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聲得得,馬鳴蕭蕭。原野帶著他的復仇突擊隊終於出現在古城洛陽的城下。城上掛著的人頭早已經不見,好像這裡什麼都沒生過一樣,似乎只有這古老的城牆才能見證當日的血腥與慘烈。
看著高高的城牆,原野心潮澎湃「終於又回來了,喬總管、杜七爺,你們沒想到我會回來的這麼快吧?好好的保重身體,我會去挨個拜訪你們的…」
「老爺,無布坊的丘掌櫃已經來接您了」周善的聲音打斷了原野的感慨。
「無布坊」是一家專門經營布匹的商舖,也就是原野派駐在這裡的聯絡站。掌櫃叫丘繼,原本是個十分精明的商人,因得罪官府被打入大牢,在義軍攻下青犢的時候,被原野從牢裡放出來,知道他的本事之後,原野就將他派在這裡,這小子有感原野的救命之恩,對原野死心塌地,在原野的暗中幫助下,他迅把情報建立起來,而且生意也做的有聲有色,許多官宦人家都到他這裡來買布,他也因此結交了許多官場上的人。
原野抬眼望去,果然見到丘繼帶著幾名手下已經快步向他迎了過來。
「老爺,可把您給盼來了」丘繼說著拜了下去,歡喜之情溢於顏表。
幾個月不見,原野感覺這丘繼胖了許多。微微一笑道:「老丘,一向可好啊?家裡人都安排妥當了吧?」他說的家裡人就是指趙大虎先前帶進來的那些人。
「放心吧老爺,都安排好了,您請上車,我們這就進城吧!我已經在醉仙樓給您安排好了酒宴,為您接風洗塵」說著向後面車上坐著的沐家祖孫看了一眼,心中奇怪「這個漂亮女人是誰?沒聽說老爺帶夫人來呀?」
原野為了將牡丹花在自己的手中揚光大,對沐家祖孫軟硬兼施,沐老爺子也真怕杜家的人再找上門來,再加上沐丹兒的鼓說,終於同意和原野一同來洛陽。至於自己的身份,原野並沒有告訴他們實話,只說自己是來辦一件很隱秘的事情,不便公開面目,也請沐家祖孫帶為保密。
自古美女愛英雄,原野是十幾萬大軍的軍師,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有一股威勢,而且女孩的好奇心又特別的重,沐丹兒那顆情竇初開的芳心已經悄然地栓在了原野的身上。只是時間尚短,原野還不知道而已。
洛陽的街道依舊那麼繁華熱鬧。原野走在其中就像回到闊別多年的家鄉一樣,不住地東張西望,心中忽然想到「假如有一天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到這裡,我一定要把家安在這,恩!就建在青幫原來的總部上,午夜夢迴的時候興許還能在夢中和那些兄弟們聊上一聊」原野從來就不怕什麼鬼神,陳家大院是他開始的地方,和洛陽居一樣,都是讓他最懷念的。
醉仙樓是王富貴的小兒子開的,但它實際的幕後老闆是他哥哥王守業。地點還在過去洛陽居的對面,只不過重新裝修了一遍,而對面被燒成瓦礫的洛陽居早就被王守業建成了自己的府邸。
原野故意要丘繼選在這裡,一是想懷念一下過去,還有個目的就是要高調出場,結識一下洛陽的權貴們,以便於調查劉演被害的真相。
原野現在對外的身份是丘掌櫃的少主人,這次從西域回來帶回很多上好的布料,準備在洛陽乃至中原地區大展一下拳腳。
醉仙樓已經被丘繼整個全包下來了,而且以他的名義請了許多名流,而酒樓的老闆王守業當然也是在被請之列了。
無布坊丘掌櫃在洛陽的商界已經享有很高的聲譽,他的少主又會是什麼樣的人物?誰不想結識一下啊?而且聽說他還在西域帶回不少好東西。一時間,洛陽商界的精英們齊聚醉仙樓,都來爭相目睹這位少主的風采。
王守業今天起的也是格外早,丘掌櫃能在他這裡宴請洛陽城的各方老闆,那是給足了他面子,心中琢磨著事後一定要去拜訪一下這位少主,他能從匈奴縱橫的西域歸來,自然不是一般人物,也一定帶了不少好寶貝,以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分上一杯羹。
王守業的另一個身份是洛陽王府的左都侯,負責王府警衛安全的,這在洛陽已是公開的秘密,他把這家酒樓經營起來也算是秉承父業了。
「快看,丘掌櫃來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有好事者紛紛湧向醉仙樓的窗口。
「他身邊的那位一定就是他的少主了,嗯,挺有氣度的,就是臉有些冷,怎麼一絲笑模樣也看不到?」
旁邊一位道:「廢話,人家是什麼人?跑過西域,到過番幫,什麼場面沒見過呀?能像你似的嗎?見到誰都嬉皮笑臉的,哎!大家快看,他們後面是什麼東西?怎麼還用紅布蓋著呢?」…
王守業領著兄弟早就等在門前,見到丘繼陪著原野從馬車上下來,立刻笑容滿面地迎過去。
「丘掌櫃,您能來給兄弟捧場,兄弟真是感恩不盡哪!這位一定就是您的少東家了?少東家您好,兄弟給您見禮了」說著沖原野一揖到地。
原野看著面前的仇人心潮湧動,真恨不得上去捅他兩刀。不過已經進城了,就再不能像殺杜少爺那樣隨便。淡淡地道:「好說,在下初到洛陽,還有許多地方要請教王掌櫃,希望王掌櫃能多多幫忙啊?」
王守業就等著原野開口說求他呢!滿臉的肥肉立刻堆在了一起,笑著道:「沒問題,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開口,別的不敢說,在這洛陽城內,恐怕還沒有我辦不了的事。快,樓上請,我們邊吃邊聊」
「如此就有勞王掌櫃了」原野說著回頭對丘繼道:「回頭把我從西域帶回來的東西給王掌櫃備上一份,送到他的府上去」
丘繼躬身道:「少主您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準備,一會我親自給他送過去」
王守業笑得更燦爛了,心說「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辦起事來就是爽快,這關係可不能斷,守著這活財神比吃空餉強多了…」這傢伙是帶兵出身,平時竟想著怎麼從士兵那撈油水了,現在天上掉下個財神爺,樂得他嘴都合不上了。
原野看著他,怎麼看怎麼像他爹王富貴,一副貪得無厭的嘴臉。
上了二樓,許多等在樓上的人紛紛站起來和原野打招呼。王守業為了顯示和原野的親近,親自給原野介紹。
「這位是元寶齋的馬掌櫃,這位是書香社的李老闆…」
原野已經有點迎接不暇了,只知道一個勁地拱手道好。終於來到主位上,丘繼還沒等說話呢!王守業先開口了。
只見他端起酒杯大聲道:「諸位想必都知道了,我身邊這位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段興海少東家,也是本人的好朋友,今後段老弟要是有用得著諸位的地方,請諸位看在我老王的面子上多多幫忙,來,這杯酒大家一起敬端老弟」說著把杯端了起來。
誰都知道這個王守業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他和黑道的杜七爺來往密切,誰願意得罪這樣一個人啊?跟著都把酒杯端了起來。
原野心中暗笑「這古往今來,事情未辦,銀彈開路,當真是無往不利,這還沒送王守業什麼東西呢!這小子就已經這麼賣力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去自己很多口水了」端起酒杯道:「兄弟初到洛陽,能結識這麼多好朋友,真是段某之幸,改日段某定當登門去拜訪諸位,以謝今日之情,兄弟先乾為敬了」說著仰脖把酒喝了下去。
眾人對王守業並沒什麼好感,聽說這個段興海和王守業是好朋友,心裡不由對他的印象打了個折扣,不過聽段興海說完這番話之後,印象又改變過來,很明顯這個段興海和王守業不是一路人,都高興地把酒喝了下去。
原野雖沒真到過西域,但腦袋裡裝著幾千年的知識呢!隨便說出點什麼來就把這些人虎的一愣一愣。什麼男女在大庭光眾之下親嘴摟抱啦、男女可以在一起洗澡啦。這些都是這個時代的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眾人聽著他妙語連珠無不又驚奇又有趣,在坐的都是男人,聽到他說的這些,心裡更是癢癢的要命,恨不得自己也去西域見識一下。
酒樓裡的氣氛被原野搞得異常火熱,推杯換盞間,眾人都有了些酒意,一個商戶的老闆突然站起來道:「少東家,聽說你從西域帶回不少珍惜玩意,可否拿出來讓我們見識一番啊?」這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也跟著叫起好來。
原野早就等著他們提這個要求了,微微一笑,衝著站在樓梯口的周善擺了擺手,笑著對眾人道:「東西雖然不少,不過都是些俗物,大家可以隨時去丘掌櫃那裡看,只有一樣卻稱得上是寶中之寶」