖頭,又道:「我還夢見了我哥,他······他雙手沾滿了鮮血,他要······他要殺死我。」

    余出天微微一笑,道:「盡說瞎話,他是你哥,愛護你這個妹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殺你。靜兒,你想得太多了。對了,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連靜香只是搖頭,不再說話。

    余出天見她能夠安然甦醒,心裡已放心了大半,笑道;「靜兒,你身子覺得怎麼樣?」連靜香突然雙手抓住余出天的右臂,道:「天兄,快帶我回家去。我······我要見我娘。」

    余出天見她十分驚慌的樣子,連忙點頭道:「好。你家是在哪個方向?」連靜香右手向東一指,還沒開口說話,人又昏了過去。余出天將她抱起,站起來向東方看去,心裡歎道:「說不准她家周圍就有郎中,去了那裡總比待在這裡有希望了。」他立馬提起精神,急向那蒼莽的叢林深處跑去。今日可能已是余出天自從出生以來最為疲累的一天,但他竟是強自忍耐住了,一個人心有多堅強,行動也就有多堅強。或許,他的人生改變,就是從今天開始。

    前面好像是有許多房屋,但是奇怪的是,這些遠看像是房屋的地方,竟是毫無人煙燈火的痕跡,現在天色也才酉時,莫非他們全都安寢了?余出天滿心狐疑,慢慢靠近了第一戶人家。這裡是一個大院子,大門正向大山而開。山林小道便可徑直入家。

    現在不僅大門打開,更是靜得落針可聞。余出天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不經意間想起了慘死在崖底屍骨無存的王嬸娘。莫非······莫非此村真的生了什麼意外。一想於此,不禁有些擔心害怕。余出天來到院門外,輕輕將連靜香放在了地上,決定自己先進去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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