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天是不是知道原野要出門,下了大半天的雨在午後竟然停了,烏雲散去,天空又恢復了晴朗。
為了不重蹈覆轍,周善挑了四名身手最好的手下跟著原野一同去王府,卻不能說是保鏢,只是幾個護理牡丹花的工匠。
王守業不疑有他,完成了王妃交給的任務,心中高興,和原野一人坐著一頂小轎,晃晃悠悠地向王府走去。周善和四名好手看護著牡丹花跟在後面。
這是第二次去王府了,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上次原野是滿懷興奮,原本可以賺個溝滿壕平回來,結果卻差點沒把命搭那。這次去,原野的心中也帶著少許的興奮,但更多的卻是滿肚子疑惑。
「若洛陽王真像劉秀所說,他斷不可能任由他的總管這樣胡作非為,可喬總管敢在王府裡這樣任意施為,怎麼可能會不經過洛陽王的同意呢?這個王莽的東宮太子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會不會也隱藏在這王府之內呢?」
原野想的頭都大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轎子終於停了下來。原野還沒出轎子就聽王守業大聲笑著道:「小青,你在這站著幹什麼?是來迎接我的嗎?哈哈!都是老兄弟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
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原野的耳朵「你想的美?是公主傳下令來讓我看看你請的人到了沒有,不用說了,這個轎子裡坐著的一定就是那位從西域歸來的段家少主了」
「是霍青的聲音」原野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年輕人,這小子當初一定是知道自己進去之後是什麼結果,態度才會有那麼大的轉變的,只不過看他年紀輕輕的,似乎心機不應該那麼深。
轎簾挑開,霍青那張標誌性的笑臉立時出現在原野的面前「早就聽說少東家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快裡面請,我們王妃和幾位公主都問過好幾遍了」霍青說著對原野做了個請的姿勢。
原野故作不認識地道:「您是?」
王守業笑著走了過來,拍著原野的肩膀道:「這位霍兄弟現在可是咱們王府裡的紅人,在府內辦事的除了喬總管就數他了,呵呵!都是好兄弟,以後可要多親近啊!」
原野故做驚奇地道:「霍兄才稱得上是年輕有為,明日兄弟做東,我們去王兄的酒樓好好喝上幾杯」回過頭對周善道:「管家,回頭把從西域帶回的東西給霍管家再準備一份」
霍青顯然不是王守業那樣的貪財之人,但對原野的這種態度顯然也是十分的受用。笑著道:「段兄太客氣了,快進去吧!回頭我們再慢慢聊」
故地重遊,不過原野這回走的卻是正門,王府的家丁剛要接過周善等人抬過的花架,原野連忙道:「霍兄且慢,此花嬌貴異常,這幾個都是我家中專門侍弄此花的家人,熟知此花的特性,所以這花還是由他們幾個拿著比較穩妥」
「哦!那好吧!」霍青揮揮手讓幾下人退下去,他也聽說過原野對這花愛護有加,一般人是連看都不讓看的。
有了周善等人的保護,原野的心裡塌實多了,放心地跟著霍青和王守業向王府深處走去。
迴廊曲轉,殿台樓閣。不知走了多遠,一行人終於在一處宮殿前停了下來。霍青回過頭來輕聲道:「段兄稍侯,待我去向王妃稟報」
「霍兄請便」
宮殿很大,四周也種滿了花草,只是時候尚早,除了一眼的綠色以外,看不見別的顏色。不知為什麼,原野看著這的環境,心中突然有種蕭條的感覺,這裡似乎並不是經常有人來往。
「難道這裡是冷宮?不像,要是冷宮的話,霍青不會這麼賣力的」原野正琢磨呢!就見殿門一開,霍青從裡面走了出來。
來到原野的面前低聲道:「王妃請段兄帶著花進去,請段兄記住,王妃喜靜,讓你的人放下花之後就馬上出來,知道嗎?」
「好的」原野說著回頭向周善使了個眼色,帶頭向殿內走去。周善明白原野的意思,心中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緊緊跟在原野的身後走進殿內。
殿內光線有些幽暗,不過顯然並沒有什麼埋伏,四周站著幾名宮女。一個宮裝美婦坐在上方的錦榻之上,隔得雖遠,可原野還能想像出這位王妃當年的美麗,只是不知為什麼,她的眉中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身旁站著一名身著武士勁裝的俊美年輕人,手扶寶劍一瞬不瞬讀注視著原野等人。
霍青輕輕咳嗽一聲。原野會意,俯身拜了下去「草民段興海見過王妃」
「平身吧!哀家住在這深宮之中本不知道先生和你的花,只是靈兒不斷在我兒邊提起,弄得哀家也動了心思,想看看你這花到底驚艷到何種程度?」
原野記起霍青的話,回頭對正凝神戒備的周善等人使了個眼色,親手把蓋在花上的紅布掀開,把花捧著向前走了幾步,高聲道:「王妃恕罪,草民原來不知道王妃也是愛花之人,所以沒有早點把花呈獻給王妃,這盆是草民的一點心意,就把它獻給王妃,以贖小民之罪」說著把花放在地上退了幾步。周善等人也藉機退了出去。
「聽說這花是你的命根子,怎麼會把它送給我們呢?你別不是有什麼企圖吧?」聲音嚦嚦,是出自王妃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原野早就懷疑她是女扮男裝,她這一開口更證實了原野的想法,估計她就是王妃口中的靈兒了,只是還不知道她和王妃是什麼關係。笑著道:「王妃切勿誤會,草民早就聽說王妃愛民如子,曾有功於我大漢,區區一盆花只代表小民的一點心意,實在沒有其他的想法」這倒不是原野故意忽悠她,這次來洛陽在聽丘繼提起洛陽王的時候,曾提起過這位王妃,據說她年輕的時候確實是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英雄。
王妃愛憐地看了身邊的靈兒一眼道:「你這孩子」看著宮女端過來的牡丹花也不由出由衷的讚歎「果然不愧為花中之魁,靈兒,還不快謝過先生?」說完對著牡丹花仔細觀賞起來,顯然原野的這份禮物是送到她的心裡了。
叫靈人兒的女孩卻倔強地哼了一聲,看了牡丹花一眼轉頭對原野道:「聽說你去過西域?能給我們講講那裡是什麼樣嗎?」給人的感覺,這位身著男裝的女孩似乎對這名躁一時的牡丹花並不感興趣。
原野嚇了一跳,心說「老子連沙漠都沒去過,那到過什麼沙漠啊?」覺得這丫頭好像是在故意和自己過不去,不過這時候卻退縮不得,比猴還精的霍青就站在身邊,一個不好就會被他看出破綻的。欺她也沒去過,順嘴應付道:「西域的地方大的很,不知道您想聽那裡,如果要全說的話,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靈兒皺了皺眉頭道:「誰有時間聽你說三天三夜?你見多識廣,知不知道有什麼藥能治見不得親人的病?」
「見不得親人的病?」原野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種怪病,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就聽霍青突然輕咳了一聲道:「公主,這裡是王妃的寢宮,我們做下人的實不宜在此久留,我等這就告退,等有時間再讓段先生給公主講西域的見聞吧!」說著拉了拉原野的衣角,躬身施了一禮向外走去。
「你…你給我站住」公主靈兒有點急了,手按著劍柄怒聲喝道。
原野一肚子疑問卻問不出來,這丫頭竟然是公主?更奇怪的是霍青聽她說起這種病的時候,好像是踩了他的尾巴似的,急急忙忙就拉著自己向外走,竟連公主的呼喚都不理了。
「到底是誰得病了?霍青的膽子怎麼這麼大?怎麼竟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似的呢?這深深的王府之內究竟又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